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思索着走出厕所。
可惜时间已经过了一年,有些线索恐怕是找不到了,只凭一张照片很难完整判断,或许还要找警视厅问问这个案子的资料。
又要麻烦目暮警官了……
“那城户侦探您慢慢调查,”奥平角藏背着手看高成认真思索,转向女佣道,“菊代太太,再给我泡杯咖啡吧。”
“好的,老爷……”
“还有,濑川,把夫人叫到书房,我想让她帮忙一起整理书房,那些书看着乱糟糟的。”
奥平角藏强势地吩咐女佣跟管家。
“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也去帮下忙,我还有点事想说说。”
“是,老爷。”
管家躬了躬身子,跟着奥平角藏一起离开客厅,到走道却忽然遭到奥平角藏低声喝骂。
“说多少次了!进我房间的时候一定要先敲门!你是不是又没和客人说?”
“真、真对不起……”
高成默默看着老爷子揪住管家耳朵离开的身影。
刚才他也了解过奥平家的人。
一年前案发当天,老爷子、夫人奥平咏子、管家濑川旗郎、女佣田端菊代都在客厅,只有少爷奥平锻吾不在。
事实上,奥平咏子不是奥平锻吾亲生母亲,是老爷子后来娶的妻子,和奥平锻吾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所以对于儿子的死,老爷子不仅怀疑管家跟女佣,还特别怀疑自己的妻子。
毕竟要是老爷子还有儿子都遇害的话,奥平家的财产就都会落到这个女人手上,这种类似的案子也不少见。
然后就是两年前死亡的前任管家。
老爷子的话里有着明显漏洞,前任管家是车祸身亡,平常开车的时候戴的白手套却类似警告般出现在溺死少爷的手上还有老爷子书房里面。
高成再次拿出那张溺死的照片,看向奥平锻吾手上的白手套。
前任管家出事当天没有戴手套,这就是问题所在。
这么说的话,很有可能前任管家出事跟奥平少爷还有老爷子有关,一年前少爷的死就是复仇开始。
今天又到了同样的日子,这个时候老爷子急急忙忙把他找过了,或许也感觉到了什么着急了。
“什么?让我帮忙整理书房里的书?”一个人在房里喝茶的咏子太太声音传到走廊,“我才不去!他老师鸡蛋里挑骨头,什么书脊没有排整齐啊,顺序排错了啊……”
“可是,夫人……”管家为难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夫人,又揉了揉发疼的耳朵.
咏子太太喝了口茶水:“刚才我想打开一个他放大开本书籍的纸板箱,就被他狠狠骂了一顿,说什么他打开之前别人不许碰……
“为了放那种大书,他还特地改动了书架隔断,结果其他书都搬出来乱七八糟的,现在又让我们帮忙整理……总之,你去帮忙吧,我来陪城户侦探他们!”
“可是,”管家急道,“我还要去给锻吾少爷的车做保养……”
“还管那辆车干嘛?都两年没人用过……好了好了,那就做完保养再去,拜托你了,濑川先生!”
高成站在客厅门口,把咏子太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有些尴尬。
这户人家的确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和谐,也不知道他将来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本堂瑛佑忽然欣喜道,“姐姐给我输过血的事,找咏子阿姨问问一定就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住在这里。”
“那个时候啊?”
咏子太太被问到十年前的事情,愣了下回想道:“是有这么回事,正好是瑛佑妈妈去世后,本堂先生接他去大阪住的时候,当时瑛佑遇到了事故,我听到消息飞过去的时候,看到瑛佑姐姐睡在病床边,听护士说是因为输了很多血……
“哦,好像还说了‘我的血全都抽光也没关系,都给弟弟吧!’这样的话……”
“真的吗?”
高成皱起眉头。
水无怜奈就是本堂瑛海,也就是本堂瑛佑姐姐,这点他很确定,怎么这个时候又出了这种差错?
眼下还有个命案等着他调查,说不定还是个连续杀人事件,他暂时也没精力管本堂瑛佑这边。
“唰唰!”
屋外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咏子太太正想带众人去后院泳池看看,正好看到女佣匆匆从外面进屋。
“菊代太太,你出去了吗?”咏子意外道。
“哦,泡咖啡的牛奶没有了,我去买了点……”
“正好,端咖啡的事就交给我,麻烦你带城户侦探他们去看看泳池好吗?”
“好、好的。”
女佣脸上总是没有笑容,像面瘫一般,说话也很生硬,但做事倒很踏实,将买来的东西交给夫人后,毫无怨言地打起伞带着众人走到泳池边。
雨中的泳池已经积了一些水洼,池底满是落叶杂物。
“太脏了吧?”
“一年前发生那种事以后就这样扔着没管。”女佣木讷答道。
高成顺着泳池边的扶手下到池底,看到周围墙壁上留着一圈水垢,看起来是过去留下的水线,高度大概在一米五、六的样子。
“你们少爷身高是多少?”高成抬头朝女佣问道。
“这个,”女佣看向呆呆的本堂瑛佑,“跟他差不多吧,具体多高我也不清楚,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高成重新爬到泳池上面,想到女佣就是一年前案子的第一发现者。
那个案子他已经联络过高木警官,资料档案正好就在警视厅,不过他感觉已经没必要去警视厅了。
尽管这里只有一张尸体照片,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
“先回客厅去吧,我还想找奥平先生谈谈。”
主屋后门,高成收起雨伞进屋的时候,咏子太太找了过来:“已经看完了吗?”
高成点点头笑道:“嗯,恐怕还要去趟警视厅。”
“那就麻烦您了,”咏子太太说着转向女佣,“菊代太太,厨房里找不到咖啡……”
“是吗?我打开了咖啡机才出去买东西的啊……”女佣摇头道,“是不是老爷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