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陆蔓的秘密。
余生呆愣了许久,身边就是秦念,她到底是该继续向下问秘密是什么呢?还是就此作罢,不再过问?
对陆蔓,印象有些模糊了,先从少女时期的厌恶,到后来的嫉妒,再到如今的怜悯,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值人生美好的年华,生命却猝然终止,无论怎样都是有些遗憾的 。
低头看着秦念,他似乎对那个才去世了几个月的母亲早已没了印象。
“妈妈,陆蔓是我的妈妈吗?”他问。
余生点头,蹲在他跟前的地上,“对啊,陆蔓是安安的妈妈。”
“哦。”秦念不再问,抱着她,小脸趴在她的肩上,好像有心事。
“念念怎么了?是不是想妈妈了?”余生以为他不开心是想陆蔓了。
可没曾想,秦念竟然略带哭意的问:“妈妈,你会不会不要念念了?”
“呃?”余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扶起他,“妈妈没说不要念念啊?念念不要哭。”
“我不想去外婆家,也不想陆蔓妈妈,我就想跟妈妈哥哥和爸爸一起。”
陆蔓妈妈?
余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若陆蔓泉下有知,必是伤透了心吧,亲生儿子问自己叫陆蔓妈妈。
从来没有真正的问过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喜欢她,今天她忽然想问一问。
余生抬眸看秦崇聿,“崇聿,你先去弄吃的,下午我们再接着说。”
“好,累了就回房间躺一会儿。”
秦崇聿离开医院后,余生就问秦念,“念念,你跟妈妈说,你为什么会喜欢妈妈呢?”
秦念歪着小脑袋努力地想了一会儿,看着她“咯咯”地笑了两声,“念念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妈妈。”
“那你不喜欢……陆蔓妈妈吗?”想了想余生又问。
“嗯……也喜欢,可是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哪里有儿子不喜欢亲妈的呀?余生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孩子的世界太深奥,不懂,不过能有个她也喜欢的孩子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白捡了一个这么聪明懂事的儿子,老天爷待她可真不薄!
午饭后秦念跟秦立在隔壁的房间午睡,余生跟秦崇聿来带天台,2015年的春季,过得有些慢,至少余生这么认为。
她穿着居家服外面还套着秦崇聿的大外套都没觉得热,往年的这个时候都已经只穿一件薄衬衣了。
“崇聿,你那会儿说关于陆蔓的秘密是什么啊?”
“啊?”秦崇聿正从身后圈着她利用他优势的身高和地理位置,偷瞄那居家服里的风景,被她这么一问跟做了贼似的,“呃?啊!”
“你干什么呢?”余生侧脸看他,只见他的脸颊通红,表情不自然,眼神飘忽,“老实交代,刚在在干什么?”
四下看了看,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错对面的楼顶上站着四个美女,正朝这边一个劲的放电卖弄,一个个穿得性感而暴露,这样的天,她们不冷吗?
秦崇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浓眉微皱,正欲移开眼睛,却感觉耳朵犹如被钳子夹住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我让你看!”余生是用了劲儿的揪住,心里的醋坛子何止打翻了一个,她都无法想象这一个多月里他到底看了多少个不该看的女人了,这个花心的老男人,看来必须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了!
“我没看。”秦崇聿咧着嘴。
余生又用了几分劲儿,“我都看到了你还敢撒谎,秦崇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对面,传来了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可听在余生的耳朵里,却是难听的噪音!
“等一会儿再收拾你!”她咬牙切齿地松开秦崇聿,冲着对面喊,“卖笑呢!这里是医院,不是夜总会!”
几个女人也不是善茬,“笑都不能笑了?这是你家吗?管的可真宽!”说完再次笑了起来。
余生气得直跺脚,左右看看也没找到什么东西,索性直接脱了一只鞋,不远的距离,一下子砸到了笑得最欢的那个女人,而且还是脸。
让你笑!活该!
秦崇聿双手环抱胸前,审视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怎么觉得她这次回来有些怪怪的?
