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宫思影轻轻地吻了蓝影,柔声道:“我该回去了,让人看到不好。”
“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你啊。”蓝影笑道。
“可我的前世毕竟已经死了。”宫思影笑道,“多少还是会有人多口舌的。”
“那夜里过来?”蓝影问道。
“嗯。”
宫思影说完,又吻了她的额头,化成一道青烟离去。
她笑了笑道:“臭男人。”便起身梳妆打扮,正在出门,却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地板变得湿漉漉的。
哪来的水?
“幻象。”蓝影看到脚下并没有被水打湿,她顺着水痕看去,却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蹲在角落里。
“你是谁,是谁?”蓝影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瑟瑟发抖道:“娘,我好冷,好想回家。”
他抬头看向蓝影时,顿时把蓝影吓得一个趔趄。
她惊道:“风儿,你怎么这副模样?怎么会这样?”
她想伸手去扶起他,却见她的手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已经不是人。
“风儿,风儿?”蓝影叫道,“你怎么了?”
“娘,我好冷。”宫风一只蹲着,蜷缩着身体,目光呆滞地念着。
门开了,一道亮光照进来。
宫风连忙躲到阴影处。
蓝影抬头,见是郁娘,连忙道:“快把门关上。”
郁娘不知所以,连忙见门关上,走到蓝影的身边,疑问道:“怎么了?”
“风儿,风儿他...”蓝影指着宫风急道。
郁娘顺着蓝影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郁娘诧异道。
蓝影道:“你没看到吗?风儿,风儿在那儿。”
“在哪儿?”郁娘摇头道,“我没看到。”
“你看不到?”蓝影诧异道,“对,你不该看到,快,你快去叫一帆过来,风儿他...”
郁娘虽然觉得有些茫然,还是出门去了。
连忙蹲到宫风身边,低声道:“风儿,不要怕,我在,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可他依旧只是目光呆滞,低声不停地重复道:“娘,我知道错了,我要回家...”
蓝影想去抱抱他,可是却依旧穿透了他的虚无的身体。
她的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自己养了他二十多年,纵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但已然视如己出。
“花玉翠。”蓝影咬牙切齿,她恨,她后悔把宫风送回花玉翠的身边。
有人叩了叩门,蓝影连忙道:“推进来。”
门开了,是福伯。
蓝影连忙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柔声道:“他们来了没有?”
“郁娘去县衙找他,估计没那么快。”福伯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蓝影看了看福伯,瘫倒在地,哭道:“风儿他,没了...”
“风儿,他不在花玉翠身边吗?”福伯疑问道。
“他的魂魄在这儿。”蓝影指着墙角道,“他的魂魄在这儿,人能没事吗?”
“那我去京城找花玉翠问清楚?”福伯问道。
“你马上去,务必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蓝影道,“我不该把把风儿...”
“这不能怪夫人你。”福伯道,“我马上就走。”
说完,他便迅速地出门去了,他前脚刚刚离开,却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蓝影抬头看,却见是陶伯贤,他看到蓝影,连忙道:“我碰上郁娘,她告诉我说家里出了事了。”
“你来的正好,陶大哥,你帮我看看,风儿这是怎么了?”蓝影连忙起身,请陶伯贤进屋。
陶伯贤一进房间,立刻感觉一阵阴冷。
他剑指起,拂过自己双目,双瞳即刻发出金色光芒,他亦看到躲在墙角的宫风。
“他...”陶伯贤道,“这只是他的人魂。”
“什么意思?”蓝影问道。
“他的三魂七魄被人驱散,人魂会被自己亲近的人吸引,所以回到你的身边,看这人魂虚弱成这样,应该死去好些天了。”陶伯贤,“夫人是才发现的吗?”
“嗯。”
蓝影无奈道:“我是今早才看到他的。”
“那就有七天了。”陶伯贤道,“你给我一束你的头发,如今只有你的头发能够让他有所依靠,否则他很快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好。”
蓝影没有丝毫的犹豫,取了把剪刀,便把自己的长发剪下一束。
陶伯贤拿着蓝影的头发,把它打了个结,闭上双目,念念有词。
宫风那虚无的身体便慢慢化成一道黑气,融入蓝影的头发中。
“多谢了。”蓝影连忙道。
“我们要把宫风的其他魂魄找回,否则,他这一缕残魂也很快留住了。”陶伯贤道。
蓝影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怎么会这样?魂魄不全,难道跟纯儿一样?是魂魄误入佛殿?”
“当然不是。”陶伯贤道,“看着他这样子,是溺水而死的,死了以后怨气这么深,怕是被人被人所害,这三魂七魄恐怕也就是害他的人做的,为的就是让他魂飞魄散。”
“什么人做的,竟然如此狠绝。”蓝影愤恨道。
“不知道宫风能有什么仇家?”陶伯贤问道。
蓝影道:“风儿虽然不是好孩子,也不务正业,可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损害他人的事,就是一群狐朋狗友,哪有仇家?”
陶伯贤点点头道:“宫风确实不会得罪什么,他...”
蓝影无奈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让福伯去京城,找花玉翠,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陶伯贤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你马上去安排,准备祭坛,今晚子时,我们把宫风的魂魄召唤回来。”
“好。”蓝影道,“要准备在什么地方?”
“就在府里,他的人魂能找到你,说明他记得这个家。”陶伯贤道,“还有今晚要把那位嫦娥姑娘,还有那几个孩子请到离宫府远点,她们都是灵气极重的人,会魂魄无法靠近。”
“好。”蓝影道,“我让她们今晚去一德居凑合一宿,有老陶大哥,我这两个儿子啊。”
“这也是无奈之事。”陶伯贤道,“可是想不通,为何有人要如此对待宫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