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哭诉着解释,姣好的面容变得憔悴枯败,把一个疼爱女儿的老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既无奈又心酸。
我没有办法,我只是想让心爱的女儿活着。
恩。
隐含着的另一层意思便是,我没有错,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能救宝贝女儿,都没错。
错?
不存在的。
别人的女儿关我屁事,我的女儿完好最重要。
电视上,顾家无奈召开的记者会上,顾母掩面哭泣,声声控诉老天不公,以及养女的无情出卖。
“...呜呜,如果没有她亲手签的捐赠书,谁能逼她上手术台,却背着我们联系了记者,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没有考虑过顾家的感受,现在...真正的善良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
“她这是干什么!”
“难道把顾家整垮才满意吗?心太狠了!”
“呵,到底是穷人家的女儿,即便被豪门——”
“夫人!”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父黑着脸打断,“你在说什么?”
顾母愣愣的,“我...”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你太疲惫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放心,不会让人误解咱们跟优优的关系的。”话里有话,立即吩咐保安把妻子护送离开,转头正对着无数话筒。
“各位,关于顾氏集团前不久发的一则公告...”
顾母:...
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干啥呢干啥呢!咋还抢着上电视,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
艹!
什么破男人!
喜欢你的时候叫你小甜甜小宝贝儿亲爱哒,一遇到露脸的机会,别说老婆,妈老汉都要轰走。
喊保安...
呵,咋不去死呢!
顾母想到亲生女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吹风都会生病,这辈子都不会痊愈了,顿时悲从中来,只恨不得让自己带她受罪。
可,
也只是恨不得而已。
这世界上多的是感同身受,可真要她去...恩,像顾优优那样,从自己身上挖一个零件出来挽救亲生女儿心肝宝贝的命,看她犹豫不。
良久,记者会结束了。
顾父满头大汗的坐在低调不失奢华的车子里,接过助手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问道,“有消息了吗?”
助手很无奈的摇头,“自从从酒店退房后,优优小『姐』就再没用过身份证跟银行卡。哦对了,先生,我询问过银行的经理,他告诉我,之前有一个戴墨镜几乎遮住半边脸的女人来取走了卡上所有的钱,是现金,也没有转存,临走前让工作人员把卡注销了。”
为啥记忆犹新?
当然是金额太大,几个银行库存都没那么多。
经理说起时感叹万分,语气羡慕不已,“目测应该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傲娇大小姐,今天可能太无聊了,就把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数一数,试试看能不能垒一间金屋出来藏娇。”
“太会玩了!”
“我当一辈子银行行长都赚不到这么多。”
呃。
貌似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会被捶的话呀。
助手:...
助手也很无奈,什么线索都没有,能找到吗?
“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小心翼翼问道。
顾父沉默几秒,“回别墅。”
他本来想去公司的,但一想到那一堆的文件,还有老古董们的难缠,就脑子一阵阵痛。
算了算了。
今天实在没心情,明天再去也是一样。
至于今天的报道,恩,相信那些记者知道该怎么写。
他一点不担心。
四十分钟后,车子稳稳的来进了别墅车库。
管家已经事先在门口迎接了,脸色很不好看,忙迎上去,接过顾父手里的公文包,低声道,“先生,祁先生祁太太来了好一会儿了。”
顾父:“恩。”
脚步没停。
客厅里,一身西装的祁远振表情严肃,旁边祁太太卫敏贞头发整齐的挽在脑后,手腕套着一只绿翡翠的玉镯,成色极好,她面容温和,月白色金线绣茉莉花的旗袍是由江南隐居的大师一针一线缝制,趁得她越发温婉优雅,知书达理。
对面。
顾母眼眶微红,妆花了一地,泫然欲泣。
哭唧唧。
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最是可怜可爱,拨动人心。
“为...为什么?”
“宝儿跟丛书那么相爱,你们之前不是...”
她咬着唇,想到了女儿现在的情形,顿时心里被泼了一大盆冰水,本来变得绝望的眼神在十几秒后竟诡异的越来越亮,亮晶晶的。
祈父祁母:...
然后,就听到面前的女人十分坚定的说道。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就算有无数人从中作梗,父母死掉,家族破亡,闺蜜兄弟反目成仇,爱人带球绝望出国——”
“最后,也会在一起。”
“冰释前嫌破镜重圆。”
两人:一脸懵比完全不知道怎么得出的结论好不。
关键...
喂喂你这人什么意思,刚才那话是诅咒我祁家吗?不对不对,竟是想要我们的命呀!
可怕!
原本还觉得解除婚约有点趁人之危,结果...
祈父气得脸发黑。
祁母温和的眸子里布满寒冰,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盯着前方,“洛小妍,你说什么!”
顾母无辜脸,似乎不知道亲家为何突然变脸。
“怎么了吗?”
祁母一番质问像打到了棉花上,感觉,对方是智障。
没错了。
这位顾家主母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很好,本就单纯懵懂的性格被养得更加的蠢萌了。
是的。
现在年轻人的流行词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丑萌,懒萌,『贝戋』萌等。
她一度很羡慕。
但并不提倡。
只是没想到特殊情况下还能转变成战斗力。
祈父脸黑如碳,沉着声音说道,“顾太太,既然顾总不在,等他回来请你转告一声,祁顾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再无任何关系。”
“告...”辞。
“远振。”
告辞的话没说完,就被回来的顾父打断。
祈父嘴唇绷紧。
顾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到沙发坐下,呵呵笑道,“怎么过来也不打个电话,早知道我就把记者会推了。远振,弟妹,等久了吧。”
转头看向妻子,温柔道,“小妍,你去让王妈沏几杯茶过来,我记得家里还有一罐武夷大红袍。”朝祈父两人笑笑,“那茶还不错,是从世界上的仅存的几棵古茶树上掐的,大师炒制,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呢,平时可舍不得喝。今天你来了,咱哥俩儿好好品品。”
祈父祁母:...
都是人精中的佼佼者,还能听不懂这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