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大的巴掌把手里的聘书撕得粉碎,牛眼爆睁,冲着他一干妻妾吼道:
“是谁?谁跟那个小王八犊子暗中勾结?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跑去当妾!是我宁有种养不起闺女了还是怎样?我看你们谁敢?是昏了头了吧?我宁家好好的姑娘要去给人家当妾!谁想去,我先一刀结果了她,省的出去丢人现眼!”
他是平日忙于琐事,没空管家里这堆婆婆妈妈的事儿,可那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闺女当妾接出去,可家里这帮女人是要造反了,居然聘书都下了!
“我宁有种,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拿我银子可以,可是偷我闺女不行!你们赶紧给我招!如实招来!谁干的!”
“老爷……呜呜……我们不知道啊!”
“老爷,老爷息怒,这事儿我们不知道啊,我们连孩子都没有,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儿,这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啊……”
“所以到底是谁?别在这哭,要哭回屋哭去!老子还没死,哭个屁!”
宁有种气坏了,啪啪啪的排着桌子,要不是那桌子是铜铸的,早就拍碎了,饶是如此桌面上也出了一个大坑,布满了手印。
“老爷,老爷您息怒啊……虽然是贵妾,可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那也是贵不可言的身份,说不定能封为贵妃,甚至可能会诞下皇子啊!”
“你放屁!皇上还没死呢,说什么太子登基?太子登基了这天下就是他慕容老贼的了!你是想谋反?!”
“冤枉啊老爷,您冤枉我,陛下年事已高,太子登基是众望所归之事,也是继承大统,怎么能说我是谋反啊老爷!”
宁有种忽然道:
“不悔走了多久了?为何连个回音都没有?突然冒出这么个破事儿来,难不成她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小周氏被问得突然,来不及掩盖惊慌,张口结舌了片刻,才恍然道:
“老爷您说得是,这太子和咱们家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怎的会突然来了个聘书,说要娶咱家闺女?莫非是不悔这丫头,从外祖家溜出去玩儿了?您看我就说,不悔这孩子性子跳脱,一般人又压不住,不能让她出门,这不就惹下祸事了!”
“唔……不会的,我自己的闺女,我心里有数,那孩子虽然马虎,可绝不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儿来,更不可能会去给别人做妾,那是我宁有种的闺女,不可能自甘堕落!”
一屋子自甘堕落的妾大气儿也不敢喘,唯唯诺诺的鹌鹑一般挤作一团。
“来人,明天……不,这就去外祖家接小姐回来,我倒要问问看,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了不悔,要是让我知道,就是他老子也护不住他!”
“是,老爷。”
“还有,若是让我知道到你们谁在这里面搞鬼,我饶不了她!知道了没有?!”
“遵命,老爷。”
一屋人退下,小周氏撑着发抖的腿肚子,故作镇定的回到屋里,刚一进屋就屏退下人,
“你们都下去,我要歇会儿,谁来也不见。”
“是,夫人。”
“娘……你怎么了,你手怎么这么凉?”
“娘,父亲他也太凶了,嫁给太子这么好的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咱们家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跟京城隔着千里,若是真的能嫁给太子,那不就是飞黄腾达了么?”
“嘘,小声点,就你们俩精明,当娘不知道么?小心隔墙有耳,你们父亲正在气头上,让他听了小心挨罚!”
小周氏怜爱的点点两个女儿的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