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封逸看都没看自个那床被子,大手直接拽住枭天紧紧掖着的一个被角,猛的掀开,从后面将枭天搂抱住。然后再把被子合上,死死压住被角,将她囚禁在这个温暖而狭窄的空间内,完全不容反抗。
“爷就想和你睡一个被窝怎么办?”左封逸口里含带的热气全都吐在了枭天耳后。
枭天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牙齿差点儿碾碎,幽冷的目光朝斜上方的混蛋扫去,怒道:“我告诉你左封逸,你要敢整幺蛾子,我就给你踹下去信不?”
左封逸精壮的胸膛抵着枭天赤裸的后背,手臂圈着她的腰身,满手都是滑不溜的触感。别说整幺蛾子,就是什么都不干,只这么抱着,也能让左封逸的血压飙到二百多。
左封逸的大手钳住枭天的两颊,硬是将她的脸扳向自己。
“刚才摆弄我小裤衩干什么?”
枭天矢口否认,“谁摆弄了?”
左封逸笑:“是想看看自个儿有多大魅力,能让我把内——裤撑得多鼓么?”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枭天甩手朝左封逸胸口给了一拳。
后来枭天把头下的枕头猛的朝后掷去,隔开她和左封逸的脑袋。左封逸不仅没有停止骚扰,反而变本加厉地将手臂垫在枭天的脑袋下面充当枕头,这么一来,枭天从头到脚都被他牢牢掖进怀里。
枭天已经折腾不动了,干脆把左封逸当成一床又硬又硌人的被子,臊着他!
左封逸下巴垫在枭天的脖颈上,眼睛细致地描画着枭天的五官,反反复复无数次之后,终于一口雄浑的气息扑到枭天的耳边。
“长得真好看。”
左封逸从不轻易夸人,更不说用真、太、特这种形容词了,他要是由衷地赞赏一个人,就证明这个人的被赞扬之处已经好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了。
枭天本想直接无视,可左封逸一开口,带着胡茬儿的下巴和腮部就会无意识地刮蹭到她的脖颈,惹得枭天一身的鸡皮疙瘩。
怕左封逸发现她的敏感后变本加厉地折腾,枭天只好不露痕迹地往前挪动一小寸,并敷衍般地回了一句。
“因为你审美观扭曲了,比我长得好看的人有的是。”
“没有。”左封逸打断。
枭天特别想吼一句,没有就没有,你别蹭了行不行?刚挪了一小寸,左封逸的下巴又追了过来,瞬间脖子上又爬满了小虫子。为了避免尴尬,枭天只能继续挪,继续没话找话说。
“你叫我媳妇儿,就因为我长得好看?”
问完这个问题,枭天差点没被自己气的银牙咬碎,真是嘴欠,非说这么煽情的话,这不是纯粹把自个儿往沟里带么?
左封逸丝毫不掩饰自个的本性,大手轻柔地在枭天脸上刮蹭着,霸道的回道:“我一眼就相中你,还能是别的原因么?”
枭天感觉左封逸那粗糙的大手就像长满了倒刺,摸哪哪痒,摸哪哪受不了。赶忙扼住他的手腕,略显局促地说:“那个.......我有个同学,让的比我好看,而且肯定能接受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左封逸沉定定的口吻说:“我是一个狙击手,我的爱情只有一个目标,一击即中,无法变更。”
“你也不问问目标乐不乐意!”
左封逸从容不迫地回道:“哪个目标是自愿被狙击手打死的?”
说完将枭天遏制住的手腕强硬地挣脱开,继续伸到枭天的脸上,霸道地爱抚着。
枭天简直要疯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说你扯淡就扯淡吧,还把手搭上!枭天什么都不怕,就怕痒,还怕别人知道她怕痒。忍着哭忍着笑还得忍着随时发飙的冲动,想表现得自然一点,冷淡一点,让左封逸自觉没趣就撤手,结果左封逸还没完没了的。
终于绷不住一声吼,“你别摸了成不成?”
好吧!这一声算坏事了,左封逸看出来了,敢情你连摸脸都有反应,那我继续摸。
枭天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打也打不过,言语羞辱又赶上一个铁皮厚脸。无奈之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智取了。
枭天把脸转了个方向,埋到左封逸的臂弯里,哀怨的叫唤一声。
“我累了!”