打完了人,余生一脸的得意,转身挽住了秦崇聿的胳膊,“走吧,我们下去吧。”
“你不打算把鞋子要过来了?”秦崇聿低头看着她光着的一只小脚丫,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匆忙,袜子都没穿,虽然现在的温度不是特别的凉,但光着脚丫走还是会生病的,他一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冲着对面喊了一声,“麻烦美女把鞋子扔过来。”末了,又加了两个字,“谢了!”
被鞋子砸到了脸的女人正在气头上,还鞋子,门儿都没有!一用力将鞋子从楼顶扔下。
几秒钟后,听到一声尖叫,秦崇聿抱着余生特意朝边上挪了挪,向下一看,同时同情的目光看着对面丢鞋子的女人,“你完了!”
虽然只是一双休闲的平底鞋,但从八楼的高度扔下砸到头,还是很疼的。
盯着地上的鞋子,Mica缓缓抬头朝上看去,一双美眸冷凝如霜,声音里毫无温度,“去把人给我弄下来。”
“Mica!Mica!”余生摆着手,恨不得从这楼上直接跳下去。
Mica听到叫声,扭头看去,戏谑道:“哟,你俩打算天当被屋顶当*呢!”
“你等我啊,我马上就下去。”余生挣着就要从秦崇聿的怀里下去,“快点崇聿,快放我下来。”
秦崇聿不悦地皱眉,“没穿鞋子怎么下去?你现在还来着例假,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数落着,人已来到电梯前。
余生努努嘴,翻了个大白眼,大惊小怪!地上又不凉!
转念,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软绵绵的叫了一声:“聿……”
这一声可真酥到了秦崇聿的骨子里,让他抱着她的双臂都不由得软了一下,“有事就说。”虽说她撒娇起来他也蛮喜欢,可现在明明显显的目的不单纯!
“我想吃泡芙……”
就知道目的不单纯!秦崇聿睨她一眼,言辞间毫无商量的余地,“昨天吃得太多,今天不能吃,明天也不能吃,这一周都不可以再吃!”
“可是……”余生委屈地撇着嘴,“人家想吃……”
秦崇聿低头看她,这个样子真让人抓狂,凶不得,骂不得,就连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不不行,“好了,阿盛最乖了,奶油和巧克力吃太多都对消化系统有影响,尤其是你现在正月事期,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听话,等下周再吃,晚上我给你做水煮鱼吃怎么样?。”
余生当即道:“我要辣辣的!”
秦崇聿的嘴角抽了抽,“好,辣辣的,就辣辣的。”
电梯门打开,两人进去,一时间都没说话,余生看着他,晃了下他,“崇聿。”
“嗯?”秦崇聿似是有心事,刚才又在发呆。
“你还没跟我说关于陆蔓的秘密呢。”
“改天吧,改天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叮铃--”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秦崇聿抱着余生走出去,外面,Mica的人将楼顶的四个女人也弄了下来,四人再也没了刚才在楼顶的神气样,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许是冷的缘故,竟都两条腿直哆嗦。
“哎,你们怎么不笑了?”余生幸灾乐祸。
Mica看了她一眼,“你们两个可真是够了,秀恩爱也不用这个秀法儿。”
“到底是谁扔下的鞋子?”一旁保镖正指着脚底下的鞋子问四个女人。
余生见秦崇聿给自己新买的鞋子被保镖踩在那只大皮鞋下,当即就急了,“喂!Mica,你的手下太欺负人了!”
Mica黛眉蹙了蹙,“怎么欺负人了?”
“他踩着我的鞋子!”
Mica这才看去,终于算是找到了罪魁祸首,“阿盛!”
保镖见状慌忙将鞋子从地上拾起来用手擦了擦双手给余生递上,“对不起余小姐,我不知道是您的鞋子。”
Mica一把抓过鞋子,气呼呼地指着余生,“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砸我?”
余生“嘿嘿”笑着抢过鞋子,秦崇聿抱着她蹲在地上,给她穿好,这才将她放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扭脸对那四个吓坏的女人说:“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走?”
