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孙涟漪的举动,陈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蓝霏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她倒是想要看一下,这个陈氏和孙涟漪今天到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嫂子,涟漪,你们要是什么话,就直说吧!”孙氏也不是傻瓜,看到了两个人之间这样奇怪的互动,也看出了一丝不妥,“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陈氏连忙笑着开口解释道,“就是关于霏琳的事情。”
“哦,和我有关。”蓝霏琳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舅母想要问什么呢?”
“霏琳表姐,你和轩辕世子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吗?”孙涟漪看不得陈氏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自己直接就开口询问了,“听说前一段时间,锦王上门来了,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听到孙涟漪突然的插话,蓝霏琳眉头轻蹙,但是很快就松开来了。虽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她和孙涟漪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对于孙涟漪的心思,她还是可以猜到一二的。不过,看到孙涟漪问得这样直接,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是啊!已经定下来了。”虽然心中不喜,可是蓝霏琳也不愿意孙氏难做,所以还是微笑着开口道,“就在下个月。”
“这么快?”孙涟漪尖叫,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看到孙涟漪的样子,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孙氏都感到有点不悦了,“涟漪,这是好事,不是吗?琳儿已经及笄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婚事了。虽然时间有点紧迫,可是这也可以看出锦王和轩辕世子对于这一门婚事的重视,希望能尽快把琳儿娶进门。”
“涟漪,你怎么说话的呢?”陈氏责备的看了孙涟漪一眼,“你表姐成亲是好事啊!看你的样子,还真的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说着这话的时候,陈氏还小心的看了一眼蓝霏琳。来到京城已经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眼界直接宜县的内宅妇女了。经过了这些时间,她早就已经看透了。她的丈夫之所以可以留在京城里面,而且晋升的这样快,除了本身的能力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他有一个好外甥女。她很清楚,自己丈夫的升迁,离不开中国外甥女的帮助。
本来,今天她是不想过来的,她可不想惹怒这个外甥女。可是涟漪就是不死心,一直缠着她,硬是逼着她答应。在听到了涟漪的打算以后,其实她也曾经狠狠地斥责过这个女儿,可是却没有办法。或许是因为她也动心了吧!所以半推半就间,就带着涟漪来访了。
不过,对于这个外甥女,她还是一点都看不透的,生怕会惹来她的怒气。
“没事,舅母不必介怀,”蓝霏琳微笑着开口道,“表妹的年纪还小,想事情自然是有不周全的地方,而且她大概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感到太惊讶了,所以才会这样而已。”
蓝霏琳也注意到了陈氏刚刚一闪而过的担忧,看来,这两人今天过来,还真的是有着别样的目的啊!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已。以前的时候,这个陈氏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现在似乎也起了一丝变化了。
“表姐,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而已。”孙涟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似乎太大了,所以连忙开口道歉,“既然婚事已经定了,那还真的要恭喜了啊!”
“谢谢。”蓝霏琳淡淡一笑,“到时候,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来参加婚宴的。”
“我们一定会去的。”陈氏笑着开口道,“我已经听说了,锦王和轩辕世子对于你,都是看中的很。之前你的及笄礼还真的是很让人羡慕呢!”
“舅母见笑了,及笄礼的事情,都是祖母一手操办的。说起来,也是祖母的功劳。”蓝霏琳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因为这个时候,她不管怎么回答,在别人看起来都像是在炫耀。
“表姐,我真的是很羡慕你啊!”孙涟漪一脸欣羡的看向蓝霏琳,“我听说你的及笄礼上面,就连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来了。才刚过及笄礼没有多久而已,婚事也定下来了。”
蓝霏琳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孙涟漪今天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似乎和她的婚事有关,就不知道这个孙涟漪又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了。
而听到了孙涟漪看似羡慕,实则带刺的话,孙氏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一开始看到孙涟漪的时候,孙氏对于这个侄女,还是挺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相处下来,她却总是没有办法对于这个侄女真心喜欢得起来。
而陈氏心里还真的是开始着急起来了,虽然涟漪还没有把今天过来的目的说出来,蓝霏琳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蓝霏琳似乎不是很高兴。
想到这一点,陈氏当机立断,转向孙氏,笑着开口道,“我们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妹妹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实在是不宜操劳,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看到陈氏要离开,孙氏刚想要开口,可是却被孙涟漪给打断了。
“娘亲,你在说什么呢!”孙涟漪不满的看向陈氏,“我们才刚来没有多久而已,再说,表姐才刚刚过来,我们还没有说上几句话,怎么现在就要离开了。”
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甚至还没有开口提,孙涟漪实在是不愿意就只有离开。
“涟漪,你听话,现在你姑姑怀着身孕,我们就不要打扰太久了。”陈氏警告的看了孙涟漪一眼,“你要是真的想要和霏琳说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呢!”