果然,这一招管用,左封逸沉睿的目光打量着枭天埋着脸的小女人儿,暗想:这是在跟我撒娇么?哪个正常点的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柔情?更甭说左封逸这种一看枭天笑骨头就酥的痴汉了。
见左封逸停手,枭天凌然转身,趁其不备时一拳打上去!
痛快一时的后果就是,直接被左封逸强硬地箍在怀里,大手从脸上转移到身体各个敏感之处。瘙痒得枭天直叫,满床打滚,浴巾半遮半掩摇摇欲掉。
“别…别闹。”
左封逸说:“你把脸转过来我就不闹你了。”
枭天翻了一个身,刚面朝着左封逸,就被他在嘴上亲了一口。
“你!”
左封逸的眼神是很有杀伤力的,尤其那幽冷似银月的眸子,更是席卷着风暴般的寒霜。她和左封逸四目对视,两张脸只隔了一个手指粗的距离,嘴巴微微嘟起就能亲到对方的唇。
左封逸拧眉问道:“你真和别人亲过嘴儿了?”
枭天沉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就因为她这一秒间的迟疑,左封逸胸口突然撩起一片火。他一口封住了枭天的唇,狂肆而入。相比在河边的仓皇急促,这一次左封逸的动作缓慢了许多。他的唇舌,重重地掠夺,侵犯、以一副霸道又粗犷的方式索取温暖的津水。
因为经验所限,左封逸的吻技偏生硬,但他气息极有力量,别人深吻一阵便要松口喘息,他完全不需要,绵延不断的狂暴攻势,卷着枭天回旋翻转,粗鲁又狂野。
枭天起初还有反抗的意图,后来突然感觉自己疲乏极了,就像跑了几十公里后的松懈,浑身瘫软,肌肉松动,只有呼吸还在无节奏地律动着。
左封逸却越来越兴奋,搂在枭天背上的手滑动一下,油腻的触感让他动情。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挪移,挪到两个人紧贴的胳膊,粗粝的指尖蹭着她纤瘦的臂膀,瞬间感觉到她一阵强烈的抖动。
左封逸非但没收手,还勾起一根手指,恶意在瘙痒她的痒痒肉。
枭天有些难受,带着一丝颤栗的抗拒声从口中压抑地泻出,开始剧烈地挣扎。死死扼住左封逸的手腕,两个人的手在僵持推送。嘴里的柔情缠绵变成了恶意啃咬,其后的过程更像是在打架,而枭天就是那只被踩到尾巴发飙的小猫。
终于,左封逸从枭天的唇上离开,调笑的问:“这么敏感?”
枭天两个手插入左封逸的短茬儿硬发中,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滚!”
左封逸压在她身上,“滚什么?你这是在邀请我滚、床、单么?”
枭天气得脸都紫了,即将要裸露空气中的胸口一起一伏,那欲盖弥彰的诱惑就在左封逸的眼皮底下。
左封逸定定都看了一阵,将嘴贴到枭天的耳边,低沉又沙哑的嗓音说:“我想.......”
枭天胸口一震,左封逸的薄唇已经贴到了她的锁骨,电流急剧向下冲刺。枭天急中生智,双臂圈住左封逸的肩膀,一头扎进他的颈窝,近乎崩溃地哭诉了一声。
“别闹了好么?我想…睡觉……我困死了。”
事实证明,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左封逸就是火烧眉毛,也抵不住枭天的软语相求。
枭天伺机又搂紧了点。
左封逸眉宇间的戾气被削去一大半,骚动不安的手在枭天的后背上停顿片刻,将被子拉上来给枭天盖好,脸对着脸,妥协般的口吻说:“好,睡觉吧。”
待到两个人呼吸都平稳之后,左封逸起身去了卫生间。
枭天眼睛眯出一条缝,确定左封逸不在房间后,将手探到浴巾下。她死咬着嘴唇憋着,像是自个和自个较劲一样,把身下的床单拧成了一朵百褶花。
卫生间里面传来滴滴水声,没有丝毫雾气,浴室里的温度低的吓人,左封逸赤裸着身体淋在喷头下,滴滴水珠掠过他入天神般完美的身体,以及身下那个骇人的尺度。冷水就这样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身躯,一遍又一遍.......
