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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陆朝朝刚喝完牛奶。

嘴边还有一圈奶胡子。

这会正脱了鞋袜,抱着白嫩嫩胖乎乎的脚丫子使劲儿闻。

“奇怪,三哥怎么说臭呢?”

“一点也不臭呀……”小家伙咽了咽口水。

上回啃脚还是一岁……

她惋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啃,不啃,朝朝是大宝宝……”

“娘说,两岁的姐姐不能啃脚丫子了。”眼神不舍得从脚丫子移开。

南慕白刚走近,便听得她这一句。

他正想开口,便瞧见陆朝朝亮晶晶的举起脚丫子问道:“你也想啃吗?”眼神真挚诚恳。

“不行哦,我娘说了,两岁后不能啃脚丫子了。”

“要不,你嗦嗦手指头吧。”

说完,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

南慕白?????

他瞥了眼陆朝朝的脚丫子,以及傻乎乎的模样,默默扭头走开。

他们这一脉,能成为神侍,必定是被上天喜爱的。

不会这么蠢。

看着,没啥脑子。

裴氏呆呆的坐在原地,地上湿漉漉的,周遭冒出一股臭气。

“你尿裤子啦。”陆朝朝指着她大喊。

裴氏感受到众人鄙夷的视线,头都抬不起来。

九头蛇垂下头颅,南慕白踏上头颅,站在顶端,傲视前方。

“南国巡游,请注意避让。”

“南国巡游,请注意避让……”

众人浩浩荡荡的朝城门口走去。

陆远泽浑身发软,强撑着身子站起身,眼神阴郁狠辣:“将裴氏沉塘。”

老族长本就年迈,此刻跌坐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不,你不能将我沉塘!你不能!”裴氏喉咙沙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泽哥,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求你绕过姣姣吧,姣姣再也不敢了。泽哥,我知错了……”

“族长,救命啊。”

“远溪,远溪,你说好会保我的啊。远溪,救救我吧……”裴氏喉咙渗血,嘴角都是血迹。

可她哪里能挣扎过粗壮大汉。

侍从将她捆起来,正要扔水里,便见陆远泽突然道:“我要亲自动手。”

陆远泽死死的押住她,将她往水里拖。

陆远泽这几年身子不好,一步三喘,费了些力气才将她拖到水边。

河水一点点将裴氏淹没。

裴氏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以及弥漫的悔恨。

她突然想起进京的那一年。

那时,大雪纷飞。

老太太接她进京,给的盘缠,她用来置办衣裳和一个小丫鬟,便所剩无几。

当时,她便想着,这一辈子也不想回到乡下。

想要留在京城,过人上人的富贵生活。

而表哥,是她唯一的途径。

回京的钱,只够租牛车,结果遇到大雪,深陷于雪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求救无门。

为了身形好看,所有衣裳都挑的极衬身材。自然避开身形臃肿的厚袄,倒在及雪地里瑟瑟发抖。

她以为自己要冻死之际。

遇见了许时芸。

年轻的尚未及笄的许时芸。

那时的许氏明媚阳光,眉宇间满是幸福的浅笑。她坐在高大华丽的马车中,身边奴仆婆子无数。

明明时隔多年,裴氏却将这一幕记得极其深刻。

那时的许氏还未及笄,她看到自己倒在雪地中,慌忙喊道:“大哥,停车,雪地里有人。”

为首的骑马男子大抵是许意霆。

许时芸想跳下马车,男子拦住她,满是不赞同道:“雪地凉,不许下来。到时候留下病根可怎么是好。自幼你就体弱,你若生病,娘眼睛都要哭瞎。”

他命人给自己灌了热水,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刚睁开眼,便瞧见许意霆高大俊俏的身影。

许意霆或许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轻皱,便不肯再靠近。

“这位妹妹,大雪天不能出行,你今儿差点丢命。幸好遇到我。”少女轻轻捂着嘴,端庄的坐在马车上,一看便被保护的极好,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裴氏抿了抿唇,眼眶通红。

“这位小姐,您家中富贵,我比不得的。我生来父亲早死,母亲改嫁,哪有这样的余钱。这次进京,也是为了投靠亲戚,寄人篱下的住着。”裴氏擦了擦眼角。

许时芸霎时红了眼睛。

“对对对不起,这位妹妹,是芸娘不对。”她慌乱的解释。

“大哥,我们带她一起进京吧?”

“横竖,芸娘的马车大,再多个妹妹并不拥挤。大哥……拜托你啦……这个雪天,她会冻死的。她多可怜啊……帮帮她吧。”许时芸红着眼睛。

“爹死娘改嫁,还要寄人篱下。”

“要不,给她寻个好差事?女人能赚钱,便有立身的本事。”许时芸对人宽厚,见她窘迫,便热情开口。

裴氏偷偷瞥了眼马车,即便还未靠近,她就能感觉到暖意。

银丝炭点着,还有个小炉子咕咚咕咚煮着奶,里面有红枣桂圆的味道,空气中都是香甜的气息。

还烤着板栗花生,正发出咔擦咔擦的开裂声。

真幸福啊。

若是自己能坐在马车中,那该多好啊。同时心中又闪过一抹怨毒,凭什么她那般好命?

仿佛天下间的一切好事,都被她占据。

裴氏捏了捏指尖。

“姣姣也是良家女子,姑娘莫要轻贱于我。瞧着姑娘也不是真心帮我,无非是看不起我罢了。”裴姣姣闷声道。

许时芸一怔:“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赚钱,怎是轻贱?”

许意霆冷淡的瞥裴姣姣一眼。

“我不想妹妹伤心,原不想戳穿你。可你万不该骗我妹妹同情,骗她愧疚之心。”

“你穷苦?我可看不出来。”

“一套棉衣几钱银子。可你身上的料子是蜀绣,一尺便要好几两。这种料子不保暖,但好看。你甚至精心给衣裳搭了配饰。”

“这算什么穷苦?”许意霆满脸嘲讽。

许意霆戳了戳妹妹脑袋:“你啊你,人家就差让你给些银钱!!都算计到你脑袋上了!”

“你无非是想仗着好身姿,在京城某个好人家。你算计别人也就罢了,竟算计到我妹妹头上!我看你是找死!”许意霆眼神猛地一冷。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想谋求好的未来,很正常。

可芸娘好心帮她,她竟算计芸娘的真心!

许意霆原想将她捎到京城便是,可见她竟开始算计妹妹,哪里肯干。

“将她扔下去。”

“心术不正,当心带坏芸娘。”

侍从直接将她扔下马车。

那一日的屈辱,她至今记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