看着陈氏执意要离开的样子,孙涟漪真的着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反悔了呢!明明之前就已经说好的了,即使娘亲现在退缩了,她也绝对不能。要失去了这一次的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啊!
“娘亲,我和表姐难得见一次面,怎么能这样就离开了呢?”孙涟漪笑着开口道,“要是姑姑累了的话,就先去休息吧!我和表姐好好说说话,说起来,我们两个年龄相当,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你在说什么呢!”陈氏皱眉,“你表姐现在要忙着成婚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聊啊!你别闹了,赶快跟我回去吧!”
“我才不要。”孙涟漪根本就不听她的话,“我才刚刚来而已,才不要这么快就回去了呢!”
看着孙涟漪的样子,陈氏很头疼,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她怎么也不会答应涟漪的。她看得出来,不仅是蓝霏琳,就连孙氏,似乎也不是很高兴了。
“舅母,何必这样着急呢?”蓝霏琳淡笑着开口,“涟漪表妹难得来这里看我,自然是希望多留一会儿的,这也是情有可原啊!你又何必这样介怀呢!”
蓝霏琳的确是不喜欢孙涟漪,可是她也想要弄清楚今天孙涟漪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有,既然陈氏和孙涟漪已经开始不安分了,那也是时候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琳儿!”孙氏担忧的看向蓝霏琳,虽然她不知道孙涟漪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可是她还是很不高兴的。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主动留人,她的心里更是吃惊。
“娘亲,舅母和表妹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呢!要是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还会责怪我们照顾不周,怠慢客人呢!”蓝霏琳笑着看向孙氏,“不过,娘亲,你现在身怀六甲,也的确不适宜这样操劳。就由我好好招待舅母和表妹吧!你先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孙氏开口,蓝霏琳就已经对着她身后的奴婢开口吩咐道,“丁玲,你带着二夫人先下去休息。”
“是的,小姐。”这个丁玲就是轩辕煜皓为蓝霏琳找来的婢女,专门伺候怀孕的孙氏的。所以,对于蓝霏琳的吩咐,她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孙氏还想要说什么,不过看到自己女儿的样子,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而是任由丁玲和秦嬷嬷扶着她下去休息了。
很快,院子里面,就只剩下陈氏,孙涟漪和蓝霏琳了。蓝霏琳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悠闲的喝着茶,怡然自得。
看到蓝霏琳的样子,陈氏的心里在打鼓,她不知道蓝霏琳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她们今天过来的目的了。要是已经猜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发脾气才对吗?蓝霏琳越是冷静淡定,她的心里就越是虚。
孙涟漪就完全没有陈氏那么多的顾虑了,她看向蓝霏琳,直接就开口了,“霏琳表姐,你最近一直都在准备着婚事,一定很忙碌吧!”
“还好。”蓝霏琳淡淡的开口道,“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祖母在操心,至于一些小事,也有丫鬟来操心,总的来说,我还算是比较清闲的。”
脸上这样淡定,可是蓝霏琳的心里早就已经开始吐槽了,你知道我忙,还要在这个时候来给我添乱,那给我找麻烦吗?
孙涟漪完全没有听出蓝霏琳的话外之音,反而是一脸惊讶的开口道,“表姐,你出嫁的事情,还要丫鬟为你准备,这样好吗?”
“这样很好啊!”蓝霏琳笑着开口道,“或许你不知道吧!我是个懒性子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忙碌了。再说。这京城的小姐的小姐出嫁,也没有听到说哪一个是完全的亲力亲为的,自然是要丫鬟帮忙的。”
孙涟漪笑了笑,继续开口道,“表姐,看来,你对你的那些丫鬟,还真的是很信任啊!”
“也不是这样。”蓝霏琳喝了一口茶后,看向孙涟漪,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不管怎么说都好,她们平常的时候,都是在我的身边伺候的。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心里清楚得很。搜对于她们自然是应该加以信任的了。不过,要是有谁是心里有什么歪主意,我也绝对不会姑息养歼的。”
说完,蓝霏琳扫了一眼陈氏和孙涟漪。
陈氏被蓝霏琳眼底的冰冷给吓到了,这个时候,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自蓝霏琳心底里面发出的寒意。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她今天的决定是很错误的。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今天怎么样也不会带着涟漪过来造访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即使想要带着涟漪离开,似乎也成了一件难事了。
蓝霏琳现在似乎已经不愿意放她们走了,而且涟漪的样子,肯定也不会肯离开的。看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陈氏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现在她只是希望,等蓝霏琳知道了她们的目的以后,可以不要为难她们就很好了。
孙涟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尤其是刚刚蓝霏琳说话的时候,明明就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她却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冷意。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表姐,那你会带着谁陪嫁呢?”孙涟漪小心的开口问道,“要知道,陪嫁可是很重要的,要是遇上一两个想要爬上主子*的丫头,那就糟糕了。”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听到了孙涟漪的话,蓝霏琳只觉得好笑。要知道,现在最想要当第三者的应该是她吧!现在她倒好,还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的丫鬟。
“表姐,你就是太单纯了。”孙涟漪连忙开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丫鬟的心思,你根本就猜不透。再说,她们也想要可以爬上主子的*,然后当个主子,以后就不用再干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了。所以,表姐,陪嫁真的很重要,选到了好多陪嫁,对于你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听到了孙涟漪提起陪嫁的事情,蓝霏琳心中微动,难道孙涟漪的目标就在这里。
“涟漪表妹,你想太多了。再说,我要是不带丫鬟陪嫁的话,那该带谁去啊!”蓝霏琳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的女子,“香菱和落月从小就伺候我,我带着她们去陪嫁,也是很正常啊!”
