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包括金丹中的石矶娘娘，都是一惊。
杨戬看着玉鼎真人，疑惑道：“我听闻十二仙向天庭称臣，师父你们怎么可能还在封神榜上？”
“十二仙，不是昆仑十二金仙，是十二仙首！”蔡云道。
玉鼎真人惊讶地看着蔡云，“这你也看出来了？没错，我不知道十二仙首都有谁，但是老师应该是在其中的。”
“我们十二师兄弟，在不在榜上我真的不知道，但据我猜测，石矶娘娘应该是不在榜上的。”
其他人都是一怔，石矶娘娘也瞬间竖起耳朵，她对此也有很多疑问。
玉鼎真人见两人都看着他，说道：“一个截教金仙而已，这样水准的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石矶娘娘暴怒，十个你个头啊，信不信老娘复活出来弄死你！
但一想到她连太乙真人都打不过，又有些泄气。
玉鼎真人道：“石矶娘娘这样的金仙，截教虽然不多，但百八十个还是有的，为什么单单要杀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要是在榜上，大可以等建了封神台，挂了封神榜再杀，何必这么着急?”
蔡云点点头，这就是逆推法了，石矶娘娘必有死在封神榜之前的取死之道，只怕真正的原因，只有元始天尊才知道。
“况且石矶娘娘其实走的是道德证道，她与世无争，朋友不多，道德却有一些，这样的人，要不是有必死的理由，我阐教也不会这么急着杀他。”
众人都是无言，拉帮结伙的不好杀，石矶娘娘这种孤家寡人的却是死的悄无声息，也没见谁帮她报仇，这真就是欺负老实人啊。
玉鼎真人突然面色一变，整个房间笼罩着仿佛无穷的威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遗言？”
蔡云笑道：“你也别吓唬我了，我也不是来送死的。”
玉鼎真人连斩仙剑都没拿，空着一双手，要是想杀他，早就不费那么多话，直接动手了。
玉鼎真人气势一下泄了，知道蔡云早就看明白了，道理站在他那一边，自己就是把他杀了，也只能是道心蒙尘，徒增烦恼，这样下去别说斩三尸了，三花五气都可能败了。
蔡云自从离开玉泉山后，东海走了一圈回来，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玉鼎真人长叹一声，说道：“我该说不该说都告诉你了，我玉泉山一脉，杨戬还有些前途，余下人等，也只不是封神大火的薪柴。”
他突然下当了决心，道：“你把门外那些人都带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玄黄大陆来了。”
蔡云一怔，杨戬拍着他的肩头。“师弟，这些师妹就都交给你了。”
蔡云这点上倒是求之不得，他灵地缺人，玉鼎真人想要留一支香火，两人也算一拍即合。
他笑道：“照顾师姐，义不容辞，但路途遥远，师父不给点盘缠？”
玉鼎真人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这些女弟子修为虽然不行，大部分也就止步于地仙之姿，但是炼丹水准在玉虚宫一脉中，都算排得上号的，你还不满足？”
蔡云大汗，他看出来了，玉鼎真人是真的穷！
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在死撑。
他看着玉鼎真人，一言不发。
玉鼎真人无语，一咬牙道：“也罢，我没别的本事，还有压箱底的东西，虽然鸡肋，你要学便教给你好了。”
半晌，蔡云从金霞洞中走出，神色郁闷，杨戬跟着出来，也是神色古怪。
玉鼎真人的底牌，说是有用吧，是真的不错，但是要是可实用性，是真的让人吐血。
玉鼎真人原是上古玉鼎得道，经过无数天地烘炉锤炼，自然精于淬炼之道。
所以玉泉山一脉，炼丹水平都是很高的。
而和炼丹一脉同源的，就是炼器，也就是是所谓的祭炼法宝。
蔡云刚听到这个的时候，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这难道不是最实用的法门？
等到玉鼎真人拿出本书，指点他几句后，蔡云顿时有些泄气。
炼器之道是真的，材料再难找，也总归会找到。
然而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法宝为什么会这么少了。
一般放入材料，淬炼打磨，炼出的是法器，法力催动，打出去就算完事。
法宝则不同，内含神识，使得法宝有灵，可发挥种种神通，万般妙用。
而要炼出真正的法宝，则需要炼入神念，也就是修道之人的神识。
这不是平时使用法力的神识消耗，是硬生生分裂出自身神识，炼入法宝，分裂出的神识越多，法宝越是强大。
关键是，这分裂出的神识，对于修士而言，是永久性损失掉的！
听到这，蔡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炼人吗？谁会心甘情愿这么做？
怪不得世上法宝那么稀少！
想到那些自己祭炼法宝给徒弟的师父，真的是大爱无疆啊！
那些顶级的法宝，是不是有大罗神仙，甚至是圣人，以身炼宝而成？
他摸摸怀里两本书，一本炼丹，一本炼器，不管怎么说，玉鼎真人给的，算是玉泉山的传承了。
杨戬走到众人面前，直截了当说了玉鼎真人意思。
众女修都是一呆，她们却没想到，玉鼎真人如此决绝。
她们明白玉鼎真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必然已经无法更改，依次到金霞洞口跪拜，感谢玉鼎真人多年教导之恩。
然后她们开始打点行囊，收拾这么多年来的各种收藏积蓄。
蔡云和杨戬站在与玉泉山上，看着残阳如血，两人都有些沉默。
蔡云看着杨戬，看似光明磊落的他，其实也有不愿意提起的经历，只是这个世上，大家都身不由己，面对各种灾劫，又谁能秉持本心，永远都不犯错误？
蔡云率先打破沉默，“没想到你当我师兄之前，却还当过我另外一个师兄，这上的事情，有时候真是奇妙。”
杨戬苦笑道：“别提了，我第一次做如此违心之事，在你真正的师兄碧云面前犹豫了一下，才让他逃走，不知所踪，也许在我心中，还是不愿杀一个素未谋面的无辜之人吧。”
蔡云点点头，他那没见过面的碧云师兄，才是个大问题，他竟能趋利避害，躲开必死之劫，不知道是倚仗了什么。
自己身怀道图，最后石矶娘娘拼死相助，才逃出一劫，自己那碧云师兄，靠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