“啊?哦!”四个女人仓皇而逃。
余生这才挽着Mica的胳膊。
“你别碰我!讨厌的女人,你砸到我的头了,很疼的!”
“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砸出口子。”
Mica瞪她一眼,“滚蛋!”
余生抱着她撒娇地晃了晃,“好了好了,晚上请你吃水煮鱼总行吧?要不你脱了鞋子也在我头上砸一下?”
“死丫头!”Mica嗔她一眼,转脸一脸严肃地问:“我干儿子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过几天就能从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哪个挨千刀的!让我查出来是谁飞弄死他!”
“崇聿已经让人在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Mica看向秦崇聿,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大大咧咧地问:“秦崇聿你手下的人行不行?不行的话交给我查。”
秦崇聿睨她一眼,“你有时间?”
“我……我当然有时间。”Mica底气不足,不敢正眼看他。
余生左看看又看看,觉得两人都有些怪怪的,不禁脑洞大开,“你俩有猫腻!老实交代,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你们两个旧情复燃了!”
“啊?”两人同时惊叫,这更加印证了余生的猜测,绣花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秦崇聿的胸前,“你这个老男人,你竟然跟我最好的朋友勾搭上了!”
打了半天后又看向Mica,“都说这年头防水防火防闺蜜,亏我还真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竟然……”
余生越说越委屈,最后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秦崇聿和Mica同时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Mica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秦崇聿,示意她给余生擦眼泪。
秦崇聿接过,抽了一张将剩下的还给她,然后一只手搂住余生,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瞧你这点出息,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那么不堪的人?”
“嗯!”
“……”秦崇聿一脸的黑线,“是Mica找了个新男朋友。”
“啊?”余生当即止住了哭声,看向Mica,“你找男朋友了?谁啊?我认不认识?”
Mica一脸的娇羞,看了眼秦崇聿,“你认识。”
“谁啊?”
“左君迟。”秦崇聿说。
“左君迟?”余生瞪着眼睛,“Mica,你们俩真在一起了?太棒了!我就跟你说了嘛,左君迟跟你挺般配的,看看,我是红娘,到时候结婚必须给我包一个大大大的大红包!”
秦崇聿给了她一个白眼,轻叹了一声,摇了下头。
只是,他这细小的动作两个女人都没有留意。
只听余生说道:“这几天把左君迟叫来,你们俩要请我这个红娘吃饭!”
Mica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带你去J州最好的酒店吃,随便吃,这总行吧。”
“这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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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峰将那个脚印跟秦宅的佣人脚印认真分析比对后的结果拿到医院交给秦崇聿看。
“从我的初步判断,锁定了三个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一个人完成的。”李峰说。
秦崇聿正在看他拿来的资料,听闻他这么说,抬眸看他,“多人协作?”
李峰点头。
“这三个人在秦宅都有些年数了,进来前专门做过调查,应该不会出问题。”
“不排除进来后出问题。”
秦崇聿合上文件,“那麻烦你,辛苦了。”
李峰一愣,突然有些不适应如此客气的秦先生,“秦先生,这是应该做的。”
秦崇聿扯了下嘴角,那笑纹李峰第一次觉得很好看。
“秦先生,你适合经常笑的。”
“是吗?”
“难道郁盛小姐没告诉你,你笑起来很迷人吗?连我这个男人都被你迷住了。”李峰说完,竟胆大包天地伸出手要摸秦崇聿的脸,岂料脸没碰到,手腕却跟断了一般!
揉着酸疼的手腕,李峰抱怨:“秦先生,你也太狠了!你要是把我的手给掰断了,我还怎么给你效力?”
秦崇聿将文件丢在跟前的桌上,向后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
李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弯腰给他点着。
“李峰。”
“秦先生。”
“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李峰“嘿嘿”笑笑,“是比以前和蔼可亲多了,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然后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洗心革面好好的生活!”
