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他脸不红气不喘对上大壮指责的白眼:“不是吩咐让你们别急着唤她起来的?怎么又操心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纨绔来了周梓涵不是在吗?她还应付不来自己家里的人?你们这几个废柴没照看好王妃反倒怨起老子了?”
“侧妃根本就做不了主,没两下就被她哥那些丑事给吓唬住了哭个没完没了的停不下来。秦大哥好不容易把她给拉下去......那个周卫和王妃还是旧识,言语轻佻还动手动脚的......”
“怕什么!有那母狮子在不碍事的,就凭你们姐妹两个都能压死他这只雏鸡。”他反倒不是很担心,扯掉护腕将装备卸了扔给属下:“老子的女人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绵羊,对付那些蝼蚁鼠辈她绝对不在话下的。我这不是刚和义父从猎场回来还特意带了好礼补偿她吗?”
说完他勾勾手指头,让属下递给大壮一个黄色锦盒:“喏,皇帝老头儿刚赏的血燕。赶紧炖了给王妃好好补补!”
“哈......这还差不多!”大壮一看是皇家血燕,语气明显好转不少:“还有吗?”
“有!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王妃在临江阁吧?”他拎过属下一个黑色布袋,就要往临江阁方向走。
“一个时辰前,王妃就和阿云一块儿出门了。”大壮直勾勾盯着盒子里的血燕呵护摆弄着:“说是去购置新的胭脂水粉,但我看总不像那回事,倒像是去寻仇的!”
他皱眉,昂首朝天际吹了一个口哨。不久后伸手接下一只灰色信鸽,拧开信鸽脚上字条迅速浏览字面内容后撕毁扔弃。
“备马!”
“王爷又要出门啊?”大壮这才留意到主子手里的黑色布袋,仔细一看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她以为又是和血燕一样的稀罕玩意:“这里面是什么?猎来的野物吗?”
“这可是好东西!你先替我好好保管着它,等王妃回来了再给她一个惊喜!”他神秘地把布袋塞给大壮后,跨马俯身驶出王府。
大壮抱着布袋,感觉软乎乎的热热的。带着好奇解开布袋绳索后,探头就看到布袋黑暗中闪着一蓝一黄的兽瞳戒备地与她对视,接着一道白色影子从袋子里窜了出来直接扑到了她脸上。
“哇啊啊!”大壮洪亮的惊慌叫喊响彻王府内外。
临近花街的一座茶楼,厢房雅座里周公子刚想从怀里掏出那张身契,抬眼留意阿云对自己投来不善的眼神,便又按回衣襟假意咳了两声示意清场。
她让阿云退出在房门外等候,只剩他们两人:“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师的案子初春时都已经了结。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但凡涉及太师那些脏事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周某不知这个女奴身份特殊,这些都不是能见光的证据。保不齐就怕被有心之人逮住把柄旧事重提......”
“你所谓的旧事重提,是不是也包括当年我爹爹被污蔑致死一事?”
“这......璇儿怎么又提这些事让我犯难......”周公子目光闪躲:“我也是知之甚少啊!”
“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当初毒杀贤王和污蔑我爹爹的除了太师一人之外,或许还有其他朝中重臣在背后的拥护吧?不然又怎能逼得皇上下密旨赐死呢?”
“朝中就分为两派,哪个不服江丞相的都显而易见。而江丞相和贤王走的最近还一起推行德政,惩治太师的酒色勾栏,揭发太师私下买卖官衔的勾当。最后单凭购买战马一事江丞相和贤王就被定了叛国重罪,这个......其实都不难猜到是谁在背后操纵的了。”
“你知道的也并不少嘛,太师那一派的得力拥护者就是现如今朝中四位老臣。”只恨当时她骄纵任性一味只顾自己,从来都不关心爹爹在朝中何其为难的处境。
“涉及低阶的人臣也不少啊,当初每个人都为了保命才一意附和太师。周某也是为了我爹才第一次做出这种买姑娘献祭妖魔的荒唐事,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后怕极了。”
“美人,这些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如今贵为王妃,傍着睿王这个未来新储君还怕断送今后的荣华富贵?你就快要是太子妃,那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吗......”
“也是......”她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泛红了眼眶,拽紧发抖的拳头对上周公子贪欲的嘴脸:“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就对了。”周公子松了警惕,掏出身契塞到她手中:“说好的一物换一物,美人别忘了对周某的承诺啊!”
她对他一言不发冷笑,就将身契扯了过来查看。确定是了:“卫郎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该轮到阿云撒气的时候了!
“美人就只是口头答应不给周某任何字据为立吗?还是说......”周公子不等她回答,冷不丁从背后揽住她并大力按倒在桌上:“不如美人就把自己作为承诺吧,周某现在就想要你!”
她见状敏捷地抽出手,拎起桌上的热茶迅猛地泼到周公子脸上。他吃疼地捂着脸只得松开她,还没缓过来头上就被盖住了一块桌布被踹倒在地蒙头卷起不见天日。
听到茶盏纷纷落地碎裂的声响,紧接着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还来不及呼救密集的拳脚就轮番朝周公子身上落下来。
约莫半刻钟后,茶楼从二楼窗棂用布匹绑成粽子吊下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衣衫褴褛且失去意识的男人。狼狈的样子惹得路人惊慌失措又好奇上前围观,当他们依稀辨认出是周公子的时候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对他这副熊样指指点点起来。
她们两人趴在窗棂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对楼下民众起哄喧闹心中难得升起别样的快意。趁着店小二带官兵寻上来的时候,退出茶楼闪避到街角。
“方才他胆敢对你不敬,我去杀了他灭口!”阿云按住手里的剑,气势汹汹地:“若他醒来定来王府讨要说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不过也是周家的一枚棋子,你把他打成这副残样怕是一两年都难下床还怎么来要说法?若真的找来我们就耍赖死不承认就是了!有王爷撑腰怕什么呢?总好过你就这样杀了他,被周大人逮到把柄要挟王爷反倒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