“不是,表姐,在冷月皇朝的律法中,女子出嫁的时候,可以带上滕妾的吧!”孙涟漪就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一样,“我和你说啊!这个滕妾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子的,所以绝对不能马虎。表姐,你已经选好滕妾了吗?”
滕妾,蓝霏琳自然知道这种制度了。一般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规格较高的便是这种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表姐妹了;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甚至还可以出席宴会。
冷月皇朝自然也是有着这种制度的了,尤其是嫁入富贵人家的,一般的情况下最少都会带着一个滕妾嫁过去。这样当正妻不方便的时候,就可以由滕妾代为伺候。
听到这里,要是还不知道孙涟漪的打算的话,那就是傻瓜了。
蓝霏琳在心底冷笑,她就知道,孙涟漪今天过来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果然被她给猜中了。看来这个孙涟漪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陈氏这样精明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无理的想法。看来她们是真的把自己当初软柿子了。当初自己帮助她们从宜县这个小地方来到了京城,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而一旁伺候的丁叮,此时早就已经火冒三丈了。在她看来,眼前的人还真的是白眼狼啊!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相信小姐自然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蓝霏琳就装作不懂的样子,笑着开口道,“涟漪表妹,你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子,怎么就关心起这样的事情来了呢!滕妾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由安排。”
蓝霏琳的安排,就是绝对不会带着滕妾陪嫁,她可不是古代的闺阁小姐,可以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奇葩想出来的制度,居然让人带着一个小三陪嫁,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了蓝霏琳的话,孙涟漪有点着急了,“表姐,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能马虎的。你要知道,那滕妾只有和你一条心,努力的为你固*,才是对你最有利的。要是你选到一个不好的,那到时候只会和你争*,那就糟糕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了。”蓝霏琳点了点头,“我会好好选择的了,一定会选到一个合适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眼看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可是蓝霏琳依旧是不为所动,孙涟漪急得就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个时候,她只好把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氏,希望自己的娘亲可以为自己说句话。
孙氏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己女儿投过来的求救的眼神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很矛盾。一开始的时候,她经不起自己女儿的软磨硬泡,在加上心里也有所动摇了,所以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试一下的。可是一看到蓝霏琳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偏偏涟漪又是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也没有办法把涟漪拉走,所以只能任由她继续在这里努力了。而现在,面对涟漪的求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帮嘛!怕得罪蓝霏琳;不帮嘛!有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出事。
在经过了一番挣扎以后,陈氏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霏琳,你看,反正你也是要选择滕妾的,你看涟漪怎么样呢?她的年龄虽然小了点,可是也快要及笄了。再者,你们是表姐妹,将来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啊!而且,涟漪的姿色相较于你来说,还是逊色了不少,绝对不会和你争*的。”
对于自己的娘亲贬低自己的容貌,孙涟漪的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只是她也很清楚,娘亲是在为自己说话,所以也不敢开口反驳什么。不过,虽然陈氏说出来了,她还是不好意思回应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这样直接开口的话,也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终于还是挑明了,蓝霏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并没有开口回答陈氏,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孙涟漪,“那么,涟漪表妹,你是什么样的看法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听到了蓝霏琳的问题,孙涟漪以为蓝霏琳这是准备要答应了,她娇羞的低下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蓝霏琳眼底的寒光和讽刺。
“我听表姐的。要是表姐答应的话,我以后一定会以表姐马首是瞻。嫁过去以后,一定会以表姐为先,绝对不会和表姐你争*的。”
“这样看来,涟漪表妹,你还真的是一个适合的人选啊!而且,想来,你也是有这样的意思吧!”
听到了蓝霏琳的话,孙涟漪的心顿时就雀跃起来了,她以为蓝霏琳这是准备答应了。可是没想到蓝霏琳接下来的话,就把她打落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