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萧贵妃接到通知来麒麟王府领儿子的时候,顾锦宸很是不客气地将一张签了字、按了手印的欠条递到萧贵妃面前,郑重其事的表明,想领儿子走没有问题,留下两万两买命费,否则他们可不敢保证交回去的景亲王,是个完完整整的景亲王。
萧贵妃虽然被气了个半死,但为了早一天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她还是忍痛让人将一叠面值两万两的银票亲手奉上,这才强忍着怒气,将瘦了好大一圈的儿子塞进轿子里,直接打包抬走。
随着太子和景亲王之间斗得越来越激烈,朝廷不少官员的职位也在这场斗争中发生了或大或小的改变。
兵部尚书刘大人几日前接到任命,下个月一号,他将正式被提升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一下子从正四品官员,连升***,成为了从二品。
刘大人卸任之后,兵部尚书的位置自然要找合适的人前来接管,而现任兵部侍郎一共有两位,除了阮振林之外,还有一位姓张的大人与他官位相同。
阮振林在兵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快到十年,他不甘心自己的仕途一直裹足不前,偏偏他在朝廷里拥有的人脉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前途上的帮助。迫于无奈,阮振林终于将歪主意打到自己的三女儿阮静幽的头上,希望女儿能够在女婿面前替自己多美言几句。
再怎么说,阮府也是阮静幽的娘家,娘家飞黄腾达,对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本来被阮振林寄予厚望的是阮二小姐阮静兰,毕竟静兰嫁的是当朝太子,如果太子懂得把握时机,说不定不久的将来,阮振林还会成为大阎朝的国丈爷。
可自从那块写着“永基为君、江山必断”的古碑大白于天下之后,太子的地位和名声在众人心目中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即便皇上并没有因为舆论压力而废掉太子,但之前那场疫情的发生,冥冥之中已经让太子成为老百姓口中的“不祥人”。
太子现在自身都难保,阮振林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当口,厚着脸皮让太子为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
反倒是最近正春风得意的三女婿顾锦宸,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在比武大赛中勇得贵冠,接着又被皇上封为御林军副督统,最近更是了不得,不但帮皇上解决了疫情的燃眉之急,还被皇上直接提升为一品大元,成为督察院左督御史鲎。
阮振林寻思了良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派人送了一封帖子给阮静幽,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回阮府一趟,他有要事要与之商讨。
自从谢姗姗在阮府“意外落水身亡”的悲剧发生之后,阮静幽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回娘家串门了,毕竟当时大家闹得都很不愉快,差点被当成杀人凶手的阮静幽,经过那起事件,算是正式与谢氏一门交了恶。
这也是阮振林一直没敢再找阮静幽的主要原因,这次要不是被逼得急了,他也不会在走投无路之下,将求助的目光落到阮静幽的身上。
“总之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静幽,为父知道这些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委屈了你和你娘。可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总得为自己的将来多着想着想。眼下这个机会对为父来说非常难得,刘大人高升,尚书之位只有为父和张大人共同竞争。只要你在顾小公子面前替为父做做功夫,以顾小公子目前在朝廷里的地位和实力,只要他稍微出一些力,兵部尚书之位就非为父莫属了。”
被叫到陶然居的阮静幽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阮振林口沫横飞,给她分析着里面的利弊关系。
说一千、道一万,她爹这次将她请回阮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求顾锦宸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只要皇上点头将兵部尚书的位置给阮振林,那个背景和后台都不怎么样的竞争者张大人,就完全不具备任何威胁。
“父亲,既然您已经说了,您的对手在朝廷中的势力并不如您,那么以原兵部尚书刘大人和您同僚多年的情谊,他应该能分得清提拨谁上位,对他更有帮助,只要您耐心等刘大人期满卸任,尚书之位刘大人难道不是乖乖双手奉上吗?”
阮振林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为父的想法与你是一样的,可是自从张大人听说刘大人要升迁之后,这段日子几乎是拼了命地往刘府跑,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摆明了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贿赂刘大人。”
阮静幽把玩着手腕子上的一个玉镯子,笑容可掬道:“张大人会使的手段,难道父亲使不出来吗?”
阮振林脸色一沉,有些不满地道:“你是不是不想帮为父这个忙?”
阮静幽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父亲,女儿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倒是激动个什么劲儿?”
阮振林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严厉了,他现在正是有求于人之际,如果真把女儿给惹急了,人家转身就走,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缓了缓心底的不满,他又语重心长地道:“静幽,你也别怪为父市侩,这男人在外,哪个不想争名夺利,为自
己的未来谋前程呢。更何况我是你爹,咱们是亲生父女,身为阮家的一份子,难道你不希望阮家能够在为父的带领之下发扬光大吗?阮家好了,你在夫家也会受人重视。尚书千金和侍郎千金哪个轻哪个重,就算为父不说,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也不会分析不出来。所以你帮为父谋前程的同时,也等于是在为自己谋前程,大家互惠到利,这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嘛。”
“可是父亲,女儿不久之前,已经被皇上封为一品诰命了。”
言下之意,尚书千金的身份再高,也高不过一品诰命夫人,她完全没必要为了阮振林的前程,去费这个力气。
阮振林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小伏低到这个地步了,阮静幽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柴米不进,不愧是宋蝶衣的女儿,真是和她娘一样的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