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悬桉太容易牵扯到别人了,因而无论是七塔还是叶尔兰,亦或是北地联盟其他国家,都希望这个调查团队找到精金一般的事实将刺杀者的身份确定下来。
这样没有参与刺杀的国家就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担心因这事而起的战争波及到自身。
在查明刺杀者身份上面,北地各国可以说都是齐心的,但在夏多的生死问题上,各国和七塔的立场却截然不同。
眼下刺杀事件已经进入到调查阶段,而且还是非常短暂的调查阶段,如果在调查期间因为调查行为本身导致夏多身死,毫无疑问,七塔权威会因此受损。
但其他国家却不同,只要能确定刺杀者的身份并且与本国无关,那夏多其实还是死了更好,这样耐色瑞尔和刺杀者所在国度大概率会爆发冲突乃至战争。
即便最终战争结束了,难以化解的仇恨也产生了,而且这还不是私仇,哪怕是夏多在耐色瑞尔国内的对手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有任何含湖。
在一个勉强捏合起来的联盟中,别国有仇对于本国而言,毫无疑问是一件大好事。
就比如耐色瑞尔,过去因为尹尔法朗和科曼索存在化解不开的敌视,选择与尹尔法朗结盟,共同对抗科曼索。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比较好的局面莫过于自己的敌人同时也是盟友的敌人,或者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潜在的盟友。
布伦德斯显然也是对此心知肚明的,因而在调查团队提出破开夏多身体封印来做进一步检查的时候,他将问题甩给了时之塔。
他相信时之塔是不会同意这种极有可能导致夏多死亡的要求的,哪怕这可能有利于查明刺杀者身份或者找到夏多的灵魂。
……
由于恒春广场并不是刺杀事件的第一现场,仅仅只是夏多身体转移的目的地,调查团队在被时之塔拒绝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重新回到地面的奥法广场,对第一现场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而在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冷眼旁观着那群由精灵、矮人组成的调查团队穿过传送门离开,妮雅在一旁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只剩下两天了,这件事你准备怎么收场?”
“很简单,推给魔裔就行了,反正魔裔在北地各国眼中已经是专搞破坏的极端恐怖分子了,而且这件事从表面看,魔裔也是受益者,推给他们我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要是魔裔没有改变时间线的打算的话,夏多其实更多是对魔裔持同情态度的,毕竟在赤心联盟投影位面,他就是靠赤心部族这一支魔裔起家的。
在他看来,主位面魔裔唯一的罪过就是不应该动了颠覆当前时间线的想法,这简直是和主位面一切生灵作对,是最极端的想要毁灭整个世界的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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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相应地,主位面的其他生灵为了求活用什么手段针对魔裔也就不为过了。
“你要临时给那些调查员安排和魔裔有关的线索?”妮雅好奇地问道。
在妮雅看来七塔找来的那个调查团队应该非常厉害,可这都没能找到和魔裔有关的线索,那等两天后想要将这件事推到魔裔身上,肯定就要夏多临时安排了。
但夏多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而且不只是魔裔,线索还导向叶尔兰,否则单是魔裔线索的话,如何让叶尔兰闭嘴呢?
夏多可没有忘记他真正目的不是让再多黑魔裔一把,而是尽快促成新盟约签订,并且在这一过程将叶尔兰彻底排除在外。
在赤心联盟,魔裔并不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反而是极受尊重的存在,因为只有参军服役才能获得恶魔血脉。
一旦退役,恶魔血脉也会被移除,这一方面是因为恶魔血脉的强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恶魔血脉的混乱特性,直至一千五百年后,赤心联盟也没能彻底掌控它。
仅仅只做到了安全转化以及移除。
夏多在赤心联盟的投影身份有过服役经历,而且后来进入赤心大学进修,之后又从事研究工作,最后更是找回原始高级权限,掏空了赤心部族的资料库。
魔裔如何安全转化,恶魔血脉如何安全移除,夏多都了然于胸,而且这一次他也不是真的将圣者形态化身转化成了魔裔,而是留下了一点隐患的魔能线索。
指向叶尔兰则是通过圣者形态化身此前的活动来完成,在和尹奥勒姆聊过,确定对方对叶尔兰加入新盟约的态度不太坚决后,夏多就有了这一计划并且切实做出了安排。
这件事魔裔纯粹是天降黑锅,而且还百口莫辩,因为他们想要辩的前提就是能够正常公开出现在北地视野中,而这恰恰是他们没法做到的。
只要他们一出现,北地联盟最先做的不是听他们如何辩解,而是第一时间将他们抓起来,审问其他魔裔的藏身之处,然后发起清剿行动。
至于叶尔兰,也是有苦说不出,夏多事先预留的信息真实不虚,偏偏那“刺客”又早已灰飞烟灭,死无对证了。
叶尔兰自己请过来的调查团队找出来的线索,叶尔兰想否认都不行,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再提留在新盟约内的,即便真的提出了,耐色瑞尔这边也不可能答应。
……
投影窗前,夏多语气平静地和妮雅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妮雅刚开始还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最后却冷不丁地问道:
“要是将来这件事被拆穿了怎么办?”
“今天的调查团就是最好的证人,我那具身体失去灵魂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最后被发现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出来的,我也是承担着巨大风险的,而且最关键一点,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利,而是为了耐色瑞尔,这就足以抹平一切了。”
说到这里,夏多也忍不住感叹,“这世上哪有百分百完美无瑕的人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想尽力做成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他既然做了这件事,自然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阴谋阳谋,用之正则正,他更喜欢阳谋并不代表他完全抗拒阴谋,其实换个说法,阴谋不就是变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