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爹!娘!安……安……给!安……给……爹……娘……”
小家伙急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叫这些好朋友跑过来的,再叫他们跑回去,他做不到了!
“小安的意思,这个是给他爹娘的?”
冯澈猜测,猛然又反应过来这么说不对,疑似调戏晓卿,急忙改口道:
“不是,是送给我们的……不是,也不是,他的意思是……”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冯澈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把焦点转向小安,他抱起小安,与他平视,温和道:
“小安,这些牲畜,是你召唤来,送给我们的礼物对吗?”
“嗯嗯!”
小安开心了,猛地点头。
晓卿扶额……
她跟谢家这无解的孽缘啊,先是灭了人家满门,现在又把人家的牲畜隔空召唤来了,她明明没有替天行道的打算,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状况真的让她百口莫辩。
冯澈静静的看着,晓卿没有细说这里的渊源,但是他想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对于她,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就是不管什么事情,有多么离奇,只要是发生在她身上,他就相信她。
不管是当初从天隆寺逃出生天,还是那上万大军,消失的八千个和尚,和小安身上难以解释的一切。
“好了,孩子的一番心意,可既然孩子的能力来自于天,我想这也是天意。殊途同归,你有你自己的追求,也许是顺应了天地,所以天也会助力与你,至于那些得失的俗事,你不要想的太多。”
之前晓卿为了几头羊,专门跟自己讨要,所以她自然是急需这东西的,如今又这么多放在眼前,却又踯躅了。
这女子有她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底线,可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俱是不拘小节不择手段之人。
权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也许最初在山脚,大家都是抱着一颗纯善的赤子之心,可随着逐渐攀升,得到的越来越多,就会在那些得到的权利中逐渐迷失,最后沦为被欲望支配的工具。
所以当很多所谓举着为了劳苦大众而推翻独裁的人胜利之后,反而变得比当初自己推翻的人更加残暴。
可这女子,谨守本心,不曾有过一丝的动摇,即便是此时,他知道她手头拥有的财富甚至超过了冯家,可仍旧是一条素色薄棉纱连身裙,一张素静的小脸不施粉黛,满头青丝只用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固定。
可即便是这样,只随意的站在人群中,他却能一眼看到她所绽放的光芒。
意识到自己盯着少女看的时间太久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冯澈轻咳两声,揶揄道:
“小安说这是送我们二人的,你别忘了把我那一份折算了银子给我。”
“冯少主说得是,是我迂腐了,只是这些……晓卿还是受之有愧,横竖我现在不缺钱,既然这样,就麻烦少主帮我办件事。”
世间诸事,本就无法以对错论之,不过是立场而已。
你农民起义推翻旧政权,可以说是当权者只顾自己利益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可统治阶级一样可以说是愚民懒散腐朽拒绝进步,否则为何人家的寒门出了贵子你家就只能逃荒乞讨?
而晓卿纠结的却不是这不义之财的事儿,而是她占谁的便宜也不想占谢家的,因为他谢家不配。
若是占了别人的便宜,晓卿会记下,现在还不了,以后一定加倍奉还,可是对于谢家,她心里只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