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凡看着千荨那根弯弯的银针,以及串在针尾那经沸酒煮过的细棉线,眉头忍不住一跳一跳的。
“小……小师妹?这样真的行吗?要不还是用药粉敷着吧?”
千荨看了坐在一旁的莫子凡,轻声安慰道:“三师兄不必担忧,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中学来的方法,虽然只在鸡鸭兔子身上练过手,但效果都是极佳的,等我替二师兄处理好了,便再来处理你身上的伤。”
莫子凡一听呆会儿还要替他‘缝补’一番,心中忍不住一阵打鼓。
若非二师兄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定不会愿意让她这么做的。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二师兄昏得够彻底,千万不要在小师妹下针的时候醒来,否则他还真不知到是帮着小师妹按住二师兄,还是拉开小师妹让二师兄免遭缝针之苦。
千荨捏紧了弯曲的银针,认真的替莫子渊缝合起伤口。
见她一脸的严肃认真,一旁的莫子渊也没敢出声打扰,只看着她以一种奇怪的手法在莫子渊的身上飞针走线,不一会儿,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除了只看见一道长长蜈蚣般的线痕,竟然看出不出是受了严重刀伤的样子。
千荨将线尾打了一个死结,再将线头剪断,又用沾了药酒的棉花把血迹擦拭干净,最后敷上药粉,再裹上一层纱布,这才松了口气。
一共缝了三十九针,大概是因为已经痛得麻木了,整个过程莫子渊都没有醒来,只是皱起的眉头自千荨替他盖好被子后才微微舒展开来,只不知他醒来后看到自己被缝合的伤口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了,三师兄该你了。”千荨洗过手,将银针重新消毒,转而对莫子凡道。
莫子凡看着她手中寒光闪闪的银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师妹,师……师兄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不用这样的……”
千荨哪里肯依,一把捞过他的腿,搁在自己腿上,三下五除二的割开了绷带,用高度烈酒清洗完伤口,穿好了线便准备下针,第一针下去,便听得莫子凡一声惨叫。
“啊……小小……小师妹……”莫子凡疼得嘴唇直哆嗦,简直不亚于又在伤口上砍了一刀。
千荨听到他的痛呼,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忘记用麻药了,手忙脚乱的去旁边的托盘中翻找。
“真是对不起,三师兄你先忍忍。”她说着飞快的用一沾了药水的银针沿着伤口扎了一圈,隔了一会才问,“还疼吗?”
莫子凡深吸了几口气,侧着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有些疑惑,“咦,怎么好像不疼了?”
听到他说不疼,千荨手中这才开始继续。
莫子凡身上的伤相对来说没那么严重,最长的一道伤口也只缝了十七针,待将最后一道伤口上药重新包扎好,千荨忍不住深深吐了口气。
莫子凡见她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捏着袖子替她擦去鬓角流下的一滴汗珠,“天色不早了,小师妹赶紧去休息吧。”
这一天算是相当的惊心动魄,不过好在大家都有惊无险,虽然受了点伤,但只要人还在,便一切都好。
千荨收拾好东西,也不作答,只道:“三师兄先好好休息吧,待麻药退去,等下恐怕会疼得睡不着。”
莫子凡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叫得太大声,倒让小师妹见笑了。”
又交待了几句该注意的事项,千荨这才端着托盘转身出去,却见之前一直守在门口的夜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不以为意,下了楼,便径直往后厨走去。
光是处理了伤口还不行,还得熬药,不然晚上烧起来可是更要命的,所幸之前因为拓雨生病,各种药材倒是备了不少,而他们的包袱也都没有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