枭天是真累了,左封逸回到房间时,她已经背朝着自己睡得很沉了。
左封逸头探过去,将她轻轻一掠,枭天面朝着他了。
左封逸再将手臂一环,枭天就无意识地扎进了他的怀里。
舒服了没一阵,左封逸又从被窝里抽身离开,去了卫生间。一宿折腾了五六次,直到天亮,卫生间里还弥漫着低温的水汽,久久挥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终于赶到七点多赶回了京城。
左封逸在距离京大门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车了。
左封逸不动声色地盯着看着枭天下车收拾东西就要走,突然一股大力将枭天拖至身前,冷幽幽的目光灼视着她。
枭天蹙眉看他。
“松开。”
“媳妇儿......”
左封逸在枭天耳边低语一声,随后闪电般在枭天嘴上吻了一口。
枭天转身,好似已经习惯他的唇吻,坦然自若的迈步走进京大,不过刚当京大门口,就看到束楠那张隐忍不发的小脸。
“你干嘛去了?”束楠看着她道。
“出去了一天这不才赶回来。”枭天回应道。
“刚才那个男的谁啊?”束楠好似想到了什么,本是紧绷的脸瞬间被八卦给代替。
“他?我雇的司机。”她说的理直气壮。
“司机还能亲你?”束南不解,一脸坏笑的问。
“亲我?”枭天一副惊讶无法理解的表情,“他怎么可能亲我?你看错了吧?”
束楠确实没看清,加上枭天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顿觉底气不足。况且她来大门口就是等枭天说正经事的。
“楠姐今儿是去潘家园吧?”枭天自然猜到了束楠来这儿的缘由,不由开口道。
“是啊,我还以为你这丫头给忘了呢!”束楠看见枭天的反应顿时有些欢喜,她拉着枭天就往外走,其实早在前几天听到枭天懂得文物鉴定后,她就动了拉枭天合伙开店的念头。
要知道,学考古并不代表就懂得鉴赏古玩,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尤其是像束楠这种半吊子水平的人。
就算有些考古系的退休老教授,在古玩行里栽跟头都是常有的事,他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但真是入了行,立马就能被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而开古玩店,尤其需要火眼金睛的鉴定师,否则就凭束楠那几十万的家底,进到一次假货就能赔死她。
“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把东西送到楼上。”
枭天推开了束楠,向着宿舍走去。
将出行的那些东西安置好,走到离京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见束楠在喊。
“枭天,快点来,有人找!”
“谁?”枭天快步走了过来。
“喏,就那位。”
束楠站在门卫房边上,对着门外努了努嘴,说道:这几天来找你几次了,是不是在追你啊?”
从枭天过来住以来,前来找枭天的人,都是一代帅哥靓女,京大四大校花里的蓝梦茹,京大校草的安阳,以及这次来的这个帅哥,这让束楠羡慕之余也是妒忌有加,怎么她刚来学校那会,连长着三角眼龅牙的男同学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呢?
“冷时年?”
枭天一看,眉心微蹙,她并不是讨厌冷时年,只是对他的家庭,有些避而远之的心态。
俗话说人贵自知,枭天出了门直言道:“不好意思冷先生,最近我有点忙,没时间教你弹琴。”
没等冷时年开口,枭天先堵住了对方的嘴,钢琴演奏对她而言只是一项技能,枭天从来没想过要在那上面有什么建树。
自己都当弹钢琴是可有可无的,枭天当然更不愿意花费时间去教别人弹琴。
而且以枭天的眼光来看,冷时年的这个钢琴十级,充其量也就是个表演的水平,再提升的空间也不是很大,想在国际大赛上拿奖,除非那钢琴大赛是他老爸冷华举办的。
“枭天,我不是来找你学琴的。”
冷时年的第一句话就让枭天愣了一下,不由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嘛?我还有事,急着出去呢。”
“这个丫头真是感情白痴,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束楠简直对枭天无语,面对帅哥这丫头第一句话就是拒绝,第二句话就是下逐客令,真是....真是不懂情趣!
