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还有木炭,要多弄些上等的、没有烟的木炭给皇贵君及魅国国主送去!”势擎天又站起身来。
钟宴道:“皇上,都有,您吩咐过的都送过去了,您保重凰体,别太担心!皇贵君身边有高将军、位大人,不会有闪失的!”
众臣无奈中在心里暗暗摇头叹息,您这么不放心,当初就别让他领军打仗啊,是谁一意孤行非同意让他上战场的?这会儿又吃不香坐不住了!
势擎天又坐下来,“嗯。可是还有魅国国主!”
“皇上,魅国国主是她国之主,又有她的将军们,何况她一个大女人哪儿需要您来担心呀!”
势擎天有苦难言,那是她的景贵君她的景儿啊!她不担心他,谁担心他啊!
她担心的魅景此时正在会峰山两头围堵原山国山内伏兵,解东流和滑留虎两将军忍受着寒冷设伏,又不敢生火取暖,怕火堆升起的烟雾暴露了自己,眼看每人所带的七天干粮全部吃完,魅军还没进山,只好再派人去查探,这才知魅军过了山林到山口外扎营就没有动过窝儿!只好让伏兵们找个窝风的地方先暖和一下,又派一名小将回城取粮,可人还没走出去,就发现这头出口竟然已经被魅军堵死了!慌里慌张地连摔两跟头才回到解东流面前禀报。
“什么?此话可是当真?”
小将哭丧着脸,“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属下还能出言骗您吗!”
解东流几乎要一屁股坐地上了,“她们竟然能绕到这边把我们围困在这里!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作为将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决不能表现出半点惊慌失措,使全军灰心丧气。解东流此时的紧张、慌乱、无措表现带来的影响和后果可想而知,本来就没有凝聚力的军心更加涣散,比她更加慌乱,哭泣、咒骂声都出现了,几乎要暴动!
暴雪连降,魅军大营里每天喝着热羊汤,会峰山的伏兵却不仅受冻,如今还要挨饿,想出去都出不去!两天后,饥寒交迫的她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魅军既然围困了她们,说明她们早就知道她们在这儿,也无需顾虑生火之事了。于是她们四处寻找枯枝升燃起火堆,但人数太多,根本不够,再说,就算取暖问题解决了,食物才是最大的问题。什么都没有!真正是什么都没有!饥饿的士兵们把怨气发泄在了两名将军身上,手中的刀齐齐砍向了解东流和滑留虎,可怜两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八万人的愤怒,几乎被大卸八块!看着她们俩的残尸,饿极了的士兵们互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再次举起了刀,抢到肉就拿到火上烤!可两个人的肉实在太少,这儿可是有八万人啊!当第一个人把刀捅向了自己的同胞之后,场面彻底失控了!
三天后,互相残杀取肉后仅存的三万多人再次面临着新问题,没有柴枝可烧了!就算再次互相残杀,也无法吃到食物。最后经过商量,决定走出去,归降魅国。
魅景看着跪在面前的归降代表,淡淡道:“朕想知道,你们这么多天在里面是如何生存的。”
代表迟疑了一下低下头道:“我们,我们杀死了自己的同伴,取其肉烤食。”
魅国众军兵包括降卒们闻言,几乎都要吐出来。太残忍了你们,竟然吃自己同伴身上的肉!
“饥饿能使人疯狂,倒也不难理解。那为何不继续而出来请降呢?”
代表头压得更低,“我们没有可烧火的柴禾了!我们也不想杀自己的同伴,可是,可是,我们实在太冷太饿了,万不得已……”
魅景看了看代表身后不远处跪着的一片人,以她们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们向来善待降卒,可你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降呢?如今你们竟然能对同伴下手吃同伴的肉,这样的你们,朕如何敢要呢?若将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岂不是仍然不会想办法同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而是习惯性地向同伴举起屠刀?”
代表大惊,“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们已经知错了!已经后悔了!求皇上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定会为您效力杀敌!”
后面还没出山口的三万多人也磕头道:“我们不会了,真的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求皇上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意归降,愿意为皇上效力!”
魅景摇摇头,“朕还是不放心,你们可是吃过人肉、吃过自己同伴肉的人啊!”
