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一根细细的铁丝从门缝里伸进来,正在一点点拨拉门后面插在一起的木栓。
在铁丝的作用下,木栓轻轻的动了两下,发出了先前她在西屋里时听到的那种声响。
陶四喜暗暗心惊,眯着眼睛往外瞧,外面有月光,但从她这里往外瞧是逆光,根本看不清来人。
只看到门外面有一团黑影堵在那里。
脑子里将有可能跑来偷东西的可疑面孔在脑海里飞一般掠过,陶四喜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了那根铁丝。
铁丝动不了,外面的人估计以为铁丝是卡住了,便加大了力度。
陶四喜也随即加大了力度。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力度通过手里的铁丝传递到对方的指端,进行着一场拉锯战。
她甚至听到了外面那人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她冷笑了声,黑暗中,她另一只手已悄然拿出了那把匕首,往门缝那里悄悄插过去……
管他门外的人是谁,敢趁着男主人不在家就跑来偷窃的,她都请对方吃匕首!
就在这当口,指端的力度突然被卸了去,外面那人好像意识到不对劲儿,放弃了偷盗掉头就跑。
陶四喜透过门缝,看到一个背影往院门那里而去。
那是一个男人。
思绪未落,篱笆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好像是摔倒了。
随即,便看到那人爬起来,四下瞅着,好像对自己方才的摔跤存疑。
就在这时,又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把揪住那贼的后领脖子转身往竹林那边而去……
这黑影……
陶四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略一迟疑,她打开了门,收好匕首也悄然跟了过去。
她跟了一小段路便停了下来,躲在一棵松树后面偷偷望着前面的竹林边上。
先前那个黑影正在教训那个毛贼,一拳拳砸在肉里,一脚脚踹在毛贼的腿上,看得陶四喜眉心直跳。
可奇怪的是那个毛贼明明痛得满地打滚,嘴里却只是闷哼着,多余的声响都没用。
再定睛一看,原来毛贼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嘴巴里塞了一只他自己的臭鞋子。
月光从林子边上照下来,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黑影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脸上戴着一只龇牙咧嘴的鬼脸面具,面具在月光下泛出阴森可怖的冷芒。
一番拳打脚踢之后,他俯身像揪小鸡似的揪起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贼,一拳头砸下去,然后像扔破麻袋似的把贼一把扔出去。
贼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在陶四喜藏身的叔前几步处,一动不动。
陶四喜也惊得一动不动。
方才,她看清楚了,那贼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叔陶春生!
指甲深深的划过面前粗糙的树皮,陶四喜的眼神冰冷异常。
下一瞬,她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陶春生的跟前,在他身旁蹲下身,一把揪住陶春生晕厥过去的脑袋,另一手掏出匕首,照着他的脑袋割下去……
……
片刻后,陶四喜收回匕首,站起身。
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也来到了她对面,两人脚下横着晕死过去的陶春生。
面具男歪着头看了眼脚边的陶春生,嘴角忍不住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