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用巨大的手掌接住了玉石。
也不见任何咒语的念动,自然魔力不断涌入其中,玉石上很快就释放出了一阵阵柔和的翠绿光晕,很快也舒展开了。
只从表面来看,整个过程,与亚罗激活时候的效果相差无几。
但很快就不同了。
在自然之力的调动下,只见周围一圈圈的树木开始不断的晃动,随伴着树叶‘沙沙’作响,微弱的自然魔力以一种神奇的频率开始层层扩散。
还没有过去多久,高大的橡树停下了鼓动的魔力,树瘤凝结的大嘴发出嗡嗡的嗓音:“西北方向、约五十里距离。”
西北方向?
亚罗沿着橡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估算了一下——大致在佩兰庄园附近。
他来不及多想,接过收缩的玉石,一飞冲天,丛林中回荡着一句冷酷无情的话:
“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我会回来铲平这片森林!”
看着天空中逐渐细微的身形,橡树粗犷的面容开始溃散,它却浑然不顾的幽幽叹息,低声私语着:“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遇上的……会是他呢?”
……
清澈澄碧的天空下,树海浩荡无边。
温和的阳光,将沉寂了一个寒冬的森林唤醒。
丝绸般的暖风吹拂过娇嫩的花蕾,蛰伏的春虫低鸣着叫唤。
猕猴跃进、花鹿跳动、成群的鸟雀在半空中旋转着起舞。
饥肠辘辘的棕熊也在此时醒来,阴暗处的花豹也悄悄探出了利爪。
可很快,
万物勃生的场景, 被空中响彻的一股奇异声音打破。
声音呼啸着逼近, 将起舞的鸟雀们吓得四散逃逸。
不等丛林中的动物将身形藏好,天空中一道金光就在刹那间纵过。
只留下一条笔直的灰白色雾线。
五十里的距离不算太近, 这对于用魔打术赶路的亚罗,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往日中开启了魔打术后,很快就能迎来战斗。
但在此时,不断映入眼中的, 只有单调乏味的树木丛林。
就如同举剑环顾四围, 却不见任何敌人,有一种空有一身气力,却无法宣泄出去的憋屈。
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在他的心中不断滋生。
往日中, 这种毁灭的情绪与对敌的战意混淆在一起, 使得亚罗无从辨别。
甚至有些时候,还以为自己在进入战斗状态后,会陷入较为癫狂的情绪, 那都只是正常状况。
而在此时,亚罗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过,深渊之力对情绪夸张影响的程度。
这是能让和平者变得嗜战。
能让狂暴者无血不欢的恐怖情绪增幅!
也难怪深渊能量的力量那么强横,巫师们窥探了如此之久,却依旧没能寻到合适利用的办法。
毕竟,魔打术可只是间接利用,这样都会对自身情绪产生如此严重的影响。
那些直接利用的深渊术士的心态情绪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三观早已建立, 并且对比原居民还和平很多倍。
如果不是有着幼年时直面邪神的多年经验, 心灵耐力早已磨炼了出来。
亚罗估摸着,自己恐怕也会因为情绪上的大起大伏, 最终变成一个疯子。
玩火者必遭自焚!
“最近……在对敌人类的时候, 还是要尽量避免使用魔打术了。”
避免使用的原因,不单单因为魔打术的负面效果, 更主要的原因, 还是伊恩的那封信。
那封信可以看作一个提醒, 一个信号。
一个其他人已经看出了魔打术弱点的危险信号。
如果真按照伊恩所言, 向开启魔打术的亚罗,使用最简单的圣光法术会发生什么?
魔打术崩溃?
错!
魔打术的本质是约束深渊魔力, 让深渊魔力依照自身所需进行流转,其过程类似核电站。
如果扰乱了核电站的运行又会发生什么?
核电站由于有着众多的防御措施, 一般情况只会出现核泄漏。
而魔打术被扰乱之后,将可能出现的会是——核爆!
“魔打术就如同将火药堆积在自己的身体上,只需要点滴火星,就能让自己化作一枚自爆炸弹。”
“那种简单的法术,制作成简易的附魔器械也不难吧?”
“如果有人将这种东西丢给普通人,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对自己来上一发……”
想到那种后果,即便情绪依旧亢奋,亚罗也不经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要强调普通人?
对敌超凡者,亚罗不可能不防备别人的法术。
再强大的法术, 打不到人也一样没用。
感受着两侧呼啸的风声,亚罗心中暗暗定下一个短期目标。
——提升自己核心实力的同时, 也要抓紧时间,制作飞行铠甲出来。
正式巫师的单人破坏力只相当于迫击炮,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强的震慑力?
关键就在于飞行!
能够飞行的迫击炮又是什么?
是翱翔的轰炸机!
前世单是飞行员的培养费用就是几个亿, 这种价格如果用来武装坦克,足以多出几十上百辆坦克!
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驾驶战机,或许就能干掉航空母舰, 而再多的坦克对此也能叹为观止。
这就是机动性和战略意义!
刀剑之内才有和平,有了和平,才能安心发展自身。
魔打术要隐藏替换,就必须尽快拥有替代的能力。
“等时间差不多了,也可以去伊恩那里看看,看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又是什么。”
“如果效果真的可以,自己也不是不能抄作业。”
“毕竟……魔打术只要随便穿一个铠甲就能使用,所需的成本,可比专门制作飞行铠甲便宜得太多了。”
时间,就在亚罗抗拒着狂暴的情绪,维持着理性的思维, 胡思乱想中度过。
下方森林逐渐稀疏,逐渐步入了人类活动的区域。
……
“呸!”
一颗染血的牙齿被班森吐了出去,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 丢出手中柔弱的女孩,面无表情地冷喝:“绑了她。”
残败的树木枝条中, 一位位断臂残肢的重甲士兵不断的哀嚎。
看着丢置在空旷地面的女孩,外围的士兵们颤颤巍巍,却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她的手已经被我折断了,你们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