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宸和那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可她明明记得,那个女人腹中的孩子已经死了,尸体是她亲自验证过的,绝对不可能会出现任何意外。
那么,顾锦宸的存在又是怎么回事?
“李尚官!褴”
完全陷入纠结中的蒋贵妃,将宫里闲杂人等全都打发出门,独留李尚宫一人,低声问对方:“那个女人的孩子你确定已经死了吗?”
李尚宫被问得神色一窒:“娘娘问的是凤……”
蒋贵妃点头:“就是她。”
“娘娘放心,不但死了,而且尸体还是奴婢亲自带人埋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可是麒麟王的幼子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很难不把这两个人的关系联系到一起。”
说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拉着李尚宫的手:“你可知道麒麟王幼子的生母究竟是什么人?鲎”
李尚宫摇了摇头:“麒麟王口风很严,这么多年了,估计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顾小公子的生母到底是什么来头。奴婢曾问过王府的老夫人,对此,她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半点概念……”
李尚宫话一说完,蒋贵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娘娘,不管顾小公子的生母究竟是谁,这个时候,咱们都不能乱了阵脚,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想办法扶持太子爷上位。既然皇上将太子之位给了娘娘的儿子,只要皇上一死,这大阎朝的江山,将会毫无悬念地落到太子爷的手里。”
蒋贵妃冷笑了一声:“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四、五十年完全没问题,难道你让廷轩七老八十再继承这个皇位?”
李尚宫眸光一闪,低声道:“不如咱们想些办法,制造一场意外,让皇上提早升……”
“嘘!”
蒋贵妃眼带斥责地看了李尚宫一眼:“你以为皇上的意外是说发生就发生的?他身边至少有上千个暗卫躲在暗处时刻提防意外发生。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制造意外让皇上丧命,而是要想出一个周全的方法,逼萧贵妃的儿子落马。只有他彻底消失了,大阎朝的江山才会毫无悬念地落到廷轩身上。”
事实证明,一向没什么大本事的阎廷轩,这次确实赌赢了一回。
两年前,皇上从国库中拨了一笔银子,派景亲王去肃县亲自监工,去修堤坝。
肃县位于长江西口,每年雨季来临,江水都会淹没庄稼,冲毁村庄,搞得民不聊生,死伤无数。为了救济肃县的灾民,朝廷每年都要从国库中调出大笔银子。
当日阎廷昊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自告奋勇提出修堤坝的建议,并得到了皇上和众位大臣的一致赞同。
于是,皇上从国库中提出二十万两白银作为此次修坝的经费,阎廷昊也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保证,一旦修好了堤坝,天灾将不会再度降临到肃县头上。
结果这才两年不到,刚修完没多久的堤坝就被大水毁得面目全非,短短几天时间里不但淹死了两千多个老百姓,就连当地的庄稼也被一场大水冲得丝毫不剩。
肃县出事之后没多久,便有人参了景亲王一本,说他当年虽然带着二十万两银子去修堤坝,但真正用在修坝上的银子却连十万两都没有。这就意味着,剩下的十万两白银,被景亲王中饱私囊,偷偷据为己有了。
这个参了景亲王一本的大臣,甚至还将当日修坝所用的款项一五一十的逻列出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确实连十万两都不到。
皇上当庭责问阎廷昊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廷昊虽然摆出许出不可抗力的因素来为自己开脱,却掩盖不住他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的种种罪行。
皇上龙颜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庭责打了景亲王六十大板,除此之外,还对其罚俸一年,并得如数上交当年被他贪污的十万两白银,留做救济灾民之用。
亲眼看到阎廷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抬出了皇宫,最高兴的人当属太子殿下阎廷轩了。
虽然死对头的下场并没有他预期中的惨烈,不过罚俸一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六十大板,相信短时间内,阎廷昊这个混蛋是不会翻身了。
而阎廷昊能有今天的下场,还真是阎廷轩一手操纵下的结果。
早在上个月,肃县那边便传来消息,说去年修好的堤坝隐隐有断裂的痕迹,假如雨季真的到来,以这个堤坝的坚实程度,没可能防得住洪水的爆发。
阎廷轩本来可以早一步将这件事上奏到皇上面前,提早做防备的,可如果是那样,就达不到他预期中想要整治阎廷昊的目的了。
不管怎么说,一直受阎廷昊窝囊气的阎廷轩,终于凭着自己的小聪明狠狠给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只要他继续努力抹黑阎廷昊的存在价值,太子之位,也将会离那个混蛋越来越远。
就在阎廷轩和阎廷昊这两兄弟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顾锦宸的日子也比从前要忙碌不少。
他之前为了遮丑,脸上一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没想到一场比武大赛,竟让他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皇太后得知自己的干孙子不但身体痊愈了,就连生满脓疮的脸也恢复平整,变成了正常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让人将干孙子招进皇宫给她老太太瞧瞧。
“俊!真是俊哪!你们都仔细瞧瞧哀家的孙子,这模样,这气度,全天底下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围在老太后身边的都是她近身的宫娥和心腹,这些人都知道太后是打心里疼爱这个干孙子的,所以众人全都点头附议,口口声声说如今的顾小公子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
别说老太后被顾小公子的模样震得不轻,就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放眼望去,天底下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和顾小公子相媲美的男子。
最近一连承受太多人或质疑、或震惊、或艳羡、或倾慕的眼神,顾锦宸开始怀念自己戴面具的那段日子,至少脸上戴着一张面具,他可以不必被这些人当成怪物一样没完没了地盯着瞧。
可是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遭到了众人的否决,尤其是皇太后,开玩笑,自己的干孙子长得这么俊俏养眼,随随便便用一块黑不隆冬的面具遮住算怎么回事?
“皇祖母,相公这是害羞呢,您老人家应该体谅他初见天日的心情。毕竟前面十几年,他脸上一直都挂着一块面具,如今冷不丁没了遮挡物,就像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突然失去了似的,一时半会儿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