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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海城最冷的天,海面上弥漫着雾气,只有一轮冰凉的圆月挂着。

云安安穿成了一条鱼,或者说是世界上最后一条美人鱼。

她穿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小鱼苗无比怀疑人生,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海底兢兢战战生活了十九年,云安安从大西洋游到太平洋,没有遇到一个同类仿佛灭族了,但是脑海里不时传来的声波,又告知云安安是有同类的信息,她闷的快疯还好自带天赋点能和动物鱼类交流。

人鱼是大海的宠儿,在海里云安安就是天生王,活的还算自在痛快每个人鱼脑子都有传承,云安安也不例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换个灵魂,先祖的传承断断续续至于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他人鱼。

今天是一年里少见的月圆之夜,根据海鸥的说法和传承人鱼的记忆,古时人鱼会在这天里寻求先祖的庇护。

在礁石上歌唱呼唤自己族人,当然也有遇过不怕死的渔船经过,船只水手无一生还。

云安安小心翼翼的探水面,等待着族人歌唱召唤。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的族人是海洋的霸主,而到了她这代就是个渣渣整个人脆的像碎冰冰。

太想吃雪糕辣条了,她已经吃了十几年的生鱼天天追着鱼啃,无聊的时候只能捡捡垃圾玩无趣到让人发疯。

云安安小心翼翼的趁这浪打浪,借力坐在黝黑的礁石上,硕大的尾巴摆在石头上。

看着空中巨大的月亮,云安安等了等,突然间感觉有点不对劲。

潮水如蚁群般迅速的退下,空中的明月被黑色的云遮住。

云安安明显察觉到不对劲,刚反应过来潮水已经退了下去,就怎么莫名其妙的搁浅了。

云安安懵了这下完了,这潮水怎么退的那么快,传承里没有交代这段,按道理来说这次涨潮不应该到早上才退的吗?。

精致的鱼尾巴闪着银色的光,云安安头疼的想这下怎么搞,等在涨潮估计是早晨太阳升起。

她要晒成鱼干了,穿越不算离谱,穿越后不是人也不算离谱,变成鱼干就离谱了,她不是人鱼公主吗?

云安安崩溃的想是明天被晒成鱼干,或者脱水致死被人发现然后上社会新闻,被研究人员解刨然后拍探索纪录片,还是自己一点点的牺牲尾巴挪回去。

突然间云安安感觉有人在靠近,变成人鱼后她的五感更加的清晰,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不及思索和反应,精致如喇叭裙的大尾巴掉在的柔软的沙滩上,细细的沙砾钻进鳞片深处又疼又痒红肿一片。

云安安整个人都躲在了锋利的礁石中,整个人都快缩进巨石的缝隙中。

好在石头的缝隙够大,身体没有挨着贴在石头上的藤壶贝类。

白皙柔嫩的手臂无声的砸在粗糙的沙粒中,擦的皮肤生疼细细血丝粘着沙砾。

云安安整个人慌的不行,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就要被切片研究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云安安也越来越慌整个人缩的严严实实。

整个人高度警惕的望着周围好像没了动静,云安安心跳了跳一束光突如其来照在了她的脸上。

云安安被灯光刺的眼睛生疼,完球了这下。

没有灯光的荒滩耳畔是凌冽刺骨的海风呜呜作响,黑色的皮鞋陷进刚刚退潮的烂泥里,铺面而来的腥气让檀革水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心血来潮的,想起早上考察的这片待开发的荒滩。

A市北边靠山南边靠海,海洋资源及其丰富这次和地方合作的开发计划,也划入了这片荒滩海洋是人类最后的狩猎场。

檀家虽然远在帝都但是也盯着这块肥肉,远方的礁石上闪这稀碎的光芒,檀革水没有在意退潮的海滩,总是有一些会发光的藻类和浮游生物。

刚想离开不远处的礁石隐隐约约有些异响,檀革水打开手机灯慢慢靠近。

一个女孩缩在两块礁石的缝隙下,乌黑发长发湿漉漉盖在胸前遮住了无限的风光,一张漂亮的极致的脸女孩还在往缝隙里躲藏。

这一幕极大程度震惊到檀革水,他对上一双泛着水光无助的黑眸。

檀革水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不知所措,云安安被光照着眼睛发涩,心里慌的晕头转向。

完了她的尾巴她要被切片了,才发觉她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一双白皙纤长的双腿。

还来不及高兴,檀革水先一步将外套裹在少女身上,把人抱出来云安安挣扎的要下来,想开口发现她没有声音。

虽然她穿越以后也没能有声音,但是如今腿都有了为什么不给她声音啊!

