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妇人道:“我去看看他吧,远远地看看他,不要打扰他了。”
“好。”紫袍人道,“我这就去安排吧。”
“不。”妇人道,“我自己去就行了,还有,我们的人必须在外围保护,把消息送给宫夫人,由龙旗卫去保护皇上会比较好。”
“好,可是娘娘的安全?”紫袍人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妇人摇摇头笑道:“怎么?我出门还要人保护,还有啊,你这张脸如何靠近皇上。”
“那老奴去安排。”紫袍人施礼之后慢慢地退出去了。
妇人思虑了许久,这才出了佛堂,回到自己房中,出来时,换了一身不那么素的衣服,看着像个富家夫人的模样。
她叫上两个丫鬟,便走出青衣楼大门。
一德居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一德居的大堂,找个地方坐下,避免太过于招摇,她让两个随行的丫鬟坐下。
“夫人,你等的人,什么时候会来?”一个年级大点的丫鬟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看看他。”妇人道,“就坐着吧,他等下会出来吃饭的,你们牛爷爷会安排他到大厅吃饭。”
“嗯。”丫鬟道,“夫人,我要不要给你点些菜,听说一德居的菜不错,你也还没吃饭?”
妇人点点头,笑道:“点吧,奇怪,咱们坐这么久,怎么没有伙计理咱们?”
“是啊,估计没有啥客人,伙计都不知道去哪了?”丫鬟笑道,“那掌柜的都在睡觉。”
“你去叫他。”妇人笑道。
“嗯。”可等她正在起来,小五跑过来道,“唉,不好意思,怠慢了几位,今晚实在是一个客人没有。”
“不碍事。”妇人笑道,“你随便给我们上几道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吧。”
“那你们三个人,就给你六个菜一个汤如何?”小五问道。
“可以。”妇人道,“我们不吃辣。”
“好的,夫人,请你稍等。”说完小五便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刚离去,她们便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有好几个人。
妇人连忙抬头看去,却见皇帝跟着牛公公一同下了楼,身后跟着一纵便衣侍卫。
皇帝埋怨道:“干嘛非要出来吃饭啊,唉。”
牛公公笑道:“公子在屋里都待了一整天了,也该出来吃个饭透透气。”
他装作不经意间扫视了整个大厅,当看到妇人时,脸色突然一变,却又掩饰过去,走到前面,柔声道:“公子,咱们坐那张桌子吧?”
“随意了。”皇帝笑笑,坐下牛公公给他安排的坐位,正好跟那妇人坐到对面。
妇人认真地打量着皇帝,两滴清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落下了。
她连忙低下头,轻轻地擦去自己的眼泪。
皇帝不经意间,亦看到了妇人,总觉得在哪里看到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连忙起身走过去。
他走到他们桌前,柔声问道:“夫人,你刚才一直在看我呢?”
“这屋里只有你们。”妇人笑道,“所以我看你们呢,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同吃饭。”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皇帝回头道,“你们自己吃着吧,我跟这位夫人一桌。”
“好的,公子。”牛公公连忙回道,示意所有侍卫坐下。
妇人问道:“你似乎不是本地人呢?”
“但也不远。”皇帝道,“在京城,夫人是此处的吧?”
“是啊。”妇人道,“不知道公子来这小镇是做什么呢?”
“看我家妹子。”皇帝道,“她嫁到这儿,我过来看看。”
妇人道:“看看你们兄妹的感情很好呢?”
“是啊。”皇帝道,“我们自小相依为命,她是我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嗯,那你要好好照顾你妹妹。”妇人道,“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儿子,还有女儿,只是很久没见了。”
“为什么不去见呢?”皇帝疑问道。
妇人摇摇头,笑道:“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就不去打扰他们。”
“可是孩子却喜欢被母亲照顾的。”皇帝道,“我却不喜欢各过各的。”
妇人道:“嗯,看来你是喜欢热闹的人。”
“算是吧,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皇帝道,“可惜,却不可能了,妹妹长大了,她终究要嫁人了。”
“那你父母都不在了呢?”妇人问道。
“是啊。”皇帝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便仙去,父亲也去世十多年了。”
“唉,可怜的孩子。”她的心在流泪,他该是多么的孤独。
说话间,小五便过来上菜,今夜没有什么客人,所以菜一下子便全都上齐了。
“大家慢用吧。”小五笑笑,便转身离开了。
“请慢用,夫人。”皇帝连忙示意道。
“不客气。”妇人夹了一筷子笋丝到他的碗里,柔声道,“这家的笋丝味道是极好的,你尝尝。”
“我最喜欢的便是这道菜。”皇帝,连忙加起来尝了尝,柔声道,“你也吃吧。”
“嗯。”妇人轻轻地动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皇帝吃了几口,便坐下来,看着她吃饭。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子啊,你看我吃饭做什么呢?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吃饭啊。”
“因为你吃饭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皇帝道,“很像很像,虽然我记不清了。”
“谁呢?”妇人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的母亲。”皇帝道,“我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这么优雅地吃着饭,可是太久了,久得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真是个好孩子。”妇人道,“你的母亲要是知道你这么想着她,她纵然在九泉之下,亦可以幸福了。”
“可是红颜薄命啊。”皇帝道,“要是她活着,或许也像你这样呢。”
“是啊。”妇人道,“咱们这么有缘,不如,我们做个忘年交如何?”
“求之不得。”皇帝笑道,“但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忘忧。”妇人道,“复姓慕容。”
“慕容忘忧。”皇帝连忙道,“这名字太配得上夫人你了,我以后叫你忘忧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