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神经病
“可是……”
司徒澈固执地强调：“养父母对你再好，始终差了一层血缘羁绊。如果有寻找亲生父母的契机，你为什么不考虑去尝试？”
凤依然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司徒澈不认同地反驳：“你觉得寻找亲生父母是在浪费时间？”
“难道不是吗？”
凤依然觉得彼此的观点出现了偏差：“他们生我而不养我，甚至无情地将我丢弃在火车站任我自生自灭，这样的父母，我找来做什么？用事实来证明我这个多余的小孩，存在感有多廉价吗？”
司徒澈急切地辩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被遗弃，而不是与家人意外走散？”
凤依然笑出声：“你理解能力没问题吧？意外走散？我被我妈捡到时，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别说走，就连爬动都很勉强。你来给我解释解释，那么小的我，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跟家人走散的，超能力？”
司徒澈被怼得一时语窒，憋了半晌，才干巴巴地给出另一套说词：“说不定是因为某种外界因素而导致与双亲失散。”
凤依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似乎对我真正的身世很感兴趣？”
司徒澈轻咳一声，故作不在意地解释：“我欠了你一条命，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人情还给你。可目前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这让我心生愧疚、回报无门。正好我手里有一些人脉，如果你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我可以不计代价地帮你找到亲生父母……”
“不必了！”
凤依然对这个提议毫无兴趣：“我对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涉足我的私人领域。如果我真想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无需借你之手，自有寻找的途径。我不找，是单纯的对亲生父母姓甚名谁没有兴趣。如果你真想还我人情，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可是……”
司徒澈还想继续坚持，被凤依然冷声打断：“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的身世这么感兴趣，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我就说说我的观点。”
当着司徒澈的面，她将宝石手链拎到他面前：“你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应该看得出来，这条手链价值不菲。这背后意味着什么，相信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买得起这种手链的家庭，最少在中产以上。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通过路边摄像头，或是指纹采取，想要寻到自己丢失的小孩，并非一件多麻烦的事情。虽然我这番话说得过于片面，但时间整整过去了二十年，假如我亲生父母想要找我，有没有必要拖到今时今日？另外……”
凤依然将手链朝司徒澈的方向又递了递：“将成人戴的饰品贴身放在不足月的小婴儿身边，这本身就存在着解释不清的矛盾。小孩子身上多数会佩戴一些拥有吉祥寓意的金银福锁，而这条刻有然字的宝石手链，明显与小婴儿这个身份设定并不匹配。从侧面不难判断，亲生父母将我抛弃之前，应该做过一些思想挣扎，既不想继续对我尽到抚育责任，又担心没有生存能力的我被抛弃之后饿死在外面。为了让良心过得去，他们将这条价值不菲的手链连同我一起放在襁褓里。也许他们在做一场豪赌，希望捡到我的人可以冲着这条手链的价值赏我一口饭吃。活下来，算我幸运；活不下来，算我倒霉。”
说到这里，凤依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会留着这条手链吗？因为在我亲生父母的眼中，我与这条手链是同等价位的商品。我会时刻用这条手链提醒自己，它再如何昂贵，也是有价值的，只要有价值的东西，就可以被随意买卖。最可笑的就是，我养父母当日再如何穷困，也不曾当掉这条手链留做己用。因为在他们心中，我是无价的，这就是我不想寻找亲生父母的真正原因。”
司徒澈被这番说词怼得无力还击，他想出言反驳，回想凤依然分析的字字句句，居然发现她讲得很有道理。
见司徒澈一脸失魂落魄，凤依然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你想通过人脉关系帮我寻亲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以后少找我几次麻烦，我会谢天谢地谢神灵。至于其他的，咱们多说无益。肚子好饿，我先去食堂吃饭，回见！”
看着凤依然毫不留恋地在面前消失，司徒澈心中生出一阵淡淡的失落。
他这么急切地希望她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难道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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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在上课的凤依然，意外地接到聂洛打来的求助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出来跟他见一面。
凤依然被电话中聂洛那副小心翼翼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聂洛天不怕、地不怕，颇有一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式。
忽然变得这样谨小慎微，凤依然立刻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正好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有十分钟就要结束，趁台上讲课的老师不注意，她猫着身子，偷偷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按照聂洛提供的地址，她来到一个网吧的单人包间，推门而入时，聂洛正坐在电脑前吃着泡面。
他那头被修剪得时尚帅气的短发长了不少，额前的发丝几乎快要遮住他的视线。
一改往日斯文俊秀的精英打扮，此时的聂洛，就像遭遇了什么天大的挫折，整个人变得颓废而又狼狈。
凤依然担忧地问：“聂洛，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见凤依然终于现身，聂洛顾不得手中的泡面，他一把将凤依然拉进包间，关门前，神神秘秘地朝外面张望了几眼，没看到可疑的跟踪者，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好，他低声问：“你赶来的路上，没被什么奇怪的人跟踪吧？”
凤依然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跟踪我做什么？不是，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聂洛无奈地摆了摆手：“别提了，我最近一直住在这里，都没挪过地方。”
“你住这里？”
凤依然夸张地喊道：“这里可是网吧哎，聂洛，你什么时候变得网瘾少年了？”
聂洛哀怨地瞪她一眼：“什么网瘾少年，我这是在逃难！逃难你懂不懂？”
凤依然意识到事情变得有些严重，关切地问：“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聂洛气极败坏地说：“不就是那个讨人厌的秦朝阳。”
凤依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秦朝阳究竟是谁，想到秦朝阳，脑海中浮现出那只叫洛洛的猫咪：“你不会把人家的猫给医死了吧？”
聂洛翻了她一个大白眼：“像我这般拥有逆天医术的超级天才，怎么可能会医死他的猫？再说了，他的猫根本没病，就是嫉妒心太强，接受不了主人收养的新宠物，故意用绝食的方式跟主人闹别扭。自从它主人将新宠物送走，它已经开始正常进食……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要你去做。”
聂洛神秘兮兮地拉过凤依然，将一串钥匙递给她，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你寻个合适的时间去我家走一趟，我卧室书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我的护照和证件，还有一张银行卡，你统统取来给我，我有急用。”
凤依然没头没脑地接过他递来的钥匙，好半晌才回味过来：“你要护照做什么？出国吗？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明明是你家，为什么你自己不回去取？”
聂洛急得直跳脚，：“我自己方便取，用得着麻烦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过得有多惨，每天被困在这个破地方，一日三餐都要拜托朋友帮忙购买。那个秦朝阳就是一个神经病，他的猫都已经恢复健康了，还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每天我诊所刚开门，他就抱着猫准时出现，一直呆到我诊所关门。我赶不动、骂不走，只能暂时将诊所停业。去不了诊所，他就整天到我家里骚扰我，甚至还将翠花给绑架了。”
凤依然顿时急了：“他绑架翠花做什么？”
聂洛气得大嚷：“他神经病呗，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品行不端，脑子有病，是个非正常人类。他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有诊所不能开，每天像幽灵一样跟着我，再不逃开这个地方，我会被他给缠疯的。”
他用力捏住凤依然的手：“我爸妈和哥哥目前都不在彩虹市，唯一还肯帮我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依然，拜托你行行好，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我拿到护照和证件，我必须离开彩虹市，尽早躲开那个神经病……”
虽然聂洛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凤依然却没办法将俊美逼人的秦朝阳，和神经病这三个字搭上关系。
“聂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看那位秦先生精神状态很正常，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如果他真的对你纠缠不休，不是早就追到网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