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Alice早已化好妆,面容妖娆妩媚,镂空长裙上的亮片一闪一闪的。前面气质矜贵的男人经过,她快速地回眸看了一眼,只见他往Jane所在的屋里走去,似乎在哪里见过撄。
前边的人喊了她一声,“Alice,快点,Somnus还等着呢!”
被叫作Alice的女人应了一声,赶紧往前面跑去。
推门而入,Alice忙道歉,声音娇柔:“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陈总最喜爱这位叫Alice的女人,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很年轻,皮肤光滑细腻。他伸出手搂了搂她的小蛮腰,亲昵说着:“你们凯旋门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大牌,老叫我们久等。”
“都怪Somnus姐不好,她总跟我们说女人要时时刻刻保持美丽动人,要我们多准备会儿,不然男人就会……”
Alice接过Somnus的眼神,帮陈总从盒子里取出雪茄来,轻轻咬在唇边,送到他嘴里,又帮他点了火苗。
“就会什么?”陈总享受女人的伺候,舒服地捏了捏Alice的腰肢。
Alice笑道:“就会失去新鲜感。”她拿起Somnus送给陈总的鲜花,轻嗅着花香,“鲜花总是容易凋零的。”
陈总哈哈大笑起来,抬眼看着淡淡笑意的Somnus道:“Somnus,你怎么这么多人生大道理,才二十六岁,都经历了些什么。”
陈总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引起了Somnus心中的波浪,她看似极漫不经心笑着:“我活了二十六年,人生不可能是一张白纸吧。许多人在上面精心描摹过,也曾有许多人在上面胡乱涂鸦过,更有人妄想撕毁过。但风平浪静之后,就演变成这些大道理了。也没有什么,不过Alice是我在这里的好妹妹,我不教她点防身术以备不测,将来她不知道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模样呢。偿”
她静静地看着单纯的Alice,曾几何时,她也曾像她这般无忧无虑过,眼神里只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Somnus曾问过Alice的梦想是什么,Alice告诉她,她的梦想是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Somnus以为她只爱钱,却不想她的梦想却超乎意料。
Somnus笑话她:“爱情这种东西,难以得到,还是钱来得好,虽然俗气却又实在。”
后来,Alice反而天真地取笑她:“姐姐,你不懂,爱情一定是很纯粹的,我相信爱情总有一天会降临。”
Somnus没有继续反驳了,而是微笑着,也许她保护不了自己的爱情,可以让Alice拥有爱情的权利,所以在凯旋门,卖艺不卖身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Alice。
众人听完都各有所思,也有人开口称赞道:“Alice有这种姐姐真是福分呐。”
Alice甜蜜地笑起来,从背后搂着陈总撒娇。
Somnus深深凝视着那一幕,她不是不知道陈总有家室,但是Alice坚信那就是爱情,她再一次陷入沉思,爱情,难道这个借口可以战胜一切?
哪怕是仇恨吗?
随后,Alice开始她最拿手的舞蹈,身段柔软,看得人目不转睛。
周所长注意到Somnus注意力不集中,便想起刚才的男人,以及他听到的私语。
于是拍着她的手背道:“如果不想去,没人能勉强你。”
Somnus反应过来,很快展露出微笑,“我不会去的。”
这一温馨体贴的一幕反映在某人眼里,刺目得很。
一旁的女人开了瓶人头马,往透明的玻璃杯内倒了些,拿到一旁冷峻的男人身边。
“心疼了?”她虽然已经中年,但笑起来还是风韵犹存,见男人不接,就把酒放置在透明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笑道:“不是姑姑说你,她不过是被碰了一下手背,用得着摆脸色给姑姑看吗?”
