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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色的笼盖中,天守阁小阁高高的楼阁顶端,屋檐边角处金箔般的纹理闪烁着零星的光,屋檐下一袭紫色和服的丽人撑着伞茕茕而立。

是雷电真,她在等候谁。

在小楼长廊的另一端,空间明显出现扭曲,一抹璀璨的光焰明灭不定,白衣的少年神缓缓从光焰走出,炎光随之熄灭。

“你真的要与祂为敌?”雷电真回过头,表情颇有些告诫地说。

“你应该见过奥罗巴斯,虽然力量在魔神中并不强,不过它毕竟也是一柱魔神,它面对王座的审判都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愿。”

“奥罗巴斯面对我,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上衫昭月不为所动,平静的声音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他缓缓在雷电真的注视下,与她并肩伫立。

“唉,”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戏剧性地变得明媚起来,“既然你如此撞破南墙不回头,那我也可以认定你是我的盟友了。”

“实不相瞒,如果只有我一个,我是会顾虑的,不过我实在不想我的妹妹也跟着一起,成为天理的马前卒,提线木偶。”

“七之秩序的本质,就是一场养蛊,天之秩序就是王座驯化天地的大仪式,我能透露的就是这么多,此外的答案,你可以去西北方更遥远的大地去寻找。”

“那里才是魔神战争演练得最激烈的几个地方之一,”她留下这句话,之后就不愿意多谈,兀自摇着伞柄,对月遥望。

“多谢了,”上衫昭月知道,天理厉害到能仅仅凭借说出与他相关的事情,就能探知到那个谈论祂的存在,雷电真显然是有自己的布置和顾虑。

这种权柄,多少是纯粹的元素神无法企及的,它涉及到更隐秘的变化。

这种变化,也许就跟钟离的契约、雷神的永恒一般,是象征带来的额外权柄,所谓象征,可以用广泛认可度来类比,也可以以信仰为单位来计量,但并不完全归结于信仰。

因为不信仰钟离的人,可能也认可璃月推行的契约精神。

从象征中获取的力量,比单一的元素权柄更难,也更加强大,但本质上还是元素力的延伸应用,比如时间的千风。

常世大神的风中明确裹挟着时间的权柄,温迪的风中也有时间的权柄,千风神殿的铭文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常世大神并不等于温迪。

祂是在天之秩序时期就存在的古老神只,而温迪,说到底是七之秩序催生的新神。

况且就现在的魔神乱世,温迪还有没有击败高塔孤王都不好说,如此一来,他大概率是千风中的一缕,是微弱的一名风精灵。

月下风来,雷电真身旁的上衫昭月又乘着日轨离去了,从力量愈发强大之后,他的移动方式也愈发诡秘,几乎无法被拦截与发现。

西偏殿,粉毛没有像往常一样睡成死猪。

上衫昭月在看到烛灯还亮着的时候就感觉不对,扭头居然就对上了粉毛的死亡凝视。

她的面部垂落阴影,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阴恻恻地不怀好意,就像那种柴刀流游戏里,男主人公出轨后事情败露了那样。

时隔百年,还能记得这副经典场景,除却生命层次拔高后,记忆力清晰到能将三岁时的事情都逐帧还原外,还有此类的游戏经验过于丰富的原因。

“昭,你去找了,那个身材下做的雷电将军?”

“?”轮到上衫昭月懵了,他直接上去一个脑瓜崩弹下来,让陷入了某种不可描述状态的粉毛好好清醒清醒。

“孤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年纪还小,长身体的时候就好好睡觉,你不会是想变得富有吧?”

“我才不想变得富有!”富有这个词,似乎是撬开了什么开关,粉毛一个激灵,抓起枕头边的乳制品咕咚咕咚灌下肚后,她倒头就睡了下去。

上衫昭月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富有那么执着,只记得是某天粉毛缠着自己不睡觉,非要讲故事,这时候她的母亲珊瑚宫晴子就揽过了责任,说是要给她讲故事。

以上衫昭月的性格自然不屑于偷听,不过他的听力那是相当出色,大概就听到了被重复最多的关键词,叫在长身体的不早睡,年纪轻轻就会变得富有。

粉毛不想变得富有,于是只要提到这个,她总会早早地躺在铺好的床上躺尸。

在她消停下来后,上衫昭月明白自己是该考虑跨海西行了。

此时正值魔神战争的乱世,别看稻妻风平浪静地,那是因为雷电双子强强联合,周边的魔神又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货色,不出意外这片区域的胜者就是双子中的一人,大概率是擅长勾心斗角的姐姐。

西边是魔神战争打得最剧烈的地方,也是这片大陆争斗最频繁的土地,其中重头戏莫过于璃月等地区。

璃月有螭龙,有地脉龙祖,有旋涡的奥赛尔,怎觉得赶得及的话,他或许能再煮一次蛇羹。

遗憾的是,如今的大争之世,须弥的学者们根本不敢大肆走出教令院寻求真理,不然他非得找人买一卷地图,好好观察七国的具体方位。

好在璃月是穿越前早已划定的国家,在稻妻的西北部,隔着极其难以跨越的汪洋,期间唯一改善的,莫过于少去了雷暴的围追堵截。

第二天,上衫昭月从哭丧着脸的尖下巴男人那里拿到了遗迹守卫核心的制造方法,打算拿给阿布拉多自己捣鼓。

不过尖下巴男人在交出配方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他斗胆凑上前来,“尊敬的冕下,听闻贵国有本名叫日月前事的禁书。”

“日月前事……”上衫昭月摸了摸下巴,“是有这么回事,禁令也是我亲手下的。”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目光一下满是审视,气势也拔高,在西偏殿的屋檐下,尖下巴的男人更是觉得空气都隐隐凝固了起来,他如果撒开腿脚奔跑,可能跑不出几步就得像被琥珀封闭的蝇虫般连时间都被冻结。

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坚持拱手说,“我明白,冕下可能无法割爱,不过可否借来以观?”

“我们愿意就此付出代价,”他的态度诚恳,都不说要这书,只想借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