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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我问你。”

玄羽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悠悠道:

“你有做让他们讨厌的事吗?”

鸣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垂下小脑袋。

“没有,他们一开始就很讨厌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他的脸上满是委屈和失落。

他本就没有双亲,周围的人还莫名其妙地厌恶他,让他有种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既然你没做对不起他们的事,那么他们就是毫无根据地厌恶你,当一个人无缘无故讨厌你的时候,你的任何行为都会招来他的厌恶,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讨好那些无缘无故讨厌你的人呢?”

玄羽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说着。

“而且,他们是你的谁?他们喜欢你你能怎么样?讨厌你又会怎么样?没有那些讨厌你的人你就活不下去吗?”

一连串直击灵魂的提问,让鸣人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鸣人迟疑了一下。

“可是,他们会让他们的孩子和周围的孩子不跟我玩,我在忍者学校交不到朋友……”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别人在游乐场开心地玩耍时,自己想要加入进去就会被以“爸爸妈妈不让我跟你玩”的理由拒绝,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羡慕地看着他们欢声笑语的孤独感。

他渴望友情,也渴望被人认同。

而不是一出去,就被人指着说“是那个”“那家伙”,根本没有人会叫他的名字,就像是在讨论一种很卑微,很肮脏的细菌一样的感觉。

“随便一点外因就会动摇甚至破灭的塑料友情而已,没有就没有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说,没有更好。”

玄羽微微一笑。

“话说回来,其实你现在这种情况就挺好的。”

听到这话,鸣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欸?为什么?”

玄羽缓缓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或者说,正所谓患难见真情……”

听到这里,鸣人更疑惑了,下意识地打断道:

“这是哪里的俗话?我怎么没听过?”

啪!

鸣人被赏了一记板栗,忍不住痛呼出声。

“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会变成很悲哀的角色哦,还有,不要打断我说话。”

玄羽眯着眼睛说着,缓缓收回抬起的右手。

鸣人捂着有点疼的脑门,心道,这什么鬼俗话肯定是玄羽大哥自己传出来的。

虽然听着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就是了。

玄羽接着道:

“一些看起来很好的感情其实是经不起考验的,在真正的困境面前,指不定就会果断牺牲别人保全自己,或者在面临某种诱惑时,做出极度利己的选择。”

说着,玄羽脸上缓缓浮现出一阵让鸣人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的笑意。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背叛。”

“你不是问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被他们厌恶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当你能够为别人带来利益,比如保护他们不被欺负,比如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比如能通过你结识某些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简单来说,就是能一直给别人好处时,他们就会一直喜欢你。”

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鸣人莫名攥紧了拳头。

“而当你无法给他们带来好处,或者他们得到了更好的利益,呵呵……所以啊,你所在意的东西,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玩意,在我看来,为这种破事烦恼你真的是蠢爆了,只不过我并不讨厌蠢人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直接被鸣人选择性地无视了,而他满是讥讽意味的笑声,却在他的心底掀起了巨大波澜。

虽然玄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鸣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虽然很残酷,有时候话说得太透彻有点伤人,不过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事实就摆在那里,总有一天进入你的视线,成为你认知的一部分。”

鸣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繁杂的思绪。

此时的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时玄羽又说道:“当你能给别人带来好处,很多东西就不再纯粹了,而且,就算是朋友,也是有亲疏之分的,现在的你不仅无法给别人带来任何好处,还会带来一些麻烦,如果这时候有人愿意接纳你,那他很可能就是值得你一辈子珍惜的朋友。”

鸣人那湛蓝的眼眸中,迷茫之色逐渐褪去了一部分。

在玄羽的影响下,他的内心悄然发生着某种改变。

如同在他心里种下了一粒未知的种子,逐渐吸收养分,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般。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玄羽大哥。”

………………

宇智波一族驻地。

这段时间都没有任务的黑发少女,宇智波泉一如既往地从三色丸子店走了出来。

她很喜欢吃这种甜甜的小点心。

即便某人曾经说过吃太多有益于增加身体的被动防御,她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毕竟此时身材姣好,甚至可以说有点过头的她暂时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她捧着装着三色丸子的纸袋走到湖边一处木台坐下。

看着面前微光粼粼的湖面,可爱的大眼睛目光有些发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身旁的三色丸子,却是动都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泉?”

听到有人叫自己,泉顿时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去,顿时看到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正静静站在不远处,脸色平静地看着自己。

看到那个少年的一瞬间,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片刻后,她收敛起纷乱的思绪,站了起来。

“是你啊,鼬君,好巧。”

来人正是宇智波鼬,她曾经倾慕不已的少年,同时也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嗯,好巧。”

鼬没有走过来的打算,显然只是路过看到熟人时,一时兴起打招呼。

泉也没有主动走过去跟他搭话,她的眼中,同样充斥着某种诡异的平静。

六年前,她和得到特许,以七岁幼龄提前毕业成为下忍的他在这里,一起很开心地吃三色丸子,之后她还很真诚地祝愿鼬能早点得到写轮眼,虽然在知晓写轮眼的开启意味着什么的现在看来,那种祝福既可笑又可悲,但那时候的她确实是真心祝福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六年后的现在,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地方,却无法再像儿时那样,一起吃丸子,开怀畅谈。

他不再是他,她也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

在玄羽还在按照脑海中对她的认知,自以为是而又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仰慕着、憧憬着族里跟她同龄的天才少年的时候,却不知道,一切早就已经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