“没事,我觉得和你挺合得来的,想过来找你玩,谁知道两次都没碰到你!”
冷时年生活在国外果然够直接,如果不是冷华让他懂的分寸,不可随便择定配偶,恐怕冷时年都会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了。
当然,说喜欢有些夸张了,冷时年现在还只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实在是枭天那次的表演太惊艳了,让冷时年对她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你很闲吗?我这段时间可没时间玩,年底有七八门课都要考的……”枭天又说出一句差点让身后束楠喷血的话来,她已经诅咒枭天变一辈子剩女了。
“那天你说我不懂得中文,我现在是京大中文系的学生!”冷时年挺了挺胸脯,在他胸口,赫然是个京大的学生徽章。
“我还想说让你离我远点呢……”
实在是不想沾染对方,枭天头痛的扶额,心里简直无奈死了,全国的考生挤破头都想进的京大,在这些世家子女的眼里,不过是个想来就来的地方。
其实枭天这一点倒是误会冷时年了,冷时年原本是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所学校在音乐专业上的名声,怕是要比华清北大在国内的名气还要大。
所以冷时年只是正常办理的转学手续,并非是完全靠关系进来的,当然,从音乐系转到中文系,冷华还是从中使了劲的。
“中文系好,嗯,中文系好。”
枭天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束楠,无语的说道:“你不是说去潘家园的吗?还去不去啊?”
“你还要去?”束楠瞪圆了眼珠子。
有帅哥上门,而且还明言要找她玩,这丫头竟然还牵挂着潘家园。
“当然要去了。”枭天斜睨了一眼束楠,回头说道:“冷先生,我们要去潘家园,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潘家园不就在我爸爸那会所对面吗?我还没去过呢……”
让枭天再次无语的是,自己只不过是出于客套的一句话,冷时年连愣都不打一个就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一起去。”
枭天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摸出手机给谢轩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黑子哥“无偿赠送”的那个面包车等在了学校的门口。
和冷时年走在一起,枭天才发现他真的很高,虽然和左封逸差了许多,但架不住人家年轻还有成长空间。
不过她心里想着的这些话如果被左大少听见的话,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枭天,你这儿妮子太不义气了,好容易露次面,还要把我们姐俩给甩了?”
还没出京大校园门口多远,后面就传来了景初瑶的喊声,枭天回头一看,景初瑶和李美丽这俩货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冷先生好,咱们又见面了啊。”
看到枭天身边的冷时年,景初瑶忍不住冲着枭天眨巴了下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调侃她。
“冷先生现在是冷同学了,你们都认识,也不用介绍了。”枭天也懒得解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去潘家园,你们俩去不去?”
“当然去啊,楠姐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能不去吗?”
李美丽嘿嘿笑着贴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在枭天耳边说道:“枭姐姐,我家老子听说我见过齐老爷子,差点没买个一万响的鞭炮挂在家门口放……我说,你能不能给齐老说一声,再收个关门弟子,妹妹以后回家,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啊!”
李美丽是豫省人,他父亲是豫省有名的古玩商人,不过“有名”这两个字,也只是局限在豫省地界,和齐功这等古玩行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
所以在听闻李美丽曾经和齐老有过近距离接触后,可把李美丽她爹给乐坏了,如果闺女能拜在齐老门下,那他在豫省古玩行里,真是可以横着走了。
“还有我,还有我啊!”
景初瑶也不甘示弱,拉着枭天的胳膊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摇晃了起来,嘴中说道:“枭姐姐,你可不能忘了我啊,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收弟子一定要算我一个!”
齐功本身就是老师,授课多年,学生遍及世界各地,但继承他古玩鉴定和修复这些专业的弟子,却只有寥寥数人,而这些人现在,无一不是知名的学者或者鉴定专家。
所以只要能抱得齐老这根大腿,国内古玩界的人都要给上几分面子的,要不是束楠早已拜在另外一位大师门下,说不得也要缠着枭天的。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枭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了景初瑶,说道:“我是齐老的弟子,不是他的老师,他想收谁当弟子,我根本就没任何话语权的……”
“哎,你可以帮我们敲敲边鼓啊。”
景初瑶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枭天,只要你帮了这忙,以后赴刀山下火海,我景初瑶都在所不辞!”