空气里混合着香水味和酒味,晏卓绝捏着眉心,听后深邃地一笑,淡淡开口:“我把姑姑送到男人床上去怎么样?那时候摆脸色给你看的就不是我了。”
“晏卓绝!”蓝德笙立刻咬牙切齿起来,原本看热闹的模样变得极为愤怒和羞愧,他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晏卓绝盯着屏幕里男人女人的亲昵互动,脸上的笑意更神秘。
“你是知道我的脾气,惹恼了对你没有好处。我可以送你锦绣江山,也可以让你尝尝牢狱之灾。过惯好日子的姑姑应该受不了那种肮脏生活。”
蓝德笙的身子抖得厉害,杯子落在地毯上,酒液流出来。她突然挥手就往他脸上掴去,晏卓绝很快地禁锢住她的手,咔擦扭了一下,蓝德笙疼得尖叫。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女人再打自己一下。
晏卓绝冷漠地看着她,嗤笑道:“蓝德笙,叫你一声姑姑是给你面子!两年前我警告过你,不准收留她!这两年来趁我不知道,你把这块地经营得很好,但别忘了是我才能保你经营得风生水起!”
“你不如不要醒,当你的植物人!永远睡下去!”蓝德笙眼睛里燃烧着恨意,脸上尽是痛苦和后悔,这两年来她应该趁晏卓绝昏迷的时候到医院趁早解决这个杂种!
只怪自己胆量不够,迟迟没有行到,如今他醒来,她更是没有办法。
晏卓绝用力地甩开她,像触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拿出白手帕擦着手掌,然后扔在她身上。
冷笑道:“不醒来,怎么看姑姑导演一出好戏?明天我就会让人铲平这里,你违背了规则,我不需要遵守。”
他慢悠悠勾着笑,又像以前儒雅的公子。
蓝德笙心底的声音在咆哮,她疯狂地喊起来:“不可以!”
晏卓绝优雅回眸看她,笑问:“为什么?”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替你办到,只要你答应不毁了这里!”蓝德笙信誓旦旦地开口。
晏卓绝沉默着,她继续开口:“你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我的侄女。我可以让她回到你身边!”
他终于回答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蓝德笙大惊失色道:“难道你对她没兴趣了?”
晏卓绝微眯着眼眸,冷冷开口:“我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蓝芷颜!而不是所谓的Somnus。你把她带到这里来相当于毁了她,没价值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有兴趣?”
蓝德笙万万想不到醒来之后的晏卓绝会变成这个样子,冷漠无情,唯我独尊,好像地狱的撒旦,一句句话都如此严苛犀利。
更抓不出他的软肋了。
她的心不禁咯噔不下,但是不可能,他刚才看屏幕时露出的面容明明是嫉妒。
她不会看错,那是十分明显的嫉妒和仇恨,她深刻清楚那种滋味。
晏卓绝却没有多给她开口的机会,凌厉而深不可测的侧脸在灯光下危险地散发着魅惑,勾唇一笑,迈出了Jane的房间。
蓝德笙深信自己的第六感,现在的晏卓绝谁都可以毁灭,可一定毁不了她的乖侄女,因为他还爱着。
晏家的人,倒出了个痴情种。
她从地上爬起来,接通了一个电话,命令着:“现在到我房间来!”
那边的Somnus细思着,将手机收回包里,周所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怎么了?”
“没,Jane找我,我得先走了。反正距离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也快了,剩下的就让Alice陪你们吧。”
她总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跟每一个人告别,大家也都知道Somnus的规矩,不再多强留。
周所长也抿着唇低低道:“好吧。待会如果要回去call我。”
她已经起身,优雅地回应:“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下次见了,byebye~”
语毕,人已经出了门。
陈总正在打牌,高兴地喊了一声:“糊了!都说我的Alice招财吧!宝贝亲一个!”