秦崇聿冷扫他一眼,“给你三天的时间,查不出凶手,我让你以后玩不成女人。”
“啊?”李峰当即捂住裆部,一脸的惊悚,“秦先生,你太残忍了吧!”
“有吗?你刚才还说我笑起来很迷人呢。”秦崇聿笑的温良无害,眼睛盯着某人双手捂住的地方,缓缓站起身。
李峰见状不妙,转身就跑,撞上了端着水杯进来的余生。
“啊--”
余生叫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水杯从手里飞了出去。
李峰叫是因为那杯虽不是滚烫但也温热的水飞了他一脸。
秦崇聿急忙上前一把将李峰拉开,太着急,力道很大,差点将李峰这个一百好几十厘米高的男人甩倒在地,握着余生的手,他一脸的紧张,“有没有烫到?烫到哪儿了?”
余生看了眼李峰,撇着嘴,点了点头。
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秦崇聿更紧张了,扭脸给了李峰一记狠厉的眼神,“叫医生去!”
李峰自知理亏,却又有些不服气,水泼了他一脸他都没叫疼,这个郁盛,她有那么的娇气吗?
他也要找个女人撒撒娇,他也疼着呢!
秦崇聿搂着余生坐在沙发上,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吹着她略有烫红的手,很温柔的模样,眼中的*溺似深海一般,“一会儿让医生来抹一些烫伤药,不会留疤的。”
余生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她喜欢这样温柔紧张的他,虽然手一点都不疼,可她就想撒娇,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你又抽烟了是不是?”
秦崇聿睨了眼地上被他迅速捻灭的烟,嘴角抽了抽,“就抽了……一口。”
“是吗?”余生抬眸,小脸上写着不相信。
秦崇聿讪笑,“是的,就一口,不信你问李峰,还是他给点着的。”
门口李峰叫了护士过来,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的郁盛小姐,秦先生的烟还是我给他点着的,还没抽你就进来了……”到最后这话硬生生的被余生那双极美的眸子里射出的冷意给生生冻住,没了声音。
护士检查了余生的手后,擦了一层薄薄的药膏,说没大碍就离开了。
其实也真没事,余生自己心里清楚,她靠在秦崇聿的怀里没起身,懒洋洋的,想要睡了,眼睛渐渐眯起,突然又一下子睁开,坐起身。
“怎么了?”秦崇聿看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嘟着,煞是可爱,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忍不住想亲一亲她,头刚一低下。
“崇聿崇聿!”她叫得很急,一连叫了两声,两只手还抓着他的衣服。
秦崇聿将她抱在腿上,“怎么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要是再抽烟我怎么收拾你来着?”
余生还在思索,黛眉皱着,她发现,好像她的记忆不好了,感觉脑子里很多东西的印象都模糊了,她都有些记不清楚第一次见到秦崇聿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了。
秦崇聿惊出一身的冷汗,见她似是忘了,连忙说:“阿盛,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那双桃花眼眨着,勾人魂魄。
温柔攻势,他想,她无法拒绝。
果真,余生的脸红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居家服,虽然外面套着她的大外套,可这会儿坐着,还是隐约能够看到那没有穿胸衣的胸部,“臭*!”翻身,从他的腿上下去,不乐意的嘟囔,“你回家做饭为什么不给我拿身衣服啊?”
“我只顾做饭忘了,不过我带了卫生巾,要换吗?”
余生咧嘴露出了一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略显娇羞地点了点头,“要。”
就见秦崇聿从口袋里掏出了便携装的一包卫生巾,只有两片,递给她,“去换吧。”
余生接过后伸手又去摸他的口袋,她以为他会带个袋子来,没想到竟然装在了口袋里,这要是让李峰或者他其他的那些手下看到,多尴尬。
“找什么呢?”秦崇聿有些不解。
“果然还有。”余生又搜出了一包,揣进了自己身上他的大外套里,“放我这里用着方便。”
秦崇聿忍不住又亲了她,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温情,“我的阿盛真是个傻女人。”
李峰站在门口看了老半天,看得都腻歪了,也不知道这俩人腻不腻歪。
“唉!虐死单身狗!”他忽然发出一道声音,吓了余生一跳,转过身,不假思索地将手里的卫生间摔了出去,“李峰你吓死我了!”
