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王冷哼一声:“我爹当年弥留之际写下这封遗书,耳提面命警告我,等他死后立刻分家,将你们娘俩儿个给赶出顾家自立门户。因为我爹早就说过,顾凌扬注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如果继续把他留在顾家,偌大一片家业早晚会被他给败光。我当时还不太理解老爷子的做法,如今想来,老爷子真的是一个聪明人,他大概早就看出你的真正身份,不揭穿你,也是不想让我这个当儿子的伤心难过罢了。当年我只有两岁,没有分辩是非的能力,可我娘与我爹朝夕相处那么久,不可能连自己的妻子被人偷换了都没感觉。也许你一开始隐藏得很好,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与人相处久了,自然会从一些细小的生活习惯上察觉到不对劲儿。可惜我当日并没有意识到我爹的真正意途,甚至还觉得他为人冷酷、不辩是非。所以他去世之后,我便将这份遗嘱藏了起来,违背了对他的承诺,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留在身边一养就是这么多年。我真是糊涂啊,就在刚刚那一刻,还想着多给你们分点家产,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哼!当娘的恶毒,生出来的孩子也注定是个狼崽子。遗嘱我已经给你们看过了,两家绸缎庄以及朱雀大街那栋三进三出的院子就是你们应得的一切,至于其他的,休想从我手中再拿走一分一毫。”
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家子完全傻了,两家绸缎庄对普通人家来说或许是一笔不小的资产,可对挥霍无度惯了的二老爷一家,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躲在自家相公身边看戏的阮静幽,忍不住偷偷诧舌,没想到王府帐面上的固定资产居然会这么丰厚,光是那十万亩良田,每年就会吃上一笔不小的租子,还有将近两百间店铺。她之前听顾锦宸说,这些店铺分布在各省各地,被经营得井井有条,非常赚钱。
另外那五个码头更是让王府财源滚滚,每年都能从中赚得金盆钵满鲫。
至于那八十万两白银和五万两黄金放在银楼利滚利,再滚利,利上加利……现如今还说不定翻了多少翻。
顾家老爷子是二十多年前去世的,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洗礼,再加上这些年麒麟王又接二连三受了不少封赏,王府所拥有的财产,的确让人眼红得不行啊。
顾锦宸见自家媳妇扒着手指头嘀嘀咕咕,忍不住问道:“你算计什么呢?”
阮静幽小声道:“算算咱们王府现在大概能有多少银两。峻”
顾锦宸顺势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轻轻捏了一把:“你这个财迷,都已经富得流油了,怎么还是不满足。”
阮静幽瞪他一眼:“谁会嫌自己钱多啊,你这么鄙视我,怎么不说把你名下的财产都过户到我的名下?”
“好!”
“啊?”
顾锦宸小声道:“你不是想要我名下的财产吗?也不多,当年我师父临走前给我留了的财产里里外外值个百八十万两银子,你要是喜欢,就全都给你!”
阮静幽怔了一下:“你开玩笑的吧?”
“我像在跟你开玩笑?”
“可是你把财产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顾锦宸厚颜无耻地道:“我就等着我媳妇养我呗!”
阮静幽无语了一阵,不过自家相公肯对她出手这么大方,倒是把她美得鼻涕直冒泡,她欢喜地道:“相公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把你养得肥肥美美,油光水滑,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对你羡慕嫉妒恨。”
小两口偷偷摸摸打情骂俏的工夫,分家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麒麟王这个人之所以能在大阎朝取得这样的成就,凭的就是他英明神勇干脆俐落地处世之风。
老夫人也好,二老爷也罢,之所以还肯花大笔银子供养他们,念的也是残留在心底的那一份亲情。偏偏这两个被他当成亲人的人太不给力,一个心思歹毒,一个目光短浅,如果他再继续跟这些人牵扯不清,只会给他带来无数的烦恼。
老夫人和二老爷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卷铺盖走人,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他们也没必要再维持这最后一份和平。于是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家子连哭带嚎、连损带骂,非逼着麒麟王必须平分家产,他们要拿走一半的良田,一半的店铺,一半的别院,还有一半的银两,至于那五个赚钱的码头,就算拿不走全部的一半,至少也得拿走两个。
麒麟王搭理都没搭理他们,直接吩咐王府的侍卫,将西府一家老小,连夜赶出了麒麟王府,至于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家子被赶出府后怎么说他的闲话,他根本就不在乎。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顾凌天的人品,他没直接将杀母仇人送上断头台,已经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如果老夫人想趁机给他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她就尽管去扣,只有认真的那一个,才是最后的输家。
西府一家子被赶走之后,阮静幽突然当众提议,希望麒麟王妃放放管家大权,现如今整个王府的经济命脉都握在王妃一个人的手里,以至于世子爷和世子妃每个月都拙荆见肘,日子过得非常不如意。
王妃当然不肯轻易放权,不过阮静幽给出的理由非常说有说力:“母亲的腿现在行动不便,凡事亲自操劳,咱们这些当小辈的看了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大嫂嫁进王府四年有余,早就应该接管王府大权,替母亲分担一下肩上的重则,这样母亲才能安心在院子里养病。您的腿尽快恢复健康,咱们这些做小辈的也能早日得到心安。”
麒麟王妃被阮静幽这番话差点活活气死,她本以为赶走了老夫人,日后王府的大权就全权落到了她的头上,没想到老夫人这一走,倒是给阮静幽和江婉柔钻了空子。
她咬牙切齿地道:“锦御媳妇现在还怀着身子,不太方便接管这份重任……”
阮静幽道:“前些日子大夫来府上给大嫂看过,大嫂肚子里的这一胎现在很稳,根本不必有过多的担心。而且老夫人和二叔一家子这一走,所有的重担全都落在母亲身上,咱们当儿媳妇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个人受累呢?就算郡主会在母亲身边帮衬着,但将来继承王府大权的毕竟是长房媳妇,所以现在适当对大嫂放权,我觉得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