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一瞬间,她突然按住了桌角,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脸色变得惨白。
身后的声音迷人醇厚:“我还以为你不再理我了。”
桌上的指甲扣了一层灰,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她快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赶忙把他推入浴室里撄。
“快洗澡。偿”
宋律希笑着:“好好,我这就去。”
门终于关上,她咬着牙关走到一边,坐下,额头伏在桌子上,一手按住自己的腹部,手指根根攥紧,她的身体一直在抖。
耳边传来花洒的声音,她用余光看过去,看着他的身影,忍着从一旁的包里取出止痛药,掰开,一口吃下去。
她摸了摸自己冷若冰霜的脸,手里尽是冷汗,疼痛已经缓解了一些,瑞熙咬着下嘴唇,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如果那天不去医院,或许就没这档事了吧。
她自嘲地冷笑一声,合上了眼皮,一颗颗晶莹的泪从眼角落下。宋律希,她想着他的脸,一点点都舍不得放开。
浴室里的水声一停,她赶紧抹干眼泪。
宋律希打开门,水珠从结实的胸膛滑入腰间系着的浴巾,只见她拿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口。
英俊的男人眼底染了一丝笑意,没接过她的衣服反而是搂着她往回走,“不想穿睡衣。”
语气中带了点无赖的意味。
手指刚摸到她的手臂,微凉,从她手中接过睡衣,将他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冷的话怎么不多穿点?”
他说话的语气又转化成呵护和关爱,瑞熙沿着他的胸膛往上看,对上他的略微不悦的目光。
宋律希给她披上衣服,手指扣住一颗纽扣,看下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呆呆地看着他,目光深远,仿佛要把他看得完整和清晰才肯罢休。
他的动作微微一停,手指顺着她胸口的纽扣往上,暖暖的掌心贴着她脸颊,另一只手将她搂入怀里,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一点点啃食她的意识。
她慢慢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他却在她回吻他的瞬间停下来,浅尝辄止,抵着她的额头低哑地笑:“故意的?”
大掌轻抚着她的小腹,“不着急。”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将脑袋压在他的肩膀,双手环着他的腰,感受来自他心脏的跳动声,那是与她同样的频率。
“我很着急,我到现在还没怀孕。”
她的时间不多了。
看来是没时间了。
他顺着她的头发,声音动听:“不用急,很快就有孩子。”
她淡淡地笑着,紧紧依靠着他,笑得灿烂:“你别动,我要抱着你。”
他故意取笑她:“我又不是孩子。”
她毫不客气咬了他肩膀一口,愤愤道:“你就是个孩子,让我不敢走太远。”
他挠挠她的痒痒:“想走去哪?嗯?”
她笑得逼出了眼泪,伸手挡着他的手,“想到天涯海角,让你找不到我。”
宋律希突然一把抓过她,从背后搂住她,双脚夹住她的小脚丫,“嗯?还想跑到天涯海角,胆子不小,可是,不管你跑到哪,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他说得那样肯定那样信誓旦旦,她愣住,嘴上还挂着未消失的笑意。
许久,她才对伏在她颈上的男人轻声问道:“真的吗?如果我铁了心要离开你呢?你还追?”
宋律希咬着她如玉的耳朵,一顿闹腾,他压着身体的燥热,伸手去摸她的脸,唇吻了吻她。
“追,你到哪我都追。”
……
傅氏集团大门口,闪耀夺目的恢弘建筑,门口的保安严肃地站在门口。
远远看向傅氏大楼镶嵌的一个大钟,正是下午三点。
办公室里,傅彦听了一句话,凝神的眸子突然一沉,笑起来:“她来了吗?让她进来吧。”
古瑞熙走进来,穿着一条波西米亚橙色长裙,每走一步裙摆都随之一晃。
傅彦靠在椅背上,细细打量她,随后淡淡说了一句:“坐。”
她在他面前优雅地坐下来,卷发垂下来,嘴边噙着浅浅的笑。
男人往前一靠,双手交叠,“之前不是拿我当瘟疫躲?”
他指的是,她会主动来见他。
古瑞熙不浮不躁笑道:“哪敢,是怕我说话有不得当的地方得罪了傅先生。”
傅彦道:“哦,你也会怕?我曾说过,你修炼不够,胆子太大,生了个孩子修炼倒是提升不少。但胆子可一点没小,我看你很有前途啊,培养下去还是个人才。”
瑞熙不接他的话,随手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东西来,递到他面前。
“我是不是个人才我自己清楚。今天来是跟你谈谈一件事。”
手指刚触碰到那一份东西,她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很想知道傅闵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傅彦瞥过眼,冷光紧紧盯着她。
瑞熙看着他笑了笑:“我就是知道了你的故事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
“谁告诉你的。”很快,他接着问:“宋律希?”
“你一直以为我的丈夫才是傅闵的亲生父亲吧,所以你才会对傅闵那么冷淡。”
傅彦就像被激怒的豹子一样,下一刻拽住她的纤细的手臂,一推,她措不及防撞在大班桌上。被他又是一抓,手腕被他抓得疼痛万分,傅彦阴沉沉的身躯向她逼近,那股气势黑暗又可怕。
“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这一套用在我身上用错了对象,古瑞熙,我不是宋律希,不吃你这一套。”他狠狠掐着她的下巴,一松手,冷笑一声,整理着衣襟。
她撑着站起来,学着他的语气也冷嘲一声:“很可惜,你弄错了。律希他不是傅闵的亲生孩子,你被关画骗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你没有想过吧。”
她明显感觉到威风凛凛的男人身上不断冒出来的低气压,警告她不能再继续讲下去。
这时她却淡淡地笑了:“关画,我没想到你也有提不得的女人,如果我没猜错……你会把一个不是自己亲骨肉的孩子抚养在身边,绝不是因为所谓的怜悯,大概是因为你对关画心存愧疚吧,因为是你害她早产,也是因为早产她才会死。”
“你给我闭嘴!”
额头的青筋如同盘绕的枝干,彰显着他此时的盛怒,啪的一声,毫不客气在她脸上留下了一巴掌。
古瑞熙浑身一寒,被他的戾气逼迫,可她不得不说。
“傅彦,难怪没有女人爱你!逼死了自己的初恋,谁还敢给你付出真心!”
傅彦咬牙切齿地推搡她:“关画不是我害的!”
“那是谁害的!既然不想一心一意待她你为何还要追着她去美国,还要在她面前伤害她!”她被他推得头晕,咬着牙齿大叫出声:“你毁了她的一生,现在还要这么对待她留下来的骨肉,傅彦,你不该这么做!”
傅彦一把松开她,冷哼道:“既然那个孩子来历不明,我为什么要对他好,关画因为那个孩子死了!死了!我为什么要对他好!”
“为什么?因为傅闵是你的亲生骨肉。”
她看着他,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声。
他转身睁大了双眸,她从桌上拿起一份协议,就摆在他面前。
“签了这份协议,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如果不签,你就一辈子去追问为什么吧!因为除了我,没有人会告诉你是为什么!”
傅彦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看清了那份协议书,更是不可思议:“古瑞熙,你想做什么?”
垂着眼眸,她的声音冰冷入骨,眼神是看不穿的凄凉:“我自有我的原因,这份协议书,你签是不签!”
“放心,上面的违约金额,不过是个形式,我想你一旦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傅彦瞪着她:“你敢威胁我,还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她没有分寸地作答:“凭你非要知道这个秘密不可,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