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妈咪的故事,但妈咪本人却不知道...
孟与一阵眩晕。
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舒服,这一次她没被锁着,是自由的。
然鹅——
她有点不懂。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残肢断臂器脏血污,耳朵能清楚的听见惨叫声跟类似于野兽的进食声。
这...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地砖铺地,高楼如云,自动贩售机,路灯,公告栏,花园以及吉他模型...
虽跟魔界有得一比,但魔界没这么现代化。
思绪在飘,脚在跑。
她强忍着关节的僵硬疼痛以及小腹极度的不适,抓紧手里的布袋,是的,苦主还提着东西。
去哪儿?
去哪一栋楼哪一层楼?
拿着东西在危险的小区里奔跑,肯定是有事情。
孟与快速打量了整个小区的环境,小区是新式的电梯楼,一共八栋,呈包围状,中间是一个大花园,其中各有道路通向每一栋楼。
苦主是往左跑的。
如此,就该在一、二、三栋其中的某一栋。
而三栋最远,完全可以操近路从儿童乐园那边过去。
排除三栋。
就只剩下一二栋了。
孟与毫不犹豫的奔向了二栋,但她不确保自己推测得就对,毕竟,如今环境不一样了。
先躲起来再说。
可是,在冲过路边草地时,她猛地停了下来,看向矮树丛下一个粉红色襁褓,然后,快步走过去,揭开被子一角看了一眼,目光恍惚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提着襁褓已经进了楼栋大门。
她:...
非常怀疑在那一瞬间自己脑子抽风了。
嘛?
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就拣回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喜当妈?
对自己无语。
可以重新扔掉吗?
孟与对上小婴儿黑白分明懵懂似水的眼睛,抿了抿唇,到底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恨自己。
我恨我善良!
二栋入户大厅的地板应该是温暖的米黄,透过一些缝隙才能勉强认出原本的颜色。
没办法。
全被污黑的血迹尸块以及其他辨别不出的东西覆盖。
孟与倒不害怕,只是觉得有点恶心,有白色的虫子蠕动着。
她加快脚步往里走。
电梯门大开着。
能不开吗?里面的尸体都满得溢出来堆在门口了。
只扫了一眼就直接往左侧走。
第一扇门紧闭,她走过去踢了一脚,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挠门的声音,刺啦刺啦的。
孟与:心疼指甲。
转而退出去往里走。
里面的地砖倒是很干净,一点血迹都没有。
emmm
这就很神奇了。
可惜门都锁着,打不开。直接上脚踹的话,兴许几分钟后,全小区的怪物都被引来了。
划不来。
就——
孟与做了个大胆的举动,她把东西放在两扇门中间,抱着襁褓,把两扇银白色的防火门关上了。
嗯。
这就形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尽管毫无安全可言,但既然这一截过道是干净的,就说明尚未有怪物踏足。
反正她也没打算要在过道里过一辈子。
唯一——
希望这孩子不要嚎。
靠坐在防火门后,孟与开始接收苦主的记忆。
苦主名叫林知雁,还有几天满三十岁,外地人,几年前跟男友在漫江市买了个小房子,交房装修,去年年初结婚,一个月前生了孩子。
丈夫,下落不明。
为什么下落不明?
因为,末世了。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后来阵痛,给丈夫打电话,丈夫却惊慌的告诉她,世-界末日来临了。
外头都是乱咬人的怪物,也俗称,丧尸。
林知雁当时的表情: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哦。
末日?
谁信呐!
肚子越来越疼,感觉里面的孩子很想要出来了,她脸色苍白的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医院的电话。
至于丈夫...
那狗东西话没说两句就听到对面一声尖叫,就...
疑似手机摔了。
她再打过来再没有人接。
真的很气,恨不得拿刀劈了那没责任心的家伙。
那时她脑子里就一句话。
男人是不是个渣,等生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现在她知道了。
渣-男!
然而,医院的电话也打不通。
林知雁:心里有一万句mmp想问候。
靠不了!
谁都靠不了!
等一阵阵痛过去,她满头大汗,歇了几口气,才拿出手机开始打车,又赶紧去房间拿包,一切准备妥当,准备穿好鞋子去医院。
砰!
一声巨大的响动撞击在她家的防盗门上。
她吓得够呛。
本来胆子就不大,一时间也不敢去开门了。
就等。
站在门边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动静挺大的。
“啊啊啊!”
“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啊啊!”
其间伴随着拍门跟野兽撕咬疯狂吞噬的声音。
林知雁更不敢动了。
她很焦躁,很害怕,不敢离门太远,也不敢离门太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外面好像是坏人,好像有人受伤了,声音很熟悉,是805室的那个叔叔,另一个声音也很熟...
林知雁呼吸一滞。
不行,得报警!
再晚点说不定就出人命了!
她播下那三个数字,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她不死心,继续拨,还给物管拨了电话。
肚子越来越痛,阵痛的间隙越来越短,时间越来越长。
痛到怀疑人生。
没有医生,没有检查,林知雁心里害怕得要死。
门外惨案还在发生。
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有预感,她可能会死,可能连孩子都生不来就死了。
狗男人!
再一次在心里问候丈夫祖宗十八代。
林知雁捧着肚子挪到门边,她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脸上痛苦无比,用力踢了两下门。
吼了声,“你们在我家门前做什么?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呃。
得到的是外面更加疯狂的撞门。
她:雾草!
惊恐的后退,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猛然想到丈夫说的,她心跳加快,在愣了几秒后踉跄的跑到阳台上,踮起脚往外面看。
栏杆很高。
快到她脖子处了。
而外面是三环路的绿道,栽满了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八楼,刚好被树林挡住,看不了太远。
也看不到什么。
就,很失望。
此刻正值上午,天气又热,上班族都去公司了,带孩子的几乎都在小区里或者家里玩。
林知雁正要离开阳台,突然,头顶一声巨响。
之间防盗窗上赫然挂着一条血淋淋的东西,目测,应该是——手臂。
血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