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川，我买了一杯不加糖的手冲——”
艾米的话说半截，又生生咽了回去。
“莫，莫老先生。”
莫豪这种老江湖，一下子就看出端倪。
“你叫他靖川，你是什么人？”莫豪踱步走到艾米跟前，看向她的工牌。
“艾米？总裁办秘书？我怎么不知道，总裁办还招这种没大没小的秘书？！”
“抱歉，莫老先生，我下次注意。”
艾米只是单方面想把关系拉进，刚刚才改的口，哪知道刚叫了声靖川，一上来就让莫豪给听见了。
艾米简直羞愧难当，头低得很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莫豪跟本不放眼里，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原本他还想教训莫靖川几句的，但恰好电话响起，他顾电话冷落儿子。
莫豪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是，我知道，我家依依的时间不好约，那你也得找她的助手约啊，你找我插队……哈哈，老许啊，你这是激将法，当我听不出来……我们依依最听我的话了，把你的心放肚子，好不好，有消息我告诉你……”
莫豪声音渐渐走远。
像这样求上门的电话，莫豪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个。
现在富商们想让罗依给自家企业指点一二，根本排不上队。只有走莫豪的路子，才有可能见上罗依一面。
当年那些人，哪看得起莫豪这个暴发户，如今，都要低眉顺眼地求着走后门，怎么不让莫豪扬眉吐气一回呢。
办公室内外，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依依长，依依短，老爷子喜欢罗依，那是溢于言表。
至于那些妄想坐上莫太太位置的人，大家都幸灾乐祸等着看后面呢。
艾米，此刻站在办公室门口，里面有莫靖川，面色冰冷，外面有同事，眼神鄙夷，两头一夹，她让难堪直接把眼泪给逼了出来。
她也想让老爷子像喜欢罗依一样，喜欢自己，可第一次照面就是坏印象……
艾米想为自己辩解，却只会笨拙地说：“莫先生，我……我……下次我一定敲门。”
艾米确实比罗依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什么时候罗依手足无措过，什么场面又是她处理不了的，莫靖川想到这里，莫名厌烦起来。
他冷眉道：“你先出去吧。”
艾米委委屈屈离开，把门轻轻关上，尽量把自己缩在工位上。
现在，总裁室里只剩莫靖川一个人。
春日的阳光把他拢在光明里，他拿起手机，借着镜面反光，仔细查看自己嘴角上的破口。
那是昨晚他强吻罗依，那女人给他的“留念”。
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幽默。
两人开始时，莫靖川潜入罗依家，也给过她一个同样的血腥的吻，现在，轮到她还给自己，是不是也是某种有始有终的预示呢？
昨晚罗依说，莫靖川，你伤我一次，我伤你一次，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
连吻都还完了，他们当真是两不相欠了呢。
莫靖川放下手机，翻开文件，心无旁骛地投入其中，批示、记录、勾勾写写。
可看似的平静，只维持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