檀革水将人竖着抱起来,厚实的手掌扣住纤细的腰指尖一片冰凉,怀里的人还在不断挣扎,不假思索大手紧扣住,云安安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开。

檀革水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偏僻的荒滩,会出现一个全身一丝不挂的少女,怀里的身体透着冰凉的气息蔓延在两人之间,仿佛在抱着一块海水冻的冰。

沿海大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特助李应无奈的在车里等着老板回来,手里的公文包放标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半夜心血来潮跑海边,早上事情不是已经敲定了,忽然他看见老板好像抱着一个女人过来,走进一看李应吸了口气,一个女孩身上裹着老板的西装外套。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檀革水迅速单手拉开车门,将少女放在后座将车上中间的隔板升起,隔绝旁人的视线。

“李应去警局,在找人送一套衣服来暖气打开”沉稳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有条有理安排下李应莫名其妙听出了一丝急躁。

云安安无比崩溃,她只是晒晒月亮顺便祈福,居然被人给捞回去了重点是说的话她还听的半知半解,跟普通话一样但是就是莫名其妙听不太懂。

云安安小心翼翼的掀开笼罩在头上价值不菲外套,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两人四目相对,云安安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线条硬朗的下颌线。

她居然被人捡回去了,还是一个长的还可以的男人,云安安看着渐行渐远发的荒滩内心无比自闭。

檀革水压下内心的悸动和猜测,看向坐在真皮座椅上的云安安,身上裹着他的外套,一双修长柔嫩的腿上布满细细小小的伤痕,沾满了沙子。

一双杏眼镶在精致的小脸上多了些不可言说的风情,低着头将那张媚到人骨子里脸藏在了阴影下,海藻一样的黑发覆盖在白皙骨感的背上。

双脚被一双大手握住,云安安本能想要挣扎,但是腿偏偏就动不了。

云安安有点崩溃男人捏着他的腿有点疼可她说不出来话,腿也动不了。

好在檀革水意识到捏疼了放开,白皙的腿上出现一道红印,檀革水没有想到那么轻的力度,也在少女的腿上留下痕迹。

云安安不敢乱动身上只有一件带着男人温度的外套,现在她无比被动连基本的沟通都难。

黑色的车辆停在的警局,李应没有立刻打开车门,一边等待的同事递上了一套衣服。

檀革水接过助理的衣服,礼貌的放在云安安旁边,然后缓缓的关上车门反锁退了出去。

云安安谨慎的望了眼空无一人的车辆,伸手拿起来给她准备的衣服。

现在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陌生人看光,要不是她的腿没有知觉,差点就羞耻的脚趾抓地。

她堂堂海洋霸主沦落这种境地,好在她还留着前世的记忆,穿个衣服应该是不成问题。

半响后云安安崩溃的看着,自己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不是吧变成人后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云安安泄气的看着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裙子怀疑人生。

檀革水绅士的在外面等着,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许久后不见车内人有反应。

一旁的李应和助理也在等,檀革水打开车门,一眼就看见少女无处安放的手,一脸沮丧的看着身上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扣子被扣的乱七八糟,露出白皙的香肩,背上一对漂亮无比的蝴蝶骨海藻一样的湿发,长到腰间整个人如同深夜里引诱水手的海妖。

见他进来警惕的望着她,檀革水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助理,见两人转身背对车门收回视线。

“你不会穿衣服吗?”微凉暗沉的声音响起,语气满是笃定,云安安有些崩溃到她耳朵里,就是只听懂衣服两个字。

像是在脑子装了一个屏蔽器一样,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

来的路上云安安翻了翻脑子里祖宗的传承,毫无意外没有答案。

云安安只能祈求先祖面前的男人是好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一双含水的杏眼无辜的看着檀革水,身上穿着乱七八糟的浅绿色裙子。

一疑似聋哑腿部残疾的少女,在寒冬腊月里一丝不挂出现空无一人荒滩谋杀吗?

檀革水纵横商场数十载,谈判桌上的对手数不胜数,如果没有人发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测。

檀革水面色如常的将少女的背后的拉链拉好,修长的手指拂过光滑细腻的后背,云安安跟个洋娃娃一般被人摆动,内心无比自闭又无可奈何。

一旁的助理见檀革水抱着少女出来,也来不及想跟上去开门。

值班的民警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

民警上前询问基本情况,“在海滩上发现的吗?腿部残疾。”

“嗯,可能是聋哑人发现她以后没有听见她说话”

民警大致了解后,不知过了多久,云安安在一旁冰凉的不锈钢椅子上昏昏欲睡。

檀革水在和民警做笔录,抱起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女孩,乖巧的像只猫。

此时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云安安不舒服的窝在檀革水的怀里蹭了蹭,檀革水压下了心底的悸动和疯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