李峰手一伸接住了飞来的卫生间,低头看着,念了出来:“透气,棉柔--”
“李峰!”余生羞得满脸通红,跑过去一把抢过卫生巾,想了下又塞给他,“送你了!”
“男人不用这玩意儿。”
余生莞尔一笑,“这个可以用,不行的话可以送你女朋友用。”
李峰一脸的黑线。
余生去了卫生间,秦崇聿这才收起温和的笑,问:“还有事?”
“有。”李峰也收起顽劣的模样,走进来,声音似是刻意压低,“方文武疯了。”
秦崇聿一惊,“疯了?”
“昨天晚上余建勇去找过她。”
“我知道,是我和阿盛开车送他过去的。”
“啊?”这些轮到李峰吃惊了,敢情是秦先生什么都知道了?
秦崇聿淡淡的睨他一眼,“只是送过去。”
“我本来打算用她女儿吓她一下,想让她把事情说出来,没想到……”
“去方文武家里仔细的查一下,看看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李峰点头,“余建勇去方文武家两人的对话没什么问题,也没争吵,就是*之间的一些对话,秦先生要不要听一下。”
在昨天方文武被放走之前,在她的身上已经按上了窃听器,余建勇去她家后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的都被录下。
“传我邮箱里一份,有空我听一下。”
“好。”
余生在卫生间原打算出来的,不经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耳朵贴在了门上,当听到他们提起余建勇的时候她浑身一颤。
难道崇聿早就怀疑叔叔了?
“淘气的家伙,还偷听呢,出来吧。”外面传进来秦崇聿略带笑意的声音,余生这才一个激灵直起身,低头这才发现门是磨砂的玻璃门,她这个样子贴着门,他在外面肯定看到了。
她红着脸走出去,“我什么都没听见。”
秦崇聿笑而不语,朝她伸出手。
余生走过去坐在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脸上带着丝丝的恳求,“崇聿,方文武的事就算了吧。”她也是在刚刚决定的,睡了一个多月就算了吧,她不想再追究下去,她怕有些事情他知道了,会嫌弃她,会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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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室观察了三天,情况稳定后,余平安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高级VIP病房,俨然成了温馨的卧室,尤其是晚上。
换病*,特意从外面购买的两米宽的大*放在病房里,这在这家医院还是首例。
由于伤到了头,即便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从监护室也转出来,可一坐起来时间稍长一些,余平安仍旧感到头晕恶心,所以多数时候他都是在*上躺着,这么宽大的*,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睡呢?
余生必定是会陪着他的。
这段日子,余平安觉得是他长这么大最最幸福的日子,他可以一天到晚都睡在妈妈的怀里,晚上还可以摸着妈妈的幂幂睡觉,想吃的时候还可以吃,而且,最关键的是,白天的时候妈妈是他一个人的妈妈,念念只能晚上的时候才可以跟他分享妈妈,因为他要上学。
病房里隔了一个屏风,一边是睡觉的地方,一边是秦崇聿工作的地方。
自从余生在失踪了一个多月后回来,秦崇聿是寸步都不愿离开她,甚至有时候回去做饭隔一两个小时没见到她,他就心慌,做着饭给她打着电话,俨然成了个粘人的大孩子。
这会儿他原本是在开视频会议的,却听到了屏风的那边母子俩的对话,顿时就心不在焉了。
“妈妈,我以后好了,是不是还可以每天晚上都跟你一起睡觉?”
“当然可以啊,你是妈妈的儿子,当然可以每天都跟妈妈一起睡觉了。”
“可是秦先生说我是个男人,他不要我跟你一起睡觉。”
“呃?儿子,你别理他,他是吃醋了,嫉妒了。”
“原来是这样,妈妈这样说我就知道了,原来秦先生是吃醋了,难怪他跟我说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余平安偷偷地瞄了眼屏风,乐得合不拢嘴,哼,谁让你昨天吓我说我再吃妈妈的幂幂你就打我!
