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幽连蒙带唬的一番话,把阮静兰给吓得脸色煞白,就连琉儿似乎也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她一头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小姐,这件事……”
她刚要开口坦白,被逼到绝境的阮静兰,突然起身,挥起手,对着琉儿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狠狠挥了一巴掌紧。
琉儿大概没想到小姐会突然挥手抽自己耳光,也不知阮静兰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琉儿那副小身板,竟被对方一巴掌给抽飞倒地,鲜血瞬间从鼻孔里穿了出来,喷了琉儿自己一身。
“呀!琉儿姐姐,你流血了!”
金珠宝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叫一声,随即又面带惊恐地看着揍了人的阮静兰:“二小姐,有话好好说,毒打奴才算怎么一回事?你看,你都把琉儿姐姐给打流血了。”
金珠宝这一招,摆明了在阮静兰的怒火上又添了一碗油。
阮静兰已经够窝火了,偏偏金珠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指责阮静兰是个暴力女,间接拉低了她的形象值。
阮静兰觉得自己在金珠宝这小贱人面前简直就是有口说不出,只能愤愤地将满腔怒火全都撒到琉儿身上。
“你这个贱婢,自打你进了映花轩,我把你当成亲姐妹一样来对待,没想到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敢来偷我的!我说好好的一个紫翡镯子怎么突然不翼而飞了,原来是被你这个小贱婢给偷走了。”
琉儿没想到她家小姐居然会在百口莫辩之下,直接将她当成替罪羊来责骂,她心里非常委屈,偏偏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驳了小姐的面子,只能忍下怒气,哭哭啼啼地跪下承认,自己是因为一时贪心,这才偷了小姐的镯子雠。
阮静兰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她将罪名落到琉儿的头上,当着阮静幽的面抽几个耳光再骂上几句,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
可不怕事儿大的金珠宝哪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二小姐,既然这个紫翡镯子是皇上赏赐的圣物,被琉儿姐姐顺手牵羊,就等于犯了觊觎圣物之罪,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二小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金珠宝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声:“琉儿姐姐,你也真是的,二小姐对待下人一向不薄,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自己的主子逼到这种地步呢?万一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一个当奴才的赔得起还是赔不起?二小姐啊,这样可恶的奴才,你可不能轻易姑息,不然她将来把你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你都没地儿哭去。”
金珠宝句句发狠,听着像是在指责琉儿的不是,可仔细一琢磨,阮二小姐也在无形之中被她给骂了个半死。
阮静兰原本并没把金珠宝这个小贱人放在眼中,可对方一口一个欺君之罪,砸得她几乎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如果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轻易放过琉儿,以金珠宝落井下石的脾气,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真的背上欺君犯上之罪。
阮静兰从来都不否认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况且她一心一意想要嫁进景亲王府,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如果因为一个紫翡镯子而坏了她的好事,对她来讲就实在是太过冤枉了。
想到这里,阮静兰突然发了狠,有句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琉儿对她来讲不过就是一个使唤丫头,就算真丢了性命,那也是为主尽忠,是她应尽的本份。
所以被金珠宝这么一刺激,她狠下心肠,直接下令,当着紫竹院所有奴才的面,狠狠打了无辜倒霉的琉儿一顿板子,这场戏才终于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经此一事,差点被冤枉成小偷的周嬷嬷感到十分后怕。她本以为自己只要尽忠职守,本份做人,就能过上安生太平的日子,却没想到人性是非常可怕的,就算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会为了利益,千方百计的过来算计她。
事后,阮静幽给周嬷嬷和紫嫣上了一堂“教育课”,严重警告这两个人,从今以后一定要尽可能的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再让别人有半点机会来陷害她们。
周嬷嬷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小姐,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虽然不能有害人之心,却绝对不能没有防人之意。今儿要不是珠宝从中解围,我这条老命,怕是要就此交待进去了。”
紫嫣也跟着点头应是,心中暗想,如果昨天被管家临时抓包去映花轩送口信的那个人变成自己,那么周嬷嬷的今天,说不定就是自己的结局。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不远处正翘着二郎腿磕瓜籽的金珠宝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二小姐的那个镯子,其实被藏在琉儿的身上?”
金珠宝吐了一口瓜籽皮,嗤笑一声:“说你是笨蛋你还不承认,难怪你一辈子都是给人当丫鬟的命。其实琉儿当时的不对劲儿,不只我看到了,我猜小姐肯定也发现了。”
阮静幽点了点头:“没错,这人吧,一旦要做亏心事,肯定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琉儿身上藏了二姐的紫翡镯子,所以总是下
意识地伸手在藏镯子的地方摸上两下。当二姐让她去周嬷嬷房里搜查,她更是紧张地捂着藏镯子的地方死抓着不放。而珠宝故意拦住她的去路撞了她两下,琉儿在失神之下疏于防范,藏在身上的镯子自然就这么败露了出来。”
紫嫣冲阮静幽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小姐,居然连这么细微的小动作都观察得出来,看来奴婢以后还真得跟小姐多学些本事,免得被人给算计了还傻呼呼的帮着人家数钱呢。”
紫竹院一片欢声笑语的同时,映花轩里却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
挨了一顿打的琉儿是被人用担架给抬着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的伤势极为惨重。
经大夫一番诊治,琉儿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未来的两个月,她怕是要趴在床上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