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看着眼前小女孩模样的法身，心道不知云霄娘娘原身是什么样子，这变化差别有些大，让他绕了几个弯才猜出来。
虽然云霄娘娘刚才说话算是道歉，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石矶娘娘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截教站出来说句话，什么同门情谊，他是不太相信的。
人都被打死了，你们还要忍气吞声，这还叫大罗神仙？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阐教，那时候自己修为基本等于没有，几次差点被识破，不还是做了？
虽说这在他看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那段时期，他也是很寒心，这也是他后来一直没去截教摇人的原因。
谁知道石矶娘娘之死，截教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
在他心目中，截教可能好好面子，好义气，但绝对不是一块铁板。
尤其是为石矶娘娘报仇，可就难说了。
要是自己去找人，碰到个心向阐教的，就相当念临阵叛逃的长耳定光仙，把自己卖给阐教，自己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鼻孔里哼了一声。
石矶娘娘和他呆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头也不回，反手打了他一肘。
云霄娘娘是个聪明人，这动作自然瞒不过她，她看到蔡云一脸激愤的样子，对石矶娘娘道：“你这徒弟，倒是挺有性格，就是凡事不过脑子。”
蔡云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下子冷笑道：“确实，我也就是个小小神仙，比起同门死了，吵个架就算完事的大罗神仙，养气功夫确实差得远了。”
云霄娘娘眼睛眯了起来，对石矶娘娘叹道：“你这徒弟，可真是能得罪人啊。”
石矶娘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我很喜欢。”
“另外，他不是我徒弟了，只是道友。”
云霄娘娘一怔，随即听明白了，脸上有些惊讶：“你这顽石竟然也开窍了，你这劫，比我来得还早啊。”
蔡云没有听懂，“什么劫？”
石矶娘娘脸上飞起一朵红霞，反肘又打了蔡云一下。
她对云霄娘娘笑道：“怎么，红尘不圆满，你非要等着？”
云霄娘娘摆摆手，似乎不愿意谈这个话题，说道：“我的事情先不提，你现在怎么打算？投胎？凝聚肉身？还是返本还源？”
石矶娘娘道：“我想都试试，走不通再说。”
云霄娘娘道：“你的原身灵石，师父好像和元始天尊提过，貌似他要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松口。”
蔡云忍不住火气，“她也是截教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连复活的机会都不给？”
云霄娘娘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圣人的恐怖，圣人之下，我们都如蝼蚁一样，说的话都没什么分量。”
蔡云明白，这就是自己不愿意入三教的原因了，天道大势之下，几个弟子的死活都不重要，圣人在上，一个人很难有所作为。
圣人圣人，圣在哪里？
他冷冷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什么，她如何转生，我自己来做。”
云霄娘娘笑道：“你都不是她徒弟了，怎么还这么热心？”
蔡云一愣，是啊，上次天庭封神台上，石矶娘娘为了不让他有顾虑，和自己断绝了师徒关系。
从那以后，自己和石矶娘娘就是对等关系了，自己是为了什么，一直执着于此呢？
云霄娘娘看他神情，脸露嘲讽之色，“还不就是因为你对她有色心？”
蔡云这下子彻底被引爆了，“你大罗神仙白修了？这么龌龊？”
“没错，我就是喜欢漂亮女仙，人之天性，有错吗？”
“你们整天修行，修得一点人味都没有了，修仙一定要全部灭绝人性？谁定的？全灭了那还是人吗？”
“我不喜欢阐教粗茶淡饭，我不喜欢截教毫无原则，我更不喜欢西方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不行？”
“你们三教要是哪一方道义圆满，早就把其他两教合流了，何至于到现在？”
“我就是一个凡人，一个不会修养心性，炼不了气的炼气士！”
“我也没什么崇高目标，我修自己的道，碍着你了？”
“我的道很简单，就是公平，公平，没有公平，我就自己去要！”
蔡云把普贤真人的法宝往小女孩手上一扔，说道：“救命之恩我记住了，日后必定相还，告辞！”
他拉住石矶娘娘的手，往回飞去，“走！和她没什么好讲的！不喷她，她还没数了！”
石矶娘娘回头给了云霄娘娘一个抱歉的眼神，却又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还真是不会觉得枯燥啊。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好半天云霄娘娘才反应过来。
我被喷了？
什么情况？
多少年没遇到这种事情了？
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刚才还救了你，你还没感谢我吧？
貌似师父让我带的话还没给两人说呢？
怎么办？追上去？
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在风中凌乱了。
石矶娘娘看着蔡云拉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冲飞在前面，突然笑出声来。
“我这姐姐是道德之士，不知道有些事情的阴暗，那话当不得真。”
“我知道。”蔡云闷声道：“但是你被烧死之后，截教上万神仙，就没人站出来为白骨洞几十条人命说句话，我一想起来，就很不舒服。”
石矶娘娘摇摇头：“你不知道元始天尊的可怕，他在某种意义上和你很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是教主，谁敢去惹他，也就是你这种不怕死的，天天想找他报仇。”
蔡云知道，可能他的道行，永远也达不到元始天尊的水平，这仇是很难报的。
他闷声道：“那你的仇？”
石矶娘娘说道：“如果我不想报仇了？你又如何？”
蔡云一怔，在云头停了下来，回身看着石矶娘娘。
他开口道：“你到底是不想报仇了，还是不愿意把我拖入报仇的危险？”
石矶娘娘看着他，笑意盈盈，“有区别吗？”
“这一年多来，我跟着你红尘历练，经历事情之多，远超我过去几百年经历，我知道你有多辛苦，要真是为了女色，那么多活着的女仙不香吗，非要拼着性命复活我？”
蔡云有些汗颜，心道都很香，我是成年人，不做选择。
他强笑道：“刚才是我无能狂怒了，我境界太低，谁都打不过，光说话是报不了仇的。”
“但一想到封神大劫就要来了，好多事情都来不及做，也没能力去做，偏偏有能力的在旁观，就上头了。”
石矶娘娘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年多修到神仙，你还慢？三教天庭你都打了个遍，也就我那个姐姐不知道你的厉害，别管她。”
隐藏气息跟过来的云霄娘娘咬牙切齿，一对哔男女，竟然还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