“真的?”枭天不怀好意的在景初瑶身上打量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景初瑶挺了挺胸口,说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往东绝不往西,让我赶狗绝不撵鸡!”
“那好吧,初瑶听说你身材很好,被人封为京大十二金花里的性感女神?”枭天坏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啦!他们都是些没见识的,若要见了您啊,肯定会惊为天人!”景初瑶先是一阵得意,后来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恭维道。
“没,我可没您这前凸后翘的身材,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不在学校秀一下,未免太可惜了!”
枭天很认真的说道:“这样吧,初瑶你在这校园门口来回裸奔一百米,你那事包在我身上了,怎么样?”
枭天话声未落,身边的冷时年已经扑哧笑了出来,他在国外多年,对同学之间这样的恶作剧,早就是司空见惯了的。
“姐姐,你……你也太难为人了吧?”
景初瑶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那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色一般,转头看向枭天,哭丧着脸。
“你也知道难为?那我给齐老开口就不难为了?”
枭天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让你们拜在齐老门下,我是没那本事,但是过段时间有个齐老主持的修复项目,你们俩可以参与进来。”
枭天顿了一下,说道:“这个项目可能会进行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有了这段经历,再加上齐老也在京大授课,你们以后就算对外称自己是齐老的弟子,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国语博大精深,学生和弟子,这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传授知识的只能叫学生,被传授技能的才是真正的弟子。
像齐老公开授课,听课的人都是其学生,但只有在私下里传授不公开技能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学到一些真正的本事。
像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尤其是在江湖中最为常见。
“嘿嘿,那敢情好,枭天,多谢了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景初瑶和李美丽顿时激动了起来,正如枭天所说的那样,能跟着齐老做项目,日后就是称其为老师,以齐老的涵养,想必也不会去否认的。
“枭天,够意思,回头看中了什么,只管说。”
李美丽财大气粗的拍了拍拎着的小挎包,说道:“我老爹一高兴,给了不少银子,今儿你的开销姐妹全包了!”
原本李美丽和景初瑶就有心交好枭天,现在有求于人,花点钱对她们俩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要是看中个几十万的物件,你家老爷子还不要巴巴的跑京城来送钱?”
“说的也是……”
想到今儿要去的地方,李美丽顿时不吭声了,古玩市场鱼龙混杂,但并不是说卖的东西全是假的,只要你有钱,就是几百上千万的东西,潘家园都是能淘得到的。
“枭姐,这呢……在这呢!”
和景初瑶等人说笑着走出了校园,枭天远远就听到了谢轩喊声,循声望去,谢轩站在那辆黄色的昌河面包车旁,正使劲给枭天挥着手。
“轩子,等了一会了吧?”
枭天带着几人走了过去,介绍道:“这是我弟弟谢轩,这几位是我的同学,她叫景初瑶,那个是李美丽,这位是楠姐,就是文宝斋的前老板。”
当年枭天是带着成臻去的文宝斋,出面将其盘下来的也是谢大志,谢轩从始自终都没露面,是以两人并不相识。
“哎呦,都是漂亮姐姐,快请上车!”
谢轩多有眼色一人儿,听到枭天的介绍后,连忙拉开了车门,说道:“来,来,几位姐姐喝水,你看这都快十月的天了,怎么还那么热?”
“谢弟弟真是厚道人啊。”
上了车后,景初瑶忍不住夸了一句谢轩,那小胖子天生就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脸,再加上这份殷勤,尽管是初见,也会让人对他印象大好的。
“厚道?恐怕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吧?”
听到景初瑶的话后,枭天弯唇差点笑出声,在现如今的景天古玩街上,谁不知道谢老板的大名啊?
“枭姐,这男的是谁啊?”
