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宿的火车,实在难熬,上车之后,陈磊的母亲躺在下铺睡觉。”我说的是实情,能让一个大活人,瞬间病倒,甚至危及生命,绝不是一般的厉鬼可以做到的。搞不好陈磊这次真的得罪了哪路仙家。
陈磊告诉我。他的梦做的很乱,并不成型,好像一个个片段硬堆在一起的,而且他脑子很乱,能记起的东西很有限。现在能会想到的,就是好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巨大的爆炸声,让他的耳朵一度失聪。
然后就梦到了自己的村子,一夜之间凭空出现了八座庙,当时这些庙外观上一样,并没有什么文昌啊,财神啊之类的区别。渐渐的这些庙里有了香火,而且他看到八个模糊的人影,坐在庙里吃东西,馒头,大饼,水果蔬菜。这一切都显得特别真实。
梦的最后,他看到自己抡着大锤,在文昌庙门口,先是把神像砸碎了,然后众人帮着拆墙,当一切结束之后,陈磊看到在人群中有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接着眼前突然一黑,那是长时间的黑暗,一直持续到他醒来。而对于自己自杀自残的事,他却一无所知。
听了陈磊的描述,确实很凌乱,根本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唯一的发现就是他提到了八个人,在庙里吃东西。神仙也吃东西么?这到让我有点始料未及,看来一切都得等到了甘肃再说了。
八家庙,第一次到这儿,让我想起了《侠客行》里的歌词,前面是高山后面是黄河。到不一定是黄河,但河水却一定是黄的。八家庙现在还剩七家,等我们回到陈磊家之后,他母亲赶紧为我准备了些饭菜。
我对事物一项不挑,吃了些东西好像是用泥塑成的,但工艺精湛,显然不像当地的手艺。
我把一块儿碎片握在手里,用手搓了搓,那图块儿非常坚硬,让我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特殊的粘合剂。我从那块儿碎片上搓下一些粉末,跟陈磊的形容相似,好像精白面一样,颗粒很细。我之前做过一些香牌,中药粉被140目的筛子过完,也比不上这些颗粒的纤细程度,这让我觉得很奇怪,要知道在陕西甘肃两地,很早就有烧制陶器的传统,可这个神像,却没有烧造的痕迹。
但从选料的精细程度上看,工艺上的技术要求,要比烧陶复杂的多。难道这些东西不是甘肃当地土生土长的么,想到这儿,陈磊的梦给了我一个提示,他曾经梦到,这些庙,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后便香火旺盛。莫非这些庙是天外来客不成,不过这仅仅是个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猜测,很快就被我丢到脑后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磊的母亲带着我,陆续的把其他几座庙转了转,我发现这里拱着的神像,是我从没见过的,我当时想很可能是当地人凭空杜撰出来的神明,这种情况,在早年间很常见。一些大善人,常被后人视为神仙,修祠供奉,加上生平事迹被艺术加工,一个在当地盛行的神明就产生了。
这些保存完整的神像,看起来各个威严,看来出自名家之手,甚至连神像的表情动作都刻画的极为细致,如果或略掉泥塑的材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几个人坐在供台上。
一直到了那座老奶奶庙时,我突然发现了异常。
之前提到过,村子里有两座庙是由村委会直接负责的,除了日常打扫之外,隔不久还会修缮一次,因此老奶奶庙和吉星庙是村子维护最好的两座庙宇,四周干净整洁,不过却没什么香火,供台上的贡品更是少的可怜。
离的老远,我就觉得那儿有些不对劲儿,整座庙好像被一层灰蒙蒙的东西笼罩着,看起来和北京遭遇沙尘暴时的情景差不多。而当我走近之后,很快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那是一种空气极度干燥才会发出的味道。我用手堵住鼻子,在庙里转了两圈。
这座庙除了干净些意外,似乎和其他的庙没什么区别,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有些熟悉的东西,那是一些灰色的粉末,如果不是因为庙堂内刚被打扫过,根本发现不了,那些粉末比我在医院发现的要多得多,而且不是一堆,从神像下一只延续到门口,顺着这些粉末,我来到庙门附近,蹲下身子后看到,灰色的粉末应该还有很多,但因为当时有风,所以地上残留的痕迹很细微。
当我转身重新看向神像的时候,肯能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大脑有些供血不足。我感觉到神像好像动了一下。不过当我看到陈磊母亲一脸惊讶的样子,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现,应该不是幻觉。
“阿姨,怎么了?”我实际是想确定自己推断。
“我,我好像看见老奶奶动了一下。”她的话刺激到我,使我赶紧快步朝着神像走去,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神像的底端,在桌子上,有个很明显的土印儿,这说明神像最初的位置,应该在那里。
如果不是我和陈磊的母亲同时出现了幻觉,那只能说明,这座神像自己移动了。想到这儿,我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从庙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喊叫。
“陈磊妈在这儿么,快出来,出事儿了。”我和陈磊母亲闻声出了庙门。在门外,我看到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嘴里叼着烟袋,稍显些趾高气扬的架势。
“村长,你咋知道我回来了内,着急忙慌的出啥事儿了么?”这时我才知道,对方正是这里的一村之长。
“出啥事儿,出大事儿了,跟着你儿子拆庙的后生,全都病倒了,老李家的柱子,现在都快咽气儿了,我告诉你,要是出了人命,你们老陈家得负责。好好的庙,非拆,非拆,你说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村长全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陈磊的母亲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她没想到,陈磊的举动,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我从后面扶住陈磊的母亲,然后问村长:“这位大叔,您刚才说所有帮忙拆庙的人,都生病了?”
村长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只要是拆庙时上过手的,这会儿全都在家躺着呢,李柱子也是自找的,当时就是他第一个冲上去,把墙推躺下的,现在好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昨晚上差点抽死过去。”
“您别急,要真是这样,我或许能有办法,柱子家在哪,要不您老先带我去看看?”我觉得所有人,一起生病,这本身就是个问题,而且这些奇怪的粉末,让我觉得越来越可疑,还有那个自己移动的神像。虽说看病我算个二把刀,但要真是灵异体作怪,我自信还是有些办法的。
“哦?看你年纪轻轻的,口气倒不小,陈磊妈,这后生是谁啊?”村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儿,眼神里对我充满怀疑。
“哦,我是陈磊的表兄,在北京工作,对了我是个大夫。”陈磊的母亲听了我的话,赶紧点头称是,村长上下打量我几眼。“那好吧”说完朝着村子东头走去。我和陈磊妈跟在后面,很快便来到柱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