迅速结束了视频会议,秦崇聿来到屏风这边,踢掉鞋子爬尚了*,“你们俩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余生看向他,“你不是在开会吗?开完了?”
“开完了。”秦崇聿坐在*头,将她搂在了怀里,“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余生看向儿子,“安安,我们聊什么了?”
“不知道,妈妈,我困了,我想睡觉。”
“好,妈妈也困了,妈妈也睡觉。”余生从某人的怀里滑下来,钻进了被窝里,将余平安搂在怀里,母子俩对视一笑,都闭上了眼。
秦崇聿有些头疼地捏着眉心,照这样下去真不是回事,这俩孩子太黏阿盛了,他晚上睡觉压根就没有抱她的机会。
不行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他就不信,他活了三十多年了还治不了这两个小东西。
余平安是真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余生毫无睡意,一直闭着眼也不是回事,就睁开眼扭头去看旁边坐着的男人,他似乎在思索什么,丝毫没有留意到她正在看他。
薄唇微抿,剑眉略蹙,平视前方,这样的他一如往日,她喜欢他深沉思考的样子,常常会入了迷,想象着他在沉思的时候是不是在想他。
一个多月没见到她,她觉得比四年还要漫长与煎熬,在躺着无法动弹的时候,在脑子里还能有些许意识的时候,除了想安安,她就一直在想他,回忆着从第一次遇到他,到后来他们结婚,再到分开,再到相遇,林林总总,有快乐,有甜蜜,还有眼泪与委屈。
然而始终都逃不开那编织的情网,她爱他,爱到忤逆父亲,爱到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他所有的伤害,爱到时时刻刻的担心着有一天他会嫌弃她,不要她。
这种不安与惶恐,令她这几日时常在梦里惊醒。
醒来后越过熟睡的儿子,看到他在那里躺着,她才敢松一口,若是不在,她会顾不上身边躺着孩子,急急地下去找他,有时候他在卫生间,有时候他在加班批阅文件,但只要看到他,哪怕是一眼,她就会心安,然后悄悄地再躺回去,一直等他在身边躺下,她这才敢睡去。
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想嫁给他的女人很多很多,她能成为数人之中唯一那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是她这辈子最最幸运和幸福的一件事。四年多啊,她不想再错过了,只想一辈子粘着他,再也不分开。
唇上传来丝丝的凉意,余生这才回过神,小脸蓦地红透,嗔了秦崇聿一眼,“讨厌!又占我便宜!”
秦崇聿低低地笑了起来,心情大好,他最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了,真想好好地疼爱她一番,“阿盛,你月事过去了没?”
“还没呢,估计还要一天到两天。”余生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很诚实地回答了。
某人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这么久呢?不是已经六天了么?”
“今天才第六天,都跟你说过了,生过安安后经期就特别长,每次都*天,烦死了,冬天还好些,夏天最烦人了。”余生很不开心地抱怨着,突然有了个想法,“崇聿,你是医生,你说我能不能吃点药或者什么的让经期短一些啊?”
“你还说!”秦崇聿戳了下她的额头,“我不让你吃生冷的东西你有听话吗?上次让你治疗你死活不治疗,明天我重新联系一下妇产科的几个朋友,让他们重新给你制定一份治疗计划,你的身体必须调理,不然都不能生孩子了。”
提起孩子,秦崇聿眼睛眯在了一起,他还没有女儿,要是有个跟她那样的女儿那该多好?
“阿盛,我们要个女儿吧?”他向下滑了滑将她长臂圈出她,啄着她的唇。
这一刻,好想好想跟她要个女儿,陪着她从怀孕到生产,再到一起抚养孩子,想想都是那么的美好。
余生有一瞬如中了魔怔,点了下头,可也只是一瞬,她翻了他一眼,“你想的可真多!两个儿子还不够啊?再要一个?才不要!”
