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敲响法槌，严肃的提醒：“请双方注意自己的措辞。”
法庭不是可以谩骂撕咬的菜市场。
王鸣大约也觉得无趣，冷冷笑了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坐下来。
“我确实不是王乔山的儿子。”他面无表情说道，“老头收养了我，但是手续一直没办下来。”
律师立即道：“法官大人，原告已经承认自己和王乔山无关！应当立刻撤销他的索赔请求！”
“你脑子里有锈吗？”王鸣斜眼睨他，“谁告诉你，我和王乔山无关？就算手续不齐全，但是我们有血缘关系。”
律师错愕道：“你、你不是他收养的吗？！”
王茹雪更是大怒：“你什么意思？！暗示自己是我爸的私生子不成？！我妈去世后我爸身边一个女人没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看来，你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啊……”王鸣笑了笑，“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有一年，你假称养病回到老家，半夜生下一个男孩，大概是担心未婚有孕以后没脸做人，你把孩子扔到山上，自己一走了之，十几年再没有回来。”
王茹雪的表情凝固住。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整个人极度震惊的看着王鸣。
“有印象了吗？”王鸣讥笑般勾起唇角，“是不是很意外？我没死，你走了以后，老头又把我捡回来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王茹雪面露惊惶，“就算我爸把你捡回来，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养孩子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谁都没说？连我哥都瞒着！”
“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养那个孩子。”王鸣淡漠的说道，“他只是觉得，到底是王家的血脉，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山上，所以捡回来，想找户人家把孩子送出去，可是……孩子的脚趾头，被山上的野鼠咬掉一只，没人愿意要他。”
王鸣说到这里，脸上再次浮现淡淡的讥诮，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冷漠得近乎麻木。
“所以，你们现在搞清楚状况了吗？我在为我外公索赔。”他垂下眼帘，不再看王茹雪，“如果不信，我们随时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旁听席上有个男人突然站起来，冲王茹雪一顿骂。
因为不是本地口音，所有人都是一愣。
法警走过去维持秩序，男人脸色更加难看，骂骂咧咧往外走。
王茹雪慌张追过去：“老公……老公，你听我解释！他肯定不是我的孩子，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老公！……”
夫妻俩在法庭上拉扯，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看热闹的，议论的，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
法官不胜其烦，一而再的敲击法槌。
“肃静！肃静！”
反复强调，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法官忍着脾气看向被告律师：“如果被告依然对原告身份存疑，可以申请上诉，现在各自开始结辩！”
大多数时候，法官是像机器人一样刻板的形象，一丝不苟的执行法律法规。
可法官毕竟也是人，好端端一场官司，却开始上演家庭伦理闹剧，简直莫名其妙！
律师知道这次没讨到好，眼神不甘而怨恨。
“诉讼代理人，请陈述最后意见！”法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