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卿捂着脑门龇牙咧嘴的坐起来,脑袋里充斥着不属于她的记忆。她竟然重生到了书里,一个刚刚撞了柱子自杀的农家恶媳妇身上。
赵老太正准备把人拖走,却看到撞了满头鲜血的孙媳妇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她。
“分家可以,我的嫁妆我要带走,另外,既然是四家分家,那我们要村东的五亩良田,六亩水田,这是我公爹的份,他人不在了,可我夫君回来了,我婆母也没有改嫁,没有平白被轰出去的道理!”
“你个克夫克父的丧门星凭什么跟我大呼小叫,你是要造反了不成?你夫君,你没看他眼瞅着就要咽气了?还想分我赵家的地?”
赵老太气指颐使了一辈子,也忽悠得这个傻媳妇跟着自己团团转了三年,现在想跟她扎刺?做梦!
这四房的孙媳妇嫁进门的前一天,男人就随军出征了,在老太太的刻意阻拦下,俩人愣是能没见上一面。
人是小叔子给娶进来的。还没进门就成了全村人的笑柄,当晚就气得吐了血,随后在赵家老太太的撺掇下,认定了是婆婆和亲妈合起伙来坑她,害她一进门就开始守活寡。
和婆婆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跟娘家也来了个一刀两断,加上一脸的痤疮不敢出门,人就愈发刻薄。
本来赵睿从军之前让媳妇进门,是为了给自己的寡母幼弟一个照应。
谁想到人进来就成了仇人。
这三年来,不说晓卿婆婆一个人得忙活伺候赵家几十口子的吃喝拉撒,连着弟弟妹妹也一起吃苦,书没念成,活没少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
本来原主以为这日子要这样过一辈子,谁知道三年后的今天,那未曾谋面的夫君,回来了!
人是被抬回来的。
从村外被一辆牛车拉着,满身的血,脸色灰败,气若游丝的抬回来,搁在家门口。
“天啊,赵家那个媳妇真的是个丧门星啊,这下不用守活寡了,真成寡妇了!”
“还没见过人,就当寡妇了,这能守得住么?”
“就她那张麻子脸,想不守也不行啊!”
“都闭嘴,人没死,死也不会死在我赵家!你你们少给我胡咧咧!”
赵家老太凶神恶煞的冲着指指点点的村民一通喊,“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眼瞅开春自己的几个孙子都要下考场,赵睿这早不死晚不死,现在回来不是耽误她几个亲孙孙的前程?
所以她要趁人还没有断气,把这一家子赶到村东头破败的老宅去。
此时刚刚过冬,乍暖还寒,一家老小就这样被轰出去可没活路了。
“既然要分家,那我叫您一声赵家奶奶。”最初的晕眩过去,陈晓卿捋了一下思路,环顾了一下一脸绝望瘫倒在地的婆婆,面如金纸浑身是血的丈夫,哭成一团的幼弟幼妹,挺起胸膛一字一句的跟赵老太理论。
“您不过是欺我们这一家没个当家做主的,现在婆婆病着,夫君伤了,连出这个房子都难。但是您别忘了,我娘家姓陈,我们陈家不是好惹的。”
“分家,可以,赵家八十亩良田,我只要挨着老宅的那五亩,加上旁边的水田,也把紧挨着老宅正门的五亩给我。另外,我的嫁妆,一根丝线你们也休想留下,否则,我这就去找里正和我娘家兄弟过来,咱们好好论一论!”
原主因为撞昏迷了,就被赵老太让人直接抬了出去,后来实在活不下去,就来求老太太,人是搬回来了,可是代价是她娘家兄弟每年都要替婆家免费种地,而她自己也被赵老太磋磨得死去活来。
更别说老太太下狠手对付她残废的夫君和病弱的婆婆。晓卿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的和赵老太直视,丝毫不怕她多年的威压,连三个小的也惊得忘了哭泣,这还是他们那个又丑又坏的嫂嫂么?
赵老太气疯了。那个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傻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精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