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咱们夫妻俩一条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彭瑾握着刘识的手,认真道。
只要是刘识决定的事,哪怕明知前路艰险,她也会坚定地和他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
刘识用力回握了一下彭瑾的手,笑得一脸满足和温暖:“我知道!”
这样也好,传出这样的流言来,替他稳住了巫觐,正好让他有时间徐徐图之,计划周全。
巫觐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为数众多的虔诚的信众,更有观音山那伙儿凶残暴虐的贼匪。
他要对付巫觐,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能行!
然而刘识没有预料到,这个谣言竟然还一路传到了小青潭,惊动了“潜心清修”的巫觐!
数日之后,巫觐亲自下山,登门造访。
刘识得到门子来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谁?谁来了?”
门子也是巫觐的信徒,闻言躬身虔诚道:“回禀大人,是巫觐大人来访,此时人就在门外。”
这片刻的工夫,刘识已经从震惊中平复下来,站起身来,笑道:“快快有请。”
说话的工夫,刘识已经绕过了书案,一路走向门外,亲自去迎接巫觐这尊被百姓信奉尊崇的大佛!
刚到门口,便见一个身材颀长、髯须飘逸、宽袍缓带、仙风道骨的中年缓步而来,步履轻盈洒脱,宛若神仙逸士飘然前行,不染半点俗世尘埃。
看来,这位巫觐大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不管怎么说,至少这通身的气派,与世外高人无异!
“见过大士。”刘识迎上去,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他虽然注定要和巫觐成为对手,但是如今敌情未明,对方又主动来访,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好的。
不过,要他和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样,称呼巫觐为“巫觐大人”或是“仙士仙长神仙”是不可能的了。
巫觐身上不见半点高居人上的倨傲,但也无一丝见官的屈膝媚上,淡然回礼道:“见过知县大人。”
“不知大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刘识一面将巫觐往屋子里请,一面客气地问道。
“前日听闻人说,大人的千金沉珂难除,故此特来一看。”巫觐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色,语气间却多了一丝诚恳,道,“大人忙碌奔波,为百姓兴利除弊,护佑我等,我等自当应该为大人分忧。”
说的是冠冕堂皇。
刘识面上称谢,心里却冷笑,看来这个巫觐也是个舌灿莲花之辈,怪不得能让人百姓如此信服。
“有劳大士。”刘识婉拒道,“幸而这几日经过大夫的诊治,小女已经好多了。”
巫觐此行目的不明,刘识怎敢让他接近自己的掌上明珠!
巫觐既然能在这么多短的时间内,火速得到百姓盲目的崇拜,手段肯定不少,若是让他接近暖暖,借机在暖暖身上做什么文章,自己岂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巫觐淡然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惊愕,如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粒微尘,瞬间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涟漪,旋即便恢复如初,平静如镜。
竟然还有人对他的主动送福拒绝表示拒绝?!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能够一举清剿吴忠及其党羽,有胆子跟知府王定国叫板的人,果真是与众不同!
巫觐面上不显,心里却更加慎重了几分,暗自思忖,莫不是知县夫人格外地尊敬信奉于他的传言只是三人成虎的谣言,甚或是刘识亲自放出来迷惑他的烟雾弹?
“不过,小女自打到了这红河县,不到半年的工夫就生了两次病,而且这次病情更是凶险,废了老大的工夫,好容易才大致治好了。我很担心再有反复。”刘识眉宇间难掩忧色,恳请道,“大士若是方便,还请赐予小女福泽,趋吉避恶。”
一片爱女之情,浓厚深笃。
巫觐见状心中一阵轻快,不复先前的忧心。
刘识原来不是不要他的赐福,而是所图更大——治好一次病,哪里有保佑在不生病的重要!
他就说嘛,他这个通晓过去未来、可逆天改命的“神人”的赐福,这天下间又有谁会傻到不想要!
“大人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实在让人感动,某定当竭尽所能,除残去秽,为小姐祈福。”巫觐应下。
“如此,多谢大士!”刘识露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合掌感激道。
彭瑾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抱着暖暖让白仲给她看诊,看暖暖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快要康复的暖暖,再次恢复了她调皮鬼的本性,一刻也不肯老实,见白仲的药箱里瓶瓶罐罐、金针银针的,好奇极了,一个劲地闹着伸手去抓,不能如意就手扒脚蹬的,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叨道:“要要要!”
“暖暖,那是药箱,不是你能玩的玩具!”彭瑾制止道,耐心地劝慰。
可是,暖暖哪里肯听!
彭瑾越阻止,暖暖就闹得越厉害。
一时间,母女两人僵持不下。
白仲见状好笑,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蜜饯,递给暖暖,笑道:“来,吃一颗蜜饯!”
暖暖立刻止住哭闹,看了看白仲,又看了看蜜饯,旋即赶紧伸手接过蜜饯,紧紧地攥在手里,防备地看向彭瑾,一副生怕彭瑾连她手里的蜜饯也要抢去的警惕模样。
彭瑾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白大夫还备有蜜饯啊!”彭瑾笑道,真是个贴心的大夫。
白仲笑着回道:“小人身为小儿大夫,常年和小孩子打交道,孩子生病时又爱哭闹,备上这一包蜜饯,可以省好多麻烦。时间长了,小人也就习惯了。”
彭瑾闻言点头赞道:“白大夫如此细心,对待病儿又有爱心,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大国医的!”
白仲闻言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笑道:“夫人谬赞,小人可当不起!”
虽然,这也是他毕生孜孜追求的梦想。
但是这个梦想实在是太大太远,远大到他自己都觉得那或许只是痴心妄想,根本就不会实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