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奴婢置换下来的散碎金子,请三奶奶清点清点。”珍珠说着,将闵柔从宝华楼讨要回来的金子都放到桌子上。
彭瑾扫了一眼,并未清点,只是笑道:“行了,放在这里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被人给发现了就不好了。”
珍珠感动于彭瑾对她的信任,也知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小心,忙低声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小梅起身去送珍珠,一直送出了院子,这才又折回来,一脸惊异又骄傲地笑道:“刚才一路上,珍珠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原先咱们见了珍珠,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珍珠这人虽然也算是个好脾性的,每每笑脸迎人,却总有一股子傲气。何曾见过她如此客气亲切,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这还不都是因为奶奶!”云雾笑道,“奶奶这次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自然是要感激涕零的了。”
“浑说什么!还感激涕零呢!”彭瑾笑道,“再说了,这回可是大家的功劳。要是没有你们从中周旋出力,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对于好下属,彭瑾不吝及时夸赞,来增强她们工作的积极性。
其实一个家就是一个团队,需要每个人团结协作才能越过越好,领导有领导的作用,小兵也有小兵的长处。
云雾和小梅两人得了夸赞,心里美滋滋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笑意。
“不过,原本是想着借三爷的生辰之机,揭露闵柔背着老太太私下里笼络人手,先是散布谣言,后来又窥伺盗取咱们的玉佩图样的,没有想到,闵柔竟然胆子肥到铤而走险,去偷老太太的库房,早早地就落了网,倒是省了咱们的麻烦。”彭瑾感慨唏嘘,“这大概就是所说的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就像是,她当初只是计划摆脱和简方痛苦的婚姻,开展全新的生活罢了,谁又能想到,被人一榔头从背后敲晕之后,再醒来时,已经成了这个陌生时空诚意伯府的三奶奶。
就像是,她醒来之后,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一直都步步为营,小心应付,竭尽心力想要一举废掉闵柔这招棋,好在诚意伯府里关起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结果却成功分了家,而且明日就要住到自家小院里去了。
云雾和小梅没有想那么多,齐齐地笑道:“不管是计划还是变化,只要撵走了表小姐,得了安生就行!”
彭瑾笑道:“还是你们通透!”
就是,管它过程如何,最后达成所愿不就行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赶紧去休息吧。明儿一大早还得搬家呢!”彭瑾笑着赶人。
云雾和小梅知道搬家才是大事,忙都笑着应了,一起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天刚蒙蒙亮,揖翠院里就渐渐地喧腾起来。
“再清点一遍,箱笼都在这里了吗?”
“看看每只箱笼上写的都是什么,对对单子,看看还有没有没收拾好的。”
“随去灯笼巷的,你们各自的东西也不要落下。”
“奶奶的早饭做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奶奶起身了,就赶紧地把她的屋子给收拾好了,别耽误了吉时!”
……
彭瑾心里为了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而激动,其实一早就醒了,听见云雾在外头指挥众人将箱笼都清点完毕,都先搬到院子里,等候彭槐找来的搬家的车队,便朗声喊了小丫鬟端水进来,自去洗漱。
云雾听见了屋子里的响动,把单子交给小梅和兰儿继续清点,她则带着福生嫂进屋服侍彭瑾梳头打扮。
“今日梳个端庄大气的发髻吧。”彭瑾嘴角带笑,吩咐道。
好不容易翻身做主,扬眉吐气,当然要从头开始!
福生嫂和云雾相视一眼,都会意地笑了。
“那就盘个贵妃髻吧。”福生嫂想了想,建议道,“传闻说杨贵妃最爱这种发髻,既端庄大气,又灵动精神,再配上玉簪,最是华贵出尘。”
“那就梳个贵妃髻吧!”彭瑾眉眼弯弯,一看心情就很好。
福生嫂便笑着给彭瑾梳起了头,一下一下,一丝不苟,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容许凌乱。
云雾则按照福生嫂的要求,拿来了通体莹翠,顶端雕有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的玉簪,放在妆台上备用,又去给彭瑾挑了和玉簪发髻相配的衣裙来——透紫绣双蝶戏花的锦缎外衫,素色压暗纹的交颈,挑线长裙。
待梳好头,换好衣裙,福生嫂又细细地给彭瑾敷了一层薄薄的脂粉,修了眉,点了唇脂。
淡淡的妆容,让彭瑾整个人陡然间精气神足了起来,不见半点睡眠不足的疲态,顾盼神飞。
“奶奶真好看!”福生嫂看着妆扮完毕的彭瑾,忍不住赞叹道,目光崇拜又自得。
“那也是你手艺好。”彭瑾前后左右地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
福生嫂被彭瑾这么一夸,自得里又多了一分羞涩和欢喜。
“行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该收拾的,赶紧拾掇好。云雾和我一起去向老太太和太太辞别。”彭瑾笑着吩咐道。
虽然关系不睦,但是面子上应该做的还是一样都不能少,免得徒留把柄,惹人诟病。
彭瑾说完,搭着云雾的手就出去了。
还没出院门呢,就有小厮进来传话,说是彭槐已经率领搬家的车队,候在诚意伯府门口了。
彭瑾便吩咐小梅看着,先把箱笼搬到伯府外的马车上,她则抓紧时间去向闵氏和崔氏请辞。
没曾想到,倒是赶上了荣寿堂一场闹剧:
“你什么你!”珍珠扫了一眼被人挡在荣寿堂院门口,气得目眦欲裂的闵柔,冷声道:“你这包袱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老太太赏的?如今你犯了大错,老太太心慈,念在亲戚的情分上不把你送官纠办,只是请了你离府归家。这些东西,你自然是不能带出伯府去的!”
闵柔气得心口直疼,想要冲过去抢回包袱,却又被厚厚的人墙拦着,不但冲不过去,还险些被那些粗壮的婆子推搡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