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左耳顿了一下,问道,“可他死了,跟牢里死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他死的不正常。”范一帆道,“淹死的,死的时辰不对,穿的也不对,但却又很对。”
“这……”左耳满脸诧异。
宫纯问道:“一身青衣,红鞋,死后黄纸盖脸?”
“嗯。”范一帆点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左耳问道。
“你们大人呢?”宫纯问道。
“那儿。”范一帆指着牢房大堂趴在木桌上的老人怜惜道,“可怜啊,他们几个无辜遭殃。”
“这县令怎么跑到这牢里?”左耳有些疑惑道。
“我们大人好喝酒,这牢头也好酒,所以无事就聚在一起喝酒。”包小豆无奈道,“昨夜他又来找牢头,这才一起遭难。”
“上报知府吧。”宫纯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这鬼尸。”
“如何上报,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范一帆道,“连大人都死了。”
宫纯跟左耳只能面面相觑,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个人沉默许久,宫纯道:“你就写县令夜查牢房,却不知何原因,暴毙而亡,牢中犯人,狱卒亦是暴毙而亡与牢中,查无外伤,目测无中毒之嫌,还望知府大人详查,其他的由我去上报圣上。”
“多谢少将军。”范一帆施礼道,“那我就让师爷去办,再让人把这些尸体焚化,不然天黑以后怕有异端。”
“嗯。”宫纯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办,我先告辞。”
“等下。”范一帆道,“少将军如何去寻那鬼尸?”
“这…”宫纯确实不知。
“昨夜来接死尸的是涞洋县的衙役,此刻应该还在路上。”范一帆道,“还请少将军等候些时候,我和豆儿一起去。”
“如此正好。”宫纯道,“我到衙门口等你,不我与你同去,我也要写点东西,还劳烦你们派人给我送个信。”
“好。”范一帆道,“小豆,快去找人,把所有尸体抬出去,趁着正午,拉到义庄焚化。”
“可是尸体烧了,上头问起如何交代?”包小豆疑问道。
“你去做吧,有事我担着。”宫纯正色道。
“好。”包小豆一溜烟跑了出去,如遇大赦般。
这样的地方,谁人不怕呢。
宫纯跟谁范一帆出去,到大堂,写了两封信,交给范一帆道:“你帮我派人把这一封信送到宫府,还有一份送到水墅城去。”
“水墅城?”范一帆满脸惊讶,“好,好……”
龙旗水城对外依旧称为水墅城。
“怎么?”宫纯见他满脸诧异,连忙问道。
“等路上跟你说,我们快走吧。”范一帆道,“豆儿,马备好了没?”
“好了,在衙门口。”包小豆连忙道。
“把这两封信按照少将军的意思送去,我们在门口等着。”范一帆说罢连忙往外而去,宫纯他们亦跟随而上。
※※※※
宫府。
信。
蓝影收到宫纯的信,顿时疑云满脸。
“哥哥说什么了?”宫雪问道。
“他说他有要事,要去涞洋县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不要担心。”蓝影道,“怎么是县衙送来的?来人说什么没有?”
“没有,只说哥哥托他们送来,还有一封是送到水墅城,就匆匆走了。”
“快去找你福爷爷。”蓝影心中顿时没了底。
“嗯。”宫雪跑到厅门口,喊一声,“福爷爷,娘找你。”
“好。”福伯应了一声,没多大会儿他便匆忙赶来。
蓝影连忙道:“福伯啊,纯儿跑去涞洋县,你帮我去水墅城问问,究竟纯儿是办什么事去了,我这心里不踏实。”
“什么?哪里?”福伯有些难以置信问道。
“水墅城啊。”蓝影疑问道,“怎么了?”
“那是鬼城啊。”福伯惊恐道,“要去那里找谁?”
“什么?”这下蓝影有些难以置信道,“鬼城?什么意思?”
福伯道:“百年前,那水墅城中的一大家族连同家丁一千多人,被官府灭了门,为了防止岛上的人逃跑,他们砍断廊桥,放了火,把那一千余口人活活烧死,从那以后,那个地方就不停地闹鬼,五十年前有一富商不信邪,买下那个岛,建了如今的水墅城,可一年不到,全家上下也是莫名其妙都暴毙而亡,听说是被火烧死的,但并没有谁看到水墅城起火,至此以后再也没人敢靠近,而且啊,连周围那个村子的人都搬走了。”
“这……”蓝影顿时不知说什么。
宫雪有些生气道:“皇上真是的,怎么挑这么个地方。”
蓝影满心疑惑道:“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是鬼城,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福伯道:“夫人,要不,你托人向老相爷说一声,让他去提醒皇上,毕竟他也是下河镇人,自然知道这水墅城的事。”
“也只能这样。”蓝影道,“小雪啊,你去告诉公主一声,你哥哥有急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你先陪她吧,倘若要出门,千万要带卫队。”
“嗯。”宫雪道,“只是公主恼了怎么办?”
“那有什么办法,等你哥哥回来他们自己解决。”蓝影心事重重,“福伯,你先去问问吧。”
“好。”福伯施礼后退出大厅。
“娘很不开心。”宫雪柔声问道,扶着蓝影坐下。
蓝影满腔惆怅道:“现在啊,我真的宁愿你哥哥天天在家里,他去办事,我心里总是提心吊胆。”
“说不定就是些小事,用不了多久时候就回来。”宫雪劝慰道。
“但愿吧。”蓝影道,“你去找公主,我一个人静静。”
“嗯。”
宫雪看蓝影一脸茫然,只好乖乖地的离去,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母亲此刻心里不开心,但自己却不是治她心病的良药。
此刻能让她开心的,只能是宫纯。
蓝影满是无奈,甚至有些无助地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大厅之中。
她想回忆点什么,可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因为根本就没有,宫纯在她的身边仅仅两年,而这两年,自己的心思全放在不成器的宫风身上,从来没有认真去注意过他,跟他好好说过话。
两行清泪。
第一次见他时,他是怎样的神情?怎样的心情,她不记得了,那时候自己亦是痛苦得难以自解,她只记得宫纯那时是一身素白的孝衣,素白的孝衣之下,一身黑色箭衣。
黑色。
这两年来,似乎他身上的衣服从未改变颜色,几乎每一天穿的都一样,黑色的箭衣配着黑色的窄脚裤,黑色的快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