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吃过饭，就乖乖地留在办公室里，拿桌上的那盒回形针在排火车。
汪洋刚好午休，受好友的委托，在这给人看孩子。
“壮壮，你说你爸是不是偏心啊？自己跑到你妈妈店里去玩儿，也不带你。”
汪医生私下比较喜欢开玩笑，就连和小朋友说话，都是随心所欲的。
壮壮知道这位叔叔是什么德性，不急不恼的。
他还在低头专心用回形针布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因为我太小了，去店里也帮不上忙，还是留下来陪汪叔叔比较好。”
汪洋放下报纸，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家伙。
“嘿，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是关爱长辈的好孩子？你小子真行啊，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壮壮摸了摸自己的脸，天真地睁着一双大眼睛。
“我脸上没有贴金啊！汪叔叔，贴金就是贴金子的意思吗？”
汪洋头疼地扶额。
“行了，你自己玩儿吧，我跟你再聊下去，估计都要抑郁了。”
“抑郁是什么意思？是生病了吗？汪叔叔，你不是医生吗？那你给自己看病开药就好了。”壮壮一本正经道。
小家伙哪里懂得大人的话外之音，他们最多也只是抓住表面的字眼来提问。
何况壮壮才只有3岁，词汇量和知识水平都很有限。
“牧云……”冯清妍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
当发现徐牧云不在办公室，里头只有汪洋和壮壮这一大一小时，那失落的表情就很明显地出现在了脸上。
汪洋眼尖地看到冯清妍手里拿着个饭盒，“哟，特地来送饭呢？”
冯清妍拨了一下头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有，刚好买了些水果，既然牧云不在……”
不等她把话说完，汪洋便抢着开口。
“既然牧云不在，那给我和壮壮吃也是一样的，是不是，壮壮？快谢谢冯阿姨。”
壮壮不知道其中的复杂关系，只知道汪叔叔现在是他的临时管理者，听汪叔叔的准没错。
小家伙就冲冯清妍笑了笑，有礼貌地说：“谢谢冯阿姨！”
孩子都开口了，冯清妍总不能把水果又带回去吧？那也太小气了。
她嗔怒地白了汪洋一眼，就走到了小茶几旁边。
“壮壮，阿姨买了西红柿和葡萄，可好吃了。”
壮壮伸出手正要去拿，冯清妍急得大叫：“不行！！你洗手去！”
小家伙突然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当即把手缩了回来。
他怯怯地跑到汪洋旁边，抓住汪洋的白大褂。
汪洋赶紧搂住孩子，低声安慰。
“没事儿啊，冯阿姨就是担心你的手不卫生，会把细菌吃到肚子里，不是骂你。”
他一边安慰壮壮，一边朝冯清妍使了个眼色。
冯清妍也没想到会吓到孩子，连忙蹲在壮壮的面前，赔着笑哄孩子。
“壮壮，对不起啊，阿姨刚才太着急，所以声音大了点儿。阿姨跟你道歉，你不要生阿姨的气好不好？”
小家伙仰着头看了汪洋一眼，又看了看冯清妍，低着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你下次要注意啊！”
汪洋憋着笑，假装严肃地质问冯清妍。
“冯阿姨，听到没？下次注意啊！”
冯清妍被个3岁小孩牵着鼻子走，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汪医生，15床有突发状况，需要你去看一下。”
汪洋不放心地看着壮壮，小家伙却很懂事。
“汪叔叔，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爸爸，不会乱跑的。”
冯清妍也表态。
“你先去忙吧，这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孩子，直到牧云或者你回来。”
有大人的陪伴，汪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他摸了摸壮壮的头，“叔叔去去就回，你乖乖听冯阿姨的话啊！”
“知道了。”壮壮响亮地应道。
等汪洋一走，他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一点都没有要搭理冯清妍的意思。
“壮壮，要不……阿姨带你去买玩具呗？医院外面就有玩具店，有很多好看的飞机坦克呢。”冯清妍主动示好。
壮壮正聚精会神地把回形针扣在一起，“我家里有玩具了。”
冯清妍继续劝道：“你有的那些都是之前买的，旧了呀，阿姨可以给你买最新款的。”
“不用了，妈妈说，小朋友不需要那么多玩具，有几个就够了。”壮壮时刻把蒋南笙的话记在心里。
这也是蒋南笙一直坚持的教育方式，她还要求徐牧云也不能随便给孩子买玩具。
要玩，也是玩一些比较有意义的，比如魔方，积木之类的。
但冯清妍没带过孩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听了壮壮的话，只觉得蒋南笙太抠门，不舍得给孩子花钱，才编了个借口。
“谁会嫌玩具多啊？阿姨给你买你没有的，那样就不会重复了，你也能换点新的玩儿。”
壮壮还是摇头。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因为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
虽然还没上学，小家伙倒是把这些道理铭记于心。
这是蒋南笙的功劳，她平时和壮壮相处的时候，总会随时随地教孩子一些道理。
她疼爱孩子，却不会一味溺爱和纵容，都是有原则的。
冯清妍听到壮壮三句话都不离蒋南笙，心里就不痛快了。
“壮壮，你怎么这么听你妈妈的话呀？你妈妈也没上过什么学，她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壮壮终于抬头看了冯清妍，只是那眼神却是气愤的。
“不许你说我妈妈！我妈妈可厉害了！她会做漂亮的衣服，会做好看又好吃的饭团和蔬菜馒头，还给我讲故事！”
冯清妍嗤笑道。
“这有什么呀？如果你有新的妈妈，说不定比现在这个更厉害呢！”
小家伙被“新妈妈”这个词刺激到了。
“我不要什么新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你为什么要说我妈妈坏话？你是坏人！！”
壮壮前所未有的生气，“哇”一声就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