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过后,日头重新冒出头角,挂了漫天的彩虹,惊恐失落的村人纷纷跑出来看。
湍急的河水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缓缓流淌,映衬在蓝天白云和彩虹下,如同一条彩带蜿蜒穿过绿油油的村庄,庄稼被暴雨打弯了腰,此刻雨过天晴,又重新站直了。
三架水车像三个神力无穷的巨人,缓慢的旋转,把一捧捧清澈的河水送到高处,再倾泻下来,发出悦耳的声音,如同生命一般流向大地。
被雨水洗得晶亮的新砖房一排排站立在绿油油的菜地中央,像是雨后冒出的小蘑菇一样,干净又茁壮。
“哞”!
老牛拉长了声音鸣叫。
喜鹊重新离开树梢,叽叽喳喳去觅食。
每一片树叶都被冲刷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叶片尖端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那里还是刚才那副灭世的景象?
“这……是因为他们走了,所以河神息怒了,龙脉保住了?”
“可是还是挖开了啊。”
“是不是错怪他们了?”
“那祠堂怎么说?”
“就……年久失修了呗?”
“都怪那个黄大妞,就是她说的神神鬼鬼的,还说是天隆寺的大师说的,害的我们心里就扎下根了,啥事儿都疑神疑鬼,这都他妈的哪跟哪啊!愿望好人了!”
“呜呜呜……下着那么大的雨!那么些老人和孩子,呜呜呜……他们身上没钱也没粮啊……这可是死路一条啊!”
“他娘的,我……我一听说祠堂塌了,我脑子就呼的一下就懵了,也是那雷劈得太邪性了,让人跟着了魔一样。”
“里正,这可咋整,咱们是不是冤枉人了?我这心里咋这么不得劲呢……呜呜呜呜……蓝瘦……香菇……呜呜呜”
“人都走了!”
“那……追……嘶,你踩我干啥?”
“他们走了,这新房谁住?”
“啊?咱能住?”
“里正,这新房也有我们的份儿,您也看到了,俺们都出工出力了,现在他们走了,俺们把这房子分了吧?”
“住?再坏了风水,你负责?”
孙明眼睛一瞪,下了死命令:
“菜园子我叫人打理,除此之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北村来!”
“里正,里正!”
“又怎的了?”
孙明腾的转身,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死死盯着来报信的村民,却只听他说:
“村口来了一群和尚!还有官兵!”
该来的果然还是逃不掉!
“都闪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上前阻挠办案,违抗者按律带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地阴气甚重,乃是有鬼怪作祟!”
一行人因为下雨而耽搁在镇上,等到雨停才出发,刚刚好跟顾山他们擦肩而过,甚至两边打了个照面,只是谁也不认识谁罢了。
“噫,奇了怪了,这和尚咋能跟官府的人跑到一起?到底是捉拿凶犯还是降妖除魔?也不是一个部门啊?”
张家媳妇纳闷的瞅着一行稀奇古怪的配置,一边噗噗的吐这瓜子皮一边看戏。
众人不敢上前,可架不住好奇,就远远的站成一排,谁也不肯再多退一步,组成了一条整齐的人墙。
人墙随着官兵加和尚组合的推进而整齐划一的平移,横着就进了村。
“谁是陈晓卿?有人告发她窝藏凶犯,是妖怪附身,我们官府的负责捉拿凶犯,大师们负责降妖除魔!”
“噫……那陈晓卿是凶犯还是妖魔啊?是先降妖除魔还是要先捉拿归案?”
“当然是先捉拿归案!放肆,谁在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