Alice嘴上揶揄着“讨厌。”而柔软的身体却像海草一样缠住陈总。
看得所有人也玩心大起,纷纷叫了几个美人,顺便帮周所长也喊了一个。
每次都这样,当Somnus离去后,这看似圣洁的交谈会所,都会变得罪恶的地狱,一次次的交易重复上演。
蓝德笙挂掉电话之后,她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往镜子里一看,竟发觉自己老了许多,她不可思议摸着自己的脸,岁月不饶人,她要赶紧在自己变得无法见人之前,解决这件事。
回房间里换了一件亮色的长裙,蓝德笙知道门外的人已经等了很久,她开门善意笑着:“快进来。”
蓝芷颜一进门便看见玻璃桌上的两个玻璃杯,一个装满了酒,一个没有酒,但她知道,之前一定有人见过姑姑。
“你找我有事吗?”她淡淡收回眼光。
蓝德笙的目光细密地落在她精致的眉眼轮廓上,今日她化的妆很中性,恰好符合她今日的打扮。
但蓝芷颜生得太好了,无论怎么穿都逃不过一个美字。
“Somnus,我知道他已经找上你了。”蓝德笙抚了抚自己的发丝,走到一张办公桌上坐下来,瞧着Somnus静默不语,接着道:“姑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你带出那个阴霾,别告诉我到头来你还困在里头出不来。”
想当初,蓝德笙想了各种方法才治好蓝芷颜,才把得了抑郁症的她从亚娜里庄园带出来。
蓝芷颜轻轻冷笑,双手紧紧握住,没错,她永远忘不了曾经受过的伤害!
蓝德笙以为她又心软了,蹙眉不客气道:“米家那个小蹄子我看了都想上去打两巴掌,你们之间可是深仇大恨,最好的方法是让她跌落谷底,永不翻身。而打倒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她的最爱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Somnus。”
“放心吧姑姑。”她对蓝德笙长长的一段教导,只有这么一句短促的回应。
“对了,你要的资料我都打听到了,已经整理好发到邮箱了。”
蓝德笙快速扫了眼电脑,那份今天下午五点收到的邮件还显示未读状态。
她满意道:“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Somnus不知道她要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她把自己留在凯旋门的要求只有,接近各种有权有势的男人,从他们聊天之中得到一些内幕,然后告知她。
她转身要离开,随后听见蓝德笙深吸一口气道:“晏卓绝不是以前的晏卓绝,不管是今晚还是以后,接近他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难保如今的晏卓绝是不是像以前那般疼惜她,现在他实在诡秘难料。
Somnus淡然处之,离开前抛下一句:“我叫Somnus。还有,今晚我不打算再见他。”
蓝德笙双手交叠在胸前,得意地笑着,让Somnus自己按着想法去做吧,先吊着晏卓绝胃口吧,这一招总不会错的。
Somnus,剧毒而美丽的罂粟花,她很期待茗市下起一场黑色的罂粟雨。
楼下的白色保时捷已经驶去,辉煌的的路灯下清晰可见车牌,后面的一辆同款白色保时捷尾随着。
Somnus淡淡看了眼车后镜,那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车从一开始她便注意到了。她踩足了油门,飞奔向前,在第一个红灯路口成功压线,那辆车被远远甩在后面。
她微眨着迷人的眼眸,风情万种,手上的方向盘刚打了一个弯道,却不知那辆白色保时捷又是什么时候追过来,从另外一条路想要拦住她的路。
她冷冷笑着,他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以前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让着她。
一咬牙,她猛地倒退车,从保时捷刚出来的小巷又流畅地滑进去。
晏卓绝眯眸,挑眉冷笑,变狡猾了?
白色保时捷转了180°,又开始加足马力追赶上去。
就这样,他们几乎绕了半个茗市,最后,Somnus实在乏了,又开到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上,两辆车已经追平,他投了一个严肃冷漠的表情过来:赶紧给我停车!
Somnus淡淡一笑后,修长的食指轻轻摇晃着,表示不答应。
晏卓绝再次加速,将那辆白色保时捷逼迫到绿化带旁,蓝芷颜毫不客气也撞过去,趁着产生距离的瞬间快速踩了油门。
这是她曾经发生车祸的国道,周遭全是流光的名车。
恐惧感和刺激感来回冲击着她的脑神经,Somnus目光一狠,突然变道,鲶鱼一般从一辆迈巴.赫前划过。
晏卓绝措手不及,那一幕看得他胆战心惊,白色保时捷已经远去。他带着机械手表的手握成拳头重重垂在方向盘上。
要逃?既然出现了就不可能再逃!
