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宫纯的声音消失在晨曦之中时，沈平这才起身，看着眼前青丝长发的妻子，有些难以置信。
“相公。”司马素娥叫道。
这一叫，沈平再也把持不住了，连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良久，他才松手，看着眼前的一切，慷慨道：“这好像一个梦。”
“好多年，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司马素娥道，“那个人是谁？为何会帮我们。”
“他是千羽的结拜兄弟，如今看来，真是高深莫测，不是凡人。”凤芾，“昨夜就见他一展神技，今日在看，真乃人。”
“他此番前来，恐怕就是为素娥而来。”沈平道，“看来他看在千羽的面子上，做了此决定。”
凤芾：“还先把尸骨收敛起来吧，如今你用竹叶做了身子，这躯白骨，该入土为安了。”
司马素娥想去抱起自己的白骨，但却手一碰，即刻间化为一道白烟飘散，什么也不剩。
她犹豫间回头看着沈平，年不过四十的他，已然如此苍老，而且只剩下一年寿命，她不禁痛苦想落泪，却无泪可流，她终究只是竹叶做成的人。
沈平轻抚她的脸颊，老泪纵横，嘴在颤抖，却什么也没有。
“大哥在这边，不要让大哥笑话了。”司马素娥柔声道。
凤芾：“有什么可笑话呢，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找的是什么高人，把弟妹弄成这样。”
沈平重重地拍一下竹栏，痛苦道：“当年素娥病重，你是知道的。”
“对，弟妹病了很多年。”凤芩附和道。
沈平道：“我倾尽所有，但她还是走到药石无灵的境界，那时候，我已经绝望了。”
司马素娥道：“那时候有个人找到相公，他有办法让我续命，相公自然相信了，他拿了一节兽骨，将兽骨化入我的身躯。”
“可是要想继续活下去，就要去吸食生灵的寿命，他给了素娥一把匕首，是破寿刃，将生灵的身上破一个口，吸收他的寿命。”沈平道，“本以为可以吸取飞禽走兽的寿命就可以，可不曾想，每次她吸走动物的寿命，她就痛不欲生，而且作用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在一次意外，那把匕首无意中扎到一个闯到家里的贼，他的寿命被我吸收，我顿时感到很舒适而且容貌变得更年轻。”司马素娥道，“所以后来我一直追捕各种罪犯，吸收点他们的寿命，可是，我的生命就像漏斗，飞快地在漏去，无论我吸食多少生命，永远也填补不满，可下哪有那么多恶人。”
“在把大名府里关押在牢里的重型犯的寿命吸收完后，素娥再也不愿意去害别人。”沈平道，“最后她把自己关在这竹林了，对外，我们称她死去了，为了不让千羽知道，八岁，我就送他去你那儿学武。”
司马素娥道：“在停止吸食寿命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在腐烂，可不会死，所以才造了这个院子，把自己藏起来，每年在相公寿诞时见相公一面，为了不让我自己看到自己慢慢地腐烂去，我剃去自己肉身，留下白骨，可是没想到，自己依旧活着，而且有了法力，把自己变化生前的模样。”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害你成这样。”沈平哭道。
司马素娥道：“我知道，相公是爱着我，只是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纵然都是罪犯，却罪不至死，害得你也变成这样。”
“我无悔，一年之后，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心甘情愿。”沈平连忙道。
“可是这些年大名府不断地有无辜的百姓死去，并不是只有罪犯。”凤芩疑问道。
司马素娥道：“这些年，我有只会吸食那些十恶不赦的恶人，来提升我的法力，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沈平道：“大哥有所不知，大名府像素娥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凤芩惊讶道，“难怪整个大名府妖气冲。”
沈平道：“所以如今大名府号称鬼城，有钱都搬出去了，留下就是些穷人或者老弱病玻”
凤芾：“看来龙旗卫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追查，这件案子而来，弟妹，你那把匕首呢？”
“我一直随身带着，刚才随着我化为白骨，也消失不见了，看来被他拿走了。”司马素娥疑惑道。
凤芾：“二位重聚，我便不打扰，我该去看看这一切究竟如何，等明日再带凤凰过来，商量下婚事。”
“这……”司马素娥道，“多谢大哥体谅。”
凤芩笑了笑，起身走向园外，却碰到火凤凰和沈千羽走进院郑
“爹。”火凤凰叫道。
凤芾：“怎么了，这么着急见公婆呢？”
“哪有，只是既然来了，总是要见的。”火凤凰羞涩道。
凤芾：“他们在竹园，你们去吧。”
“可是爹一直不让我进去，是禁地。”沈千羽无奈道。
凤芾：“如今是可以了，你进去吧，你娘病好了，也可以见你了。”
“我娘，我娘不是已经……”沈千羽突然疯一样冲进去，留下一脸错愕地火凤凰。
“爹，他……”她疑问道。
凤芾：“以后对他好些，这个家啊，以后要靠你们两个。”
“爹爹的意思是……”火凤凰嗅出这其中的意味了。
凤芾：“你沈伯父还有沈伯母怕是只有一年的阳寿了，所以你们的婚事早点办吧，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千羽，让他开开心心地和你完婚。”
“嗯。”火凤焕，“只是为何会这样？可我记得伯母她……”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也不要去问了。”凤芾，“爹爹有一也会离去，你们终究要照顾好自己。”
“明白了，爹。”火凤凰柔声道，“我会做好的。”
“进去看看他们吧，我要去搞清楚一些事。”凤芩完，便眼前而去。
火凤凰目送他离去，这才转身进了竹园。
远远的，她看到那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的温馨，突然有些感伤，默默地流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