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卿心中疑惑重重,隧下了马车行到门前,先是递上一小块碎银,福了一福,才问道:
“这位小哥,我们外地来此,不甚清楚谢家的规矩,还望小哥赎罪。”
那小哥接了银子,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眉开眼笑的推开门,冲着晓卿一拜:
“嘿嘿,这位夫人太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儿只管问,小的知无不尽。”
“如此多谢了,请问小哥,府上可有秦姓女子?”
“唔……有啊,秦家这代就这么个女儿,眼看着就要绝后了,啧啧,等以后看谁还能给他家养牲口。”
“哦?小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只听说谢家善养牲畜,这秦家……”
门房小哥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片刻,看到的确附近没有携家人,这才大着胆子道:
“嗨,夫人,你们外人肯定是不知道,可是我们这青城啊,大家伙都知道,这牲口哪是谢家养的,都是秦家,他们从祖上开始,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就说不出了,反正是不知怎的就成了谢家的家仆,世代为奴啊,只能被谢家人奴役,不管你本事多大,也脱不了奴籍,啧啧。”
“所以,照你说,这秦家的女子,是谢家家仆?”
“那我还能骗你咋的,您出去问问,谁都知道这秦家是谢家的家仆,谢家现在的夫人是青城知府的千金,姓阮,小的敢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既然如此,秦桃为何说她是谢家的太太?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晓卿有点懵,本以为今日来了是撕逼大战,不想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困在外面了。
“不过,我们夫人这些日子回娘家了,所以你们到底要找谁啊?刚刚这位大哥说什么夫人灵柩,又是怎么回事?”
晓卿竟然不知该怎么说,因为这事儿的确有点尴尬。
若说别的情况,她直接报官都行,可从天隆寺地牢逃出来,不说涉及到天隆寺那一堆失踪的和尚,她们如何逃出生天,也是需要追究的,这就必须要牵扯出玉面阎罗率军攻打之事,玉面阎罗是谁,军队哪来的?现在哪去了,八千和尚去哪里了?
玉面阎罗为何救你?你是他什么人?
然后她就废了。
她可不是冯澈,光刷脸就能把这事儿压下去,其实也不仅仅是刷脸,而是地方官实在也不想让自己的辖区出这么大的事儿,能捂住是最好的,将来不管那帮和尚跑到哪里,只要出了自己地界,造反也罢,放火也好,都不是他的问题,所以跟冯澈一怼咕,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晓卿要是敢提出这件事儿,第一个被关的就是她,而且,刚刚这看门的也说了,谢家的夫人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这官是肯定告不成的。
这可怎么办?
“这位小哥,那据你所知,府上这位秦姓家奴,可有孩子?”
“这可没听说,那女子还未婚,怎么会有孩子?”
“那谢家府上可有小公子?”
“您说这个,倒的确有个事儿,估么有个把月了吧,从庄里抱来个孩子,说是要养在夫人名下的,是个小公子,但是好像小公子闹腾得厉害,前几日把夫人的脸给抓了,夫人生气,这才回了娘家。”
“可知是哪个庄子抱来的?和那秦姑娘可是一个庄子的?”
“那倒不是,秦姑娘在这些庄子里来回跑,这些个庄子都归她管,不一定在哪的,那孩子具体是哪个庄抱来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孩子凶得很,像个……像个……”
门房说到这里,又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才捂着嘴小声道:
“说那孩子不像个人,倒像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