她的心思秦崇聿不懂,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她才不要女儿把他抢走了,他是她一个人,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秦崇聿解释道:“有儿有女才是一个好字,所以必须要个女儿。”
“你要别的女人给你生女儿吧,我才不要生!”一着急,她的话有些口无遮拦,连女儿都不想要怕有人跟她抢,所以岂会让别的女人碰他还跟他生女儿,她才不同意呢!
秦崇聿的眉微微蹙起,“当真要我跟别的女人生?”
“是啊是啊!生去吧,反正我不生,说什么也不生。”
有些事情是禁不起玩笑的,因为生活会给你开一个真实的玩笑。
就在余生跟秦崇聿讨论生女儿这个话题后的第二天,一个女人找上了门。
“你好,我叫赵晓冉。”这是刚吃过午饭,余生正打算给余平安烫一个苹果吃,赵晓冉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余生不知道,关于秦崇聿跟这个女人的视频,司灏宇让余存看过,这个女人余存见过。
黛眉微蹙,余生打量着门口的女人,她很漂亮,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头发应该很长,因为辫起来从一侧的耳后搭下都过了胸部,她穿了件米色的中袖风衣,风衣扣子敞开着,里面是一件套头的长款紧身薄T恤,一条黑色的打*,一双略显英伦风的中跟皮鞋,很时尚的一个女孩。
可余生的目光却最终落在了紧身薄T恤,女孩都爱美,苗条的身材怎会让自己有小肚子?可这个女孩,她的腹部微凸。
她怀孕了?
一个猜测在脑海里闪过,她转身看正在低头专心批阅文件的秦崇聿,他是那么的认真专心,竟都没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赵小姐,有事吗?还是,你找谁?”余生很礼貌地问。
“我找他。”赵晓冉指着正低头工作的秦崇聿,又看向余生,“也找你,我怀了他的孩子。”
余生似是没听清她的话,微眯起眼睛问:“你说什么?”
赵晓冉很有修养的轻声重新说了一遍,“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哦--”余生拉长音调,侧脸看正忙碌毫不知情的男人,轻声唤他,“崇聿,崇聿。”
“嗯?”秦崇聿缓缓抬头,目光温良,笑意浓浓,“怎么了阿盛?”
“这个女人。”余生指着赵晓冉,就在刚刚,她想起了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她丢手机和钱包的那个晚上,她给秦崇聿打电话,接他电话的就是这个声音,“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秦崇聿这才将目光转移,看到了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人,眉头皱了下,“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
好一句我们认识吗,真是把人的心都伤得死死的!
余生玩味地看着赵晓冉的面部表情,白了红,红了紫。
“我们认识。”赵晓冉轻声回答,可眼圈已经红了,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哭意,任哪个男人看着都不会不怜香惜玉,因为就连余生看着都有些心疼了,她不否认,这个赵晓冉真的长得很美,就像邻家小妹妹,哪像她,简直就是个女汉子。
“赵小姐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余生问。
赵晓冉也没客气,走了进去,余生搬了把椅子放在秦崇聿面前不远的地方,她是故意的。
赵晓冉很大方地落座,她的坐姿很好,坐下后微笑着看着秦崇聿,“崇聿--”
秦崇聿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老板椅上,模样有些慵懒,声音却冷冷的,“请叫我秦先生,”
“秦先生……”
“有事?说吧。”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晚上在京州酒店。”
秦崇聿眯起眼睛,有暗涌在眸间流动,“你再说一遍,在哪儿?”
赵晓冉静静地凝望着他,面不改色,声音温婉动听,“京州酒店,那一晚,我怀孕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这是医院的检查单。”
余生上前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对秦崇聿说:“嗯,没错,确实怀孕了,从日期上推算,是你的。”
“阿盛!”秦崇聿有些恼火,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下一秒,人已经到了赵晓冉的跟前,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对我下了药,你还敢找上门,简直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