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库的空虚程度，赏赐一个刘千军，国库就空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刘千军都快哭了，“臣不要，臣什么都不要，臣跟在陛下就是臣莫大的福气。”
于是，刘千军又被揍了一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挨打的。
刘千军回家找宋瓷喝闷酒，抱着柱子诉苦。
宋瓷听完全程，认真道：“要不你换个战术？”
这小子觊觎赵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人家屁股后面晃。
其实刘千军和赵戾年纪相仿，赵玉比他大几岁，赵戾长得太好看，没人敢来说亲，这些天来给刘千军说亲的媒人，多得数不过来。
宋瓷作为长辈，收集到了厚厚一沓请帖，都是喊她去赴约说媒的。
请帖都喊她宋夫人，丰王妃，气得她直接全都塞进灶台里，不去，不去，坚决不去。
“何必单恋一枝花？要不你看看其他的？”宋瓷觉得以刘千军的脑子，能被赵玉玩死。
她和赵玉下棋，不用001作弊，根本就没赢过。
赵玉这些天和朝臣有来有往，也是热闹。朝臣赢了就赢了，输了脑袋搬家。
“要不，明天去赏花？只有石榴花可以赏了，可石榴花不好看，石榴倒是好吃。”宋瓷歪楼。
“宋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刘千军趴在地上，抱着宋瓷的腿不撒手。
赵重华扛着布料回来，看到这一幕，表情空白一瞬。
“咋了？”得知刘千军爱而不得，她出主意，让刘千军自荐枕席去暖床。
“这能行吗？”刘千军苍蝇腿搓手，一脸跃跃欲试。
“我野爹之前就想这样干，被我哥和我揍了一顿。野爹说，要不是我们拦着，说不定他就成功了。”
刘千军连连点头，在他的认知里，丰王赵蒙是个聪明人。
宋瓷沉默，到底是谁给赵蒙勇气的？
【宿主可以把骨灰挖出来扬了！】001很生气，它就没见过这么飘的。赵蒙虽然长得好看，可好看不能当饭吃，居然觉得自家宿主会上钩，痴心妄想！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御前带刀侍卫刘千军侍寝成功。
宋瓷：“？？？”
还真行啊？
赵戾有点懵，他兄弟成面首了，为什么同僚拉着他喝酒，非要安慰他？
……
治国难，治理百废待兴，官员臃肿的大寅更难，女子称帝，更是难上加难。
赵玉很烦。
大盛三年，秋，泰山。
泰山封禅，是历代帝王的渴望。赵玉一直想来，可惜内忧外患，拖住了她的脚步，如今安定了一些，市井流言越发多了。
坚定了她上泰山的决心。
国师一大把年纪，爬不上山，是被抬着走的。
宋瓷跟在后面，笑眯眯看着国师：“国师大人，最近不太平，你说怎么办比较好？”
国师看到宋瓷身后的大黄狗，瑟瑟发抖，捂着眼道：“女子为帝，也不是没有。什么牝鸡司晨，祸殃的话，都是哄人的。不过是世家贵族搞事。”
国师这三年伙食不错，胖了一圈。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官办学堂教人数星星，吃饭睡觉， 养猫。别看这老头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打死，其实这人在民间还是很有威望的。
因为他的祈雨成功过一次。
运气好，成功的。
“为今之计，要有祥瑞。河里山里挖到一点东西，别人能造谣，我们也能造谣。”国师直言不讳。
从凤州赶回来的陈喵喵也在旁边，正在给赵重华剥橘子，闻言手里的橘子掉了。
“祥瑞啊。”
宋瓷仰头望天，定下来祭拜上天的时间是在早上，因此前一天就要开始爬山，蜗牛爬。这会儿是傍晚，四野昏暗，灯笼如同一条长龙，蜿蜒在新修的山道上。
天穹偶有星辰。
“什么样的祥瑞才算祥瑞呢？老头，你们怎么看天象的，哪颗星星是好星星？”宋瓷求知若渴，每个世界的规矩是不一样的，她还真分不清楚。
国师说了一堆，等天黑了，他开始指着星星现场教学。
宋瓷眼都快瞎了，摆手道：“太多了，记不住，你就说什么星星是坏的。”
国师一脸懵逼，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而后，他发现满天星斗，他指一颗，灭一颗。
到最后，国师一脸惊恐，滚下软轿，摔了个头破血流，踉踉跄跄爬起来，纳头便拜。
“泰山府君显灵，泰山府君显灵啊。”
冗长的队伍停了下来，赵戾仰头看着头顶星辰，有一种不真实感。
赵玉抬头，被闪烁星辰吸引目光。
上次见到，还是……上次。那年盛夏，群星闪耀。
她身后，跪了一地的人。国师苍老的声音在一片空寂中响起。
“帝星降世，天佑大寅！”
封禅不是一件小事，抵达泰山的有数万人，与普天下万万百姓，共赏奇观。
赵玉回头，看着那些跪着的人。有赞同她的，有质疑她的，终究是质疑的多一些。
女子当政，乾坤颠倒，牝鸡司晨，国之祸殃。
这种话她听了三年，无论她表现得如何，都会被人如此攻击，赵玉心中除了不服，还有挑战父权的惶恐。
可她的父亲庆王赵丘，当年对她绝非如此，父亲是把她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她习武没有天赋，可父亲还是带着她坐在马背上走过凤州的每一角落。
“帝星降世，天佑大寅！”声音震天。
宋瓷蹲在地上嗑瓜子，时不时揉一揉耳朵。赵戾瞥见，掏出棉花递给她。
老国师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夸赞的话噼里啪啦往外冒。
什么泰山府君显灵，什么九重天神认可，民心所向，天下归一，夸得上下五百年就没这么好的帝王似的。
陈喵喵蹲在宋瓷身后剥石榴，戳了戳赵戾的脊背。
“狗蛋哥，我姐那么好，能免我三成赋税吗？能给点武器吗？要过年了，凤州没钱过大年。”
喵喵哭穷。
“找你姐夫去。”赵戾道。
“……”所谓的姐夫，就是女皇头号面首刘千军。陈喵喵不想说话，了继续嗑瓜子。
赵重华已经抱着一个大包袱睡着，包袱很大，里头是好几件披风，软软的，压在石阶上，完全不会硌到脑袋。
清晨第一缕华光落下，为云海镀上一层金边，日升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