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伤在腹部,是剑伤,幽幽一个血洞刺了个对穿。
怎么就没把他刺死呢?千荨暗暗在心里嘀咕,对面前这个人美心狠的人实在没有好感。
从篮子选了一把艾叶用帕子包了放在手中揉搓,直到揉出汁液来,才轻轻捂到他的小腹上。
她的手甫一触及伤口,男子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见她看向自己,忙又抿紧了唇,别过头去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先按着,我先帮你处理后面的伤口。”千荨吩咐道。
男子抬手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身子都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并不是不疼,而是不想在一个小宫女面前失了颜面。
千荨趁这时间赶紧又从袖里抽出一张帕子以同样的方法揉了一把艾叶,然后轻轻按压在他后腰的伤口,幸而她自从跟了徐有德之后,帕子一向备得多。
按压了大概两分钟,见血大概已经止住了,千荨才从他褪下的衣衫中选了那件打底的白亵衣,用牙咬开一个口子,然后手脚并用的将衣服扯成条。
男子见了她这粗鲁的举动,细长的眉不由微微蹙起。
正常女子不应该都是撕自己的裙子吗?她竟然把他的衣服给撕了。
而千荨想的却是,既然他的衣服已经破了个洞,为何还要撕自己这才穿了没两天的新衣服?如此权衡一番,自然是撕他的。
将撕好的布条结成一根,手穿过他的腰替他包扎时,才惊讶的发现,他的腰竟十分纤细,如果不是因为那平坦的胸,她倒真要怀疑这样纤细的骨架其实是个女子了。
千荨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并没有听到有闹刺客的动静,倒也稍稍安了心。
待包扎好伤口,千荨才开口道:“我手里只有这些普通草药,顶多也就能帮你止个血,你的伤很重,如果不能及时医治恐怕……”
男子缓缓舒了一口气,靠在墙上看着她,唇角勾出一丝邪魅的笑,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
千荨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忙又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跟人说,这院子里只住了我一个人,平时不会有人来,你若想留在这养伤也可以,不过别的我可没办法帮你了。”
她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她不过一个才入宫没两天的小宫女,能做的有限,他若是还有点良心,赶紧离开才好,免得给她惹来麻烦。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男子面色虽然苍白,精神却依然很好,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盯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落入了蛛网里的猎物。
他记得,徐有德身边好像没有宫女吧?
“嗯,我才刚来没两天。”千荨点了点头,被他这样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目光不由移向旁边装着草药的篮子。
“你不认识我?”男子看着她,唇边那抹笑意更深了,“或者,你不打算问问我的身份,又是怎么受的伤?”
千荨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心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于是没好气的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对你的事也没有兴趣,OK?”
“哦?”男子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玩味,虽然他没听明白最后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含意还是懂了。
“去给我打盆水。”男子淡淡吩咐道,语气极其自然。
见他嘴角边、手上满是鲜血,千荨不由自主的应了,“哦。”
待反应过来时,才觉得不对,他这是在命令她?
刚欲转过身来,后脖颈传来一阵钝痛,她甚至来不及看身后的人一眼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