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胡说八道!”陆二伯实在忍不住,巴掌扬起却被孙翠花抓住,“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老天爷呀,怎么让我遇到了这样的人家,相公一心向着别人,还有个不忠不孝的侄女儿,不敬长辈不说,还专门挑拨长辈的是非,让自己的二伯休了妻子……”
“婶娘,你要这样说,那就不要怪我好好和你掰扯了!” 陆栀凝也是忍无可忍,她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的面把家丑全都散播出去,更不想让二伯难堪,但是孙翠花欺人太甚,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么多年来,你们什么时候不时撺掇我们姐弟和二伯的闲话?你在二伯耳边说过多少将我们赶出去、抢了我爹娘留下的财产这些话的?要不是我二伯是个明事理的,心疼我们姐弟二人自幼无父无母,疼爱我们、教育我们,我们姐弟二人早就被你害死了!”
陆二伯捂着胸口,沐槿霖扶着他,眼神却是盯着孙翠花。他只知道孙翠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以前经常欺负阿凝两姐弟,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
“每当二伯在家的时候,你就对我们不理不睬,刻薄不已,二伯外出奔赴的时候,你更是对我姐弟二人非打即骂,那几年我和子服身上的青紫从来没有好全过,你现在说我们不把你当人看,那个时候你把我们当人看了没有?”
陆栀凝一句接一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的语速很快,完全不给孙翠花插嘴解释的份儿:
“我爹年虽然早早陨灭,可也是荷花村的首富,甚至在整个镇上、县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就算后来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在世的时候没有欠下任何债务,为何相继离世之后,我和子服二人会连饭都吃不起,年纪轻轻的都要出去做零工换钱换粮?还不是你孙翠花!你背着二伯,强行跟我们借了家里值钱的物件,不给就是非打即骂,嘴里说着借,却从来没有提过还这个字。”
“你还真是贪婪,抢了我们家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说,还要毁了我和子服,当初子服不懂事的时候欠了武文才的债务,你转头就要把我卖了,不仅如此,你还到处散播我的谣言,说什么我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这样的话,别说是一个长辈,就算一个素不相识的老鸨见了也说不出这样恶毒的话来,更何况你还枉自自称是我姐弟二人的婶娘。”
她把“婶娘”二字咬得极重,几乎是咬牙切齿一样,“婶娘?哪有生怕不能毁了侄女侄儿的婶娘?这么恶毒的人到底是婶娘还是仇人?就算是仇人,也不见得会这样诋毁人!”
她言辞激烈,句句都是讨伐孙翠花,让孙翠花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反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反应着,等到终于她反应过来了,门口的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孙翠花自己。
这些村民不仅看着陆栀凝长大,还看着那些年孙翠花是怎么欺负人的,他们当年没有人说话,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加上幼年可欺,免得给自己惹事情。但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他们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如今一点点被撕出来,他们又开始自以为是的站在公平的那一边,讨伐起孙翠花来。
“你胡说!”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不小,孙翠花自己也听到了,她红着脖子,憋了半天也只是冲着陆栀凝说了这么一句话。
“孙二婶,到底是谁胡说呢!”立时就有村民站出来反驳,接着,这群村民们马上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都是痛斥孙翠花这么多年不善待侄儿女,挑拨是非的话。,那几年孙翠花做过的过分事情全给抖搂出来了。
陆二伯常年在外奔波,一年里在家的时间也不长,哪里知道这里面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的婆娘如此欺负自己兄嫂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他就心疼不已。
一边是心疼和自责,一边又是对孙翠花怒不可遏,指着孙翠花的手颤颤巍巍,抖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陆栀凝站在一边,她不是一个强大到无坚不摧的人,原主童年时期的悲惨经历全都在她的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往事就像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让她也跟着痛苦起来。
“阿凝,别怕,有我在。”沐槿霖两手忙个不停,一会儿帮陆二伯顺气,一时就拉起陆栀凝,心疼安慰她:“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陆栀凝眼眶里泛着泪花,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但心里也是一个女人,也有一颗柔软的心。不管多要强的人,一旦触及心底的脆肉,也能让她痛苦不已。
沐槿霖就是帮她抚平那些痛苦的人,他指着孙翠花的鼻子,一字一句说道:
“阿凝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在皇上的授意下成亲了,如果你再敢欺负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不要以为你骂我一声小白脸,我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再敢欺负她,我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说话的时候很有一种王者气息,总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站在高处睥睨天下的人。
在这群无知的百姓面前,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人就是真正的贵族,是京城来的有钱人家的公子,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前一天还在骂着这个年轻人,现在立马变得老实不已。纷纷夸赞他们的爱情起来。
什么不嫌弃陆栀凝的身份,不嫌弃陆栀凝有这样一个婶娘,一会儿是沐槿霖俊美才华,一会儿又是陆栀凝能干、崇明美貌,他们能够想得出来的话,全都一股脑用在了这里。
甚至还有姑娘红着脸说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夫君,被身边的人狠狠剜了一眼后,才没有再胡言乱语下去。
这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陆栀凝不仅让孙翠花变得颜面无存,还给自己的名声都挣了回来,但她并不打算放过孙翠花。
“你跟村里人说我在京城水性杨花,勾引了不少男人,说得有理有据,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一个连白原镇都没有出过的人,怎么就知道我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村民们各自散去,陆二伯和陆栀凝三人都怒目圆睁瞪着孙翠花,盯得她心里发毛,不敢不说:“是一个叫……”
她脑子里回旋着那个叫凤儿的姑娘的名字和容貌,但是“凤儿”两个字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连嘴都张不开,她用手去扳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