谢轩早就看到枭天身边的冷时年了,趁着没人注意,小声嘀咕道。
“他也是我同学。”
枭天转脸看向冷时年,说道:“冷先生,要不让楠姐陪你打个车吧,你看这面包车实在挤不下人了。”
谢轩从黑子那里得来的这辆车,是黑子花了三千块钱,从一出租车司机手上接下来的,前后加起来连上司机最多只能坐五个人,算是冷时年刚好多了一人。
“不用,我有车,枭天,我带你吧。”冷时年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个车钥匙按了一下,二十多米远顿时传来来嘟嘟的声音。
“跑车啊!”
顺着声音看去,谢轩的眼睛顿时直了,那居然是一辆红色的跑车,至于是什么牌子的,谢轩这土鳖就不认识了。
“那好。”
枭天倒是没有拒绝,只不过却是拿过了冷时年手中的钥匙,说道:“我路熟一点,我来开车吧。”
“枭天,你开过法拉利?”
看着枭天熟练的发动车子挂档倒车,冷时年一脸的惊奇,这辆车是他一直在国外开着的,为了进口到国内,光是过海关报税的钱,就足够再买几辆的了。
而且据冷时年所知,整个京城有这车的,也不超过三个人,他刚才给钥匙的时候,还想着看枭天向自己询问这车子性能的。
“没开过,不过我可以试试。”枭天自然是开过的,不过是前世,就算她说开过自然也没人相信,索性编了个话题游说过去。
“枭天,你还有不会的事情吗?”
看着枭天熟练的驾驶着这辆操纵性非常强的跑车,冷时年感觉自己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了,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秘密。
枭天在弹钢琴的时候,像是一位优雅的公主,让全场人为之起立欢呼,但是在鉴定古玩时,沉稳的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女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此时开着车的枭天,更像是一个冷峻带着女王范儿的赛车手,跑车的性能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不断超越着前面的一辆辆车。
原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在枭天的驾驶下,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潘家园的停车场内,从车上下来时,就连一向喜欢开快车的冷时年,脸色都不禁有些诧异。
“这姑娘真是够胆大!”
一路行来冷时年算是发现了,枭天档位油门使用的都很娴熟,惟独就不怎么喜欢踩刹车,始终有一种速度在车流中穿梭着,坐在她的车上,很考验人的心脏强度。
枭天笑眯眯的打量着那辆跑车,随口问道:“冷先生,这车多少钱?”
“叫我冷时年好了。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冷时年无奈的看了一眼枭天,刚才同坐一车,两人的关系似乎稍稍近了那么一点,
“好吧。以后就叫你冷时年。”枭天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赞道:“这车是你从国外带来的吧?国内可不多见。”
“嗯,这是法拉利今年最新款的轿跑,在国外卖十六万美元。不过进口到国内,我爸爸一共花了差不多四百万人民币。”
冷时年倒不是在炫耀,像他这种家境的孩子,四百万和四十块的概念都不是很大,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枭天,这里就是潘家园啊?”
出了停车场,来到潘家园旧货市场那几个字面前。冷时年道:“枭天,以你的本事。能把这里的漏都给捡光掉吧?”
虽然对古玩没什么兴趣,但冷时年从老爸口中还是听到过一些专业术语,不过在这地方,却是有些不应景了。
“咳,小伙子,捡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今儿正是周末,也是地摊出摊的日子,潘家园可谓是人头耸动,站在枭天旁边的一位老教师模样的人道:“我玩了二十多年的古董,除了八十年代初期能捡漏之外,这几年是越来越难喽,那些小子一个个比猴都精。”
“不会啊,她很有本事的。”冷时年不服气的道:“大爷,你不知道,枭天她……”
“冷时年,景初瑶她们来了,咱们进去吧!”
枭天一把拉住了冷时年,她发现了,这孩子真是单纯的可以,没事和这退休老头较什么劲啊?
“枭天,发展的那么快啊?”