他冰冷的眼神像要吞噬了一切,冷冽地拿出手机,开始定位她的所在处。
刚才离开房间之前,他早悄无声息在她白色西装口袋里塞了一个追踪器。
绿萝湾,她现在所住的小区,谈不上多奢华,甚至远比不上她曾经住过的酒店,但这里的氛围她倒喜欢,小区楼下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到了夜晚更是温馨。
当初蓝德笙给她找了好几处地方,她只看中这里,蓝德笙每每来一次都鄙夷道:“真不是天生娇贵命。”
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可她偏不要,牛脾气。
白色的保时捷停在车位上,她刷了卡进入A栋,手里拿着包站在电梯旁等着电梯,楼梯刚降落,Somnus走进去,后面几个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少女便喊着:“啊,等等我们!快快快!”
几个少女便挤在了前面,身上的香粉已经传来,Somnus下意识蹙眉,垂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白色口袋里有一个东西一闪一闪。
取出来,是个微型跟踪器,脑海里闪过晏卓绝靠近她时的模样,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大概已经追来了。
这时间电梯本该到了,却因几个少女不知道在玩什么家家,把每个按键都来来回回按了一遍。
忍住怒气,她将跟踪器往电梯里一抛,冷冷道:“你们到底想去几楼?”
少女像没听到她的话,开始讲起自己的事情,“我们开始吧。从前有个女人,听说她很漂亮……”
“你们到底要去几楼!”她已经忍无可忍,于是开始爆发出来。
几个少女终于转过脸来,脸上的妆容已经变得不像样,这么一转,可把Somnus吓了一跳。
少女大叫,指着她跟同伴道:“对,这就是那个女人!然后啊她就是在电梯里被杀的。听说那个男人就跟在她后面,当时电梯里有很多人,但是突然!”
听到那个男人时,Somnus往后一看,少女突然拔高的“突然”又把她吓了一跳,何况他们真的在电梯里。
“然后呢然后呢?”
她们越说越起劲,“然后电梯突然故障,发出很古怪的一个声音,‘下来陪我吧!陪我吧!’。所有人吓得大叫,那个女的也吓得大叫。电梯门突然打开,他们都想跑出去,但跑出去却发现那个女的不见了!后来才发现她死了,有人说她是被鬼抓去当媳妇了。”
少女正说得起劲,同伴听得两腿发抖。
突然双肩被人一碰,少女像只炸毛的猫跳起来,“啊啊啊!鬼啊!”
几个少女都吓得尖叫起来,抱着头蹲下去念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
她又重新按了一次三,蹲下身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安抚道:“没有胆子就别玩这种游戏,躲在电梯里讲鬼故事并不是那么好玩的事。而且,有时候,人比鬼还要可怕。”
Somnus走出了电梯,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房卡,开门前有些犹豫。
她以前也怕鬼,而晏卓绝也会恶作剧讲个鬼故事逗她,吓得她躲在他怀里不敢出来。
现在,她连鬼都不怕了,是因为她长大了,还是因为她比鬼可怕了?
她定了定心神,握紧门把手打开了门。
声控灯不知今天怎么坏了,屋里一片漆黑,她刚把门关上,便意识到房间里有人。
身体突然被人从背后拦腰抱起,想到刚才几个少女讲的鬼故事,她思绪一片慌乱,这一带治安还好,却没想到……
身后的人快速地反剪她的手臂,贴着她的身体重重压在墙上,发出碰的声音。
春天的衣服薄,她这一身白色西装也很薄,这一撞让她疼得闷哼一声,听上去却像娇娆的呻叫,刺激了背后男人的血液。
“你是谁?!”她的脸被迫贴在冷冰冰的墙上,哑着声音问道,下一刻男人的动作却让她的脸刷一下发烫发热。
男人只用一只大掌便禁锢了她的双手,另外一只大掌开始在她不安分身上摸索,手法成熟,又好像事先知道她敏感的地方。
她咬牙切齿,扭着身体,咒骂:“混蛋!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要你死!”
话音一落,男人炙热而清冽的气息落在她耳垂的毛细血管处,嗓音性感轻佻得不像话:“飘飘欲仙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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