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毅回到天弘武道馆里的时候，商羽霖正和宝儿在办公室里听皮皮讲故事。
她靠坐在大班椅上，宝儿就贴在她的怀里，显得很是亲密。
商羽霖一直将小丫头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
“爸爸！”
见到左毅敲门进来，宝儿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兴奋地问道：“你考试通过没？”
她知道左毅今天要去参加“考试”，心里面正惦记着呢！
左毅俯身抱起她亲了一口，笑着说道：“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呢。”
江南分会总部的场子差点被左毅给砸了，谁知道武盟方面会不会恼羞成怒？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商羽霖起身问道：“顺利吗？”
她对左毅的实力自然极有信心，但女人敏锐的直觉让她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左毅摇了摇头。
他将宝儿放下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说道：“宝贝，你带泰克和皮皮去剑室玩，我要跟你羽霖姐姐说点事。”
“好哒。”
宝儿乖乖地答应了一声，挥手招呼两小只：“阿泰，皮皮，我们走！”
等她带着吃货泰和饶舌皮离开之后，左毅关上房门，在旁边的沙上坐了下来。
商羽霖过来给他倒了杯茶，并坐在他的身边，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在江南分会那里碰到凌宇了。”
左毅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商羽霖的眼睛：“今天我的格斗考核导师就是他。”
“什么！”
商羽霖顿时大吃一惊：“他怎么跑到武盟分会去的？他不是在隆武集团里吗？”
“隆武集团想挖我过去。”
左毅回答道：“但我拒绝了，然后凌宇就来了，师姐，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基本的真相。
商羽霖怔怔不语，眼圈慢慢地红了。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在两年多前，凌宇就离开了天弘武道馆…”
原本的商河一直都很欣赏凌宇，凌宇很聪明又很努力，武道天赋也相当出色，在左毅走的之后，他有意将自己的衣钵传给凌宇，让凌宇帮助商羽霖共同经营天弘。
然而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商河现凌宇的人品很有问题，只不过平常的时候隐藏得很好，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他还真的就被蒙蔽住了。
师徒之间因此爆了第一次的冲突，双方的关系直转急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商河不可能还将《商家剑谱》再传授给凌宇，凌宇一怒之下撂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狠话，断然跟商河决裂。
其实当时的商河还对他抱有幻想的，希望他能改邪归正，结果落得一场空。
这件事情对商河的打击相当大，为此郁郁寡欢了很长时间。
“凌宇走了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商羽霖继续说道：“直到半年多前他突然出现。”
当凌宇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隆武集团的特聘导师，并且代表隆武集团向商河提出全资收购天弘武道馆的要求。
天弘武道馆是商河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卖给隆武集团，因此断然拒绝了凌宇。
双方越谈越僵，结果上到擂台展开了对决。
万万没有想到凌宇的实力今非昔比，商河也不是他的对手，被打落了擂台之下。
当时的商羽霖并没有在武道馆，等她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凌宇已经走了。
然后商河一病不起，没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其实他的伤得并不重，但心气郁结加上旧伤复，导致内脏衰竭最终不治。
商河去世之后，梁雪梅跟着大病了一场，商羽霖独自挑起经营了天弘武道馆的重任。
隆武集团并没有因为商河的去世而放过天弘，暗地里玩了不少的手段。
天弘武道馆的教习和学员因此纷纷流失，到左毅来的时候，差不多山穷水尽了。
商羽霖之所以对左毅隐瞒真相，就是怕左毅找凌宇报仇。
不说左毅是不是凌宇的对手，隆武集团的势力也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
结果现在天弘武道馆的局面刚刚有了起色，隆武集团和凌宇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商羽霖焦急地问道：“你跟他比试过了？”
“是的。”
左毅回答道：“我把他打成废人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商羽霖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左毅解释道：“他为了打败我，动用了凡力量，算是自作自受吧。”
左毅回击凌宇的那一拳，将凌宇爆的力量全部返还回去，不但震断了凌宇十几根骨头，同时还粉碎了他的凡之源！
凌宇的攻击有多猛烈，他自己就伤得有多惨烈！
商羽霖已经懵了：“凡力量…”
左毅笑笑问道：“师姐，你知道凡者和里世界吗？”
他已经加入了管局，将来少不了涉及凡方面的事务，所以没有必要瞒着商羽霖。
商羽霖迷茫地摇了摇头。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说道：“大概一年前吧，我爸爸在武馆里接待了一位客人，我记得那名长辈很特别，后来爸爸告诉我说对方不是普通人，让我不要跟别人说。”
“他应该是你说的凡者吧，难道你…”
“你猜得没错。”
左毅微笑道：“我也是一位凡者，师姐，你愿不愿意也成为凡者的一员？”
“啊？”
这次商羽霖真的被惊到的，以至于都忽略了武盟方面和凌宇的事情。
她完全被左毅的提议给吸引住了。
凡者！
……
深夜时分，杭城第三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凌宇双目失神地躺在病床上，仰头茫然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的右臂连同肩膀和半个身体都被厚厚的绑带捆绑起来，就像是完成度3o%的木乃伊cosp1ay，但神色跟木乃伊至少有8o%的相似度。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在，只有几台监控仪器陪伴着凌宇，规律地出“滴滴”的声响。
忽然房门被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凌宇的病床前。
“老师！”
凌宇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生机，连脸庞都变得红润起来：“老师…”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名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武盟方面已经展开了内部调查，你这次闯的祸很大，集团方面也未必能兜得住！”
凌宇眨了眨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师，我知道错了。”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让我先看看你的情况。”
过了片刻，中年男子脸色铁青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你的能核心怎么没了！？”
能核心是所有凡者的力量根源，没有了能核心意味着不再是凡者！
凌宇哑然无语。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在来医院的路上就知道了。
但凌宇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老师，您救救我吧！”
“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中年男子无比失望，摇摇头说道：“你知道集团为了让你觉醒耗费了多少资源吗？”
凌宇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为了成为凡者付出了多高的代价。
回想起那些自己所经受过的非人实验和折磨，凌宇心中的怨愤无法形容！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平！
当年在天弘学艺的时候，他明明比左毅更聪明更帅气更努力，但是偏偏大家都喜欢左毅，商河同样也更加宠爱左毅，甚至在左毅离开之后，都不将《商家剑谱》传授给他。
多少个日夜，凌宇挥汗如雨地勤修苦练，渴望着有一天出人头地，他要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比左毅更强！
他为此付出了一切。
今天他终于面对面地跟左毅站在了同一个擂台上，距离实现自己的梦想只差一步。
结果被左毅一拳粉碎了所有的希望！
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恨啊！
他恨到痛彻心扉，恨到咬牙切齿：“老师，我想报仇！”
“别想了。”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管局也介入此事了，你先安心养伤，等你伤势恢复点了，我让人送你去南缅避避风头，以后你就在那里帮集团做事吧。”
南缅！
凌宇顿时入坠冰窟之中，整个人都凉透了。
南缅是集团的流放之地，那些犯了大错误的人都会被派到南缅工作，只是从来没听说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的，基本上一去就杳无音信。
他被放弃了！
“那就这样吧…”
而中年男子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我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凌宇没有回答。
他感觉自己已经沉入了无底深渊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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