走到近前,枭天就看到景初瑶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连忙放开了冷时年的胳膊,道:“少胡扯,都进吧,今儿人多,一个别走散,另外一个,注意好自己的钱包……”
枭天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潘家园形成于一九九二年,是伴随着民间古玩艺术品交易的兴起和活跃逐步发展起来的,占地四多万平方米,现在已成为一个古色古香的传播民间化的大型古玩艺术品市场。
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餐饮服务区等六个经营区,主营古旧物品、工艺品、收藏品、装饰品,年成交额达数亿元。
市场坐店商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开市,地摊每周末开市,周末开市日客流量达六、七万人,其中外宾近万人,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游客在这里交融。
可以说,现在的潘家园,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古玩交易地,而是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无数游客涌入到其中。
俗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盗门的存在。
不过经过建国后的数次严打,现在的盗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组织严密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存在。
刚才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枭天就发现了几个眼神闪烁的家伙,这些人有个特点,眼睛总是盯在别人的口袋处,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往往都是两三个人协同作案。
当然,这些事情和枭天无关,有句话不是叫做存在即合理吗?这些千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古老行当至今还在,就已经可以明问题了。
“枭天,放心吧,潘家园的治安很好的,我来那么多次也没出什么事。”束楠对枭天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束楠的态度也很正常,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人偷东西,但那并不代表小偷就在这个世上绝迹了,只是视角不同,她看不见枭天眼中的江湖而已。
刚才看到谢轩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枭天开口道:“那行,楠姐,你带冷时年他们进去吧,我和轩子说点事。”
“那行,往前走两百米,有家卖房四宝的店,回头咱们在那里见。”
束楠点了点头,她从小算是景天古玩街长大的,对这种地方熟悉的很,当景初瑶冷时年几人的导游还是不成问题的。
“轩弟弟,快点过来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景初瑶则是伸手冲着谢轩摆了摆,这在车上不过半小时的功夫,谢轩已经忽悠的几人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轩子,什么事儿?”等束楠几人离开后,枭天看向了谢轩。
“枭姐,我……我在游戏室呆的闷,想……想在这里鼓捣点生意。”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谢轩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喜欢和人打交道,枭姐,城子哥那里有他一个人就行了,您就让我过来吧,就是摆个地摊也行啊!”
谢轩的是真心话,成臻能在游戏室里一闷一整天,没事练武扎马步不亦乐乎。
但谢轩不行,他喜欢过那种和人勾心斗角的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业行为中取得成功,才能让谢轩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刺激。
“我没不让你过来啊?”枭天脸上露出笑意,道:“你早就过来踩好点了吧?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嘿嘿,还是枭姐您了解我。”
被枭天说破,谢轩也不尴尬,正如枭天说的那样,这些天他几乎见天的往潘家园钻,以他在景天古玩街磨练出来的嘴皮子,很快就将这里面的门道给摸清楚了。
指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地摊,谢轩道:“枭姐,是这样的,在这潘家园练摊,只能周末两天来,每天二百块钱,卖什么东西管理处不问。”
“一周两天?这个不成。”枭天摇了摇头,摆散摊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头没资金没人脉的小商贩干的。
在这些小贩们摊子上的东西,基上都是从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工艺品,见不到什么好东西,虽然因为游客多人气很旺,但起早摸黑的也就赚俩辛苦钱。
另外一种摆地摊的人,则就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了,这些人往往和各地的盗墓者有些关联的,甚至身的副业也就是盗墓。
他们一般会将墓葬中出土的物,和一些现代工艺品混杂在一起出售,遇到有眼力而又有意购买的人,就会出了市场换个地方另行交易。
不过这类人比较少见,毕竟市场管理的很严格,被查出来是要吃官司的,为了规避风险,他们更愿意做个二道贩子,将收到的东西转卖给那些有实力的古玩店铺。
“枭姐,您和我想的一样。”
一说到生意,谢轩就是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打听过了,这里面的店铺,最便宜的是一百二十八一平方,不过位置太差,开了生意不会太好。
稍微好一点的店铺,租金都在二百到五百之间,以咱们头上的钱,我想盘下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店,这样租金就是一月四千!”
一口气了那么多,谢轩将中的半瓶矿泉水灌进了肚子,接着道:“按照管理处的规定,一次要签订一年的合同,缴纳半年的租金和水电费押金,大概需要三万块钱左右就够了……”
枭天制作的那批假玉卖了四十多万,加上文宝斋赚的钱枭天拿走的一部分,谢轩上差不多还有三十万,在他想来,开家店是足够了。
不过这三十万块钱虽然掌握在谢轩上,但是他明白,枭天要是不点头,任他想的再好,终究都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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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晚了,因为一直在修,求过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