“我们再也不会了,发誓再也不会了,求皇上收降!”三万多人声音虽然不一致,但痛哭流涕喊出的话却是一样的。
魅景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若想让我们不把你们就这样全杀死在这儿,你们就拿出诚意来,第一,你们要全体对天发誓再不会有同伴相食之事,否则你们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受火烧油炸之刑、你们的一家老小也会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取肉而食!第二,朕给你们时间表现,若杀敌勇猛,训练刻苦,遵守军纪,团结友爱,朕就正式收编你们为魅军成员,从此享受和魅军所有的相同待遇!如何?”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收留!”
随即便是集体跪在地上割破中指滴血入水碗中,举手向天发誓后将誓言血水以指尖向天撩洒,再向地面撩洒,最后将剩余的喝下入腹,向天地的誓言完成后才被小将们带入帐蓬取暖并喝下羊肉汤,有的降卒喝着喝着就哭了,回想起那几天饥寒交迫又取食于同伴之肉的日子,皆泣不成声。
魅景闻报之后叹息一声,看来她们还没有因此而完全泯灭良心,还能教化,不然他还真是无法容她们。后期的表现,魅景也确实很满意,困在山中尝过受冻挨饿滋味的降卒们更珍惜眼前的一切,觉得这条命和所有的东西都来之不易,每日认真接受军队训练,遵守纪律,再苦再累也从不抱怨一声,跟以前在原山国军队时完全两种状态。
魅景见此,便召来其中最了解会峰城城内情况的人来问话,最后决定派她们其中的几人回城劝降,给她们一天一夜的时间,若城内守军不肯降,再进行攻打。
几名口才最好的、有老乡在城里的降卒入了城,从当天上午开始,到第二天上午,她们带来了好消息。两名主将已死,没了领头人,降卒们又把魅军的待遇说得那么好,与她们那床薄薄的被子和粗陋的伙食做了悬殊太大的比较,再拿原山国官员的贪赃腐败官官相护说事儿,临时征来的士兵们更没了效忠的欲望,再趴城头上一看,那黑黝黝的神凰大炮正对着城墙,魅国的骑兵弓弩全都严阵以待对着城门与城楼。软的硬的一起连劝带吓,打开城门全降了!
魅景的嘴角斜了斜,就这光靠吓来的城池已有五个了!擎天,景儿很会为你省呢!到时可得有不同的赏单独给景儿,不然有你好看,哼!
想着,魅景傲娇地一扭屁股,“走,全军开进城里,好好过年!”
全军喜笑颜开,入城进驻,已经腊月二十八了,有皇上在,一定能在这儿过个好年!
势国皇宫却不似以往快要过年般那么喜庆,因为战事和皇贵君,皇上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凤君及老凤君等人想着法儿的用太女小殿下和小谦谦、乐乐吸引皇上的注意力,逗皇上多展笑颜。势擎天为了不拂他们的心意,加上三个孩子确实可爱,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到了晚上抱着凤君入睡时便又沉默了。
“皇上!”书澈轻轻唤着,此刻的她让他担心,皇贵君虽然人不在身边,却吸引了皇上所有的心神。
“澈儿!”势擎天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顺手抚着散落在枕上的黑发,她觉得此刻应该告诉凤君魅景的事,这样,她心里的重压能够释放一些出来,两个她爱的男子都在战场上为她拼杀,她无法做到安然享受他们为她打下的战果。何况书澈是她最爱、最信任的人!“澈儿,你可觉得魅景最近有些变了?他,和以前不一样?”
“皇上?”书澈惊讶地以肘支在床上半抬起身,“你是怀疑景贵君对你有异心?”
势擎天笑了,摇摇头,扶他躺下,“澈儿,景贵君他,是魅国的国主。”
“什么!”书澈惊叫,随即又捂嘴,眼睛四处扫看是否有人会听见,“皇上,你说景、景贵君是、是……”
势擎天道:“嗯,这件事只有朕和景儿两个人知道,现在,你是第三个。”
“那他,他……那魅何呢?”
“魅景即是魅何,魅何即是魅景。”
“那咱宫中的这个?”
“她是朕的人,假扮的。景贵君身在我们宫中时,她便在魅国皇宫假扮魅何,同时监视魅国朝廷各大臣。”
难怪皇上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不来凤仪宫,“可,可他是男儿身啊!怎么、怎么能当皇帝!”书澈简直难以想象,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