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高祖铭言之凿凿地说铜佛已经被送到省博物馆展出了,你觉得他是还来不及将铜佛送上去呢,还是准备自己私吞?”苏振辉瞪大了眼睛问我。
“不可能,这不合规矩,文物都是国家的,绝对不可能允许有人将它藏在自己家里的地下室,即使他是博物馆文物局局长也不行!”我边说边伸手推开木格子里的玻璃窗,将那尊铜佛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仔细观察。
“大明宣德年制!”苏振辉指着铜佛底座的铭文激动道,“绝对不会错,我敢肯定,这绝对就是高美霞挖到的那尊明代宣德鎏金铜佛!高祖铭想占为己有!”
“这是关键的物证,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我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铜佛喃喃道。
“老张,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我白了苏振辉一眼,“那有什么用?你觉得像高祖铭这样有权有钱的大贪,摆平几个警察很难吗?”
“那你说怎么办?”苏振辉想了想觉得也对,顿足道。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沉吟了一会儿,侧目一看茶几,旁边摆着一份报纸,上面一行大字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市大兴县明代墓葬群考古现场文物展览今开幕。
标题下还用黑色的圆珠笔划了两道粗粗的直线。显然看报的人很重视这条新闻。
新闻报道内容大意是说大兴县的墓葬群出土文物已经在省博物馆展出,引起了各考古专家的极大兴趣,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前去参观。
报纸半摊开着斜搁在茶几上,我敢肯定,这看报的人必定是高祖铭本人无疑。
“你看看这报纸的新闻说了什么!”我摆正茶几上的报纸低声道。
苏振辉凑过来一看,马上叫道:“这有图片!”顺手一指报纸下端,一张铜佛的高清照罗列在陈列文物的首位,旁边标着一行小字:明宣德年鎏金铜佛。
照片上的铜佛和我们眼前的鎏金铜佛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你说,它们两个哪个才是真的?”我指着报纸上的铜佛照片和眼前的鎏金铜佛沉声问苏振辉。
苏振辉摇摇头,茫然道:“这个,我不知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冷笑道:“老子敢肯定,以高祖铭那家伙的尿性,他家里这尊铜佛才是真货,送到省博物馆的,肯定是他伪造的赝品!”
“可是,这不能啊!高祖铭不怕上面的考古专家看出真伪吗?”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专家,砖头的专家也不少!”我白了他一眼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也不能报,就算我们知道真相,别人会相信我们吗?”苏振辉忍不住顿足。
我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拿走!”
苏振辉吓了一跳:“那我们不真成了小偷了吗?这尊铜佛还怎么见光?怎么上得了台面成为物证?”
“我们只是两个学生,在任何公开的场合,都不可能斗得过高祖铭这样的人,打蛇打七寸,我们拿了物证,办法可以慢慢想!”
“不行,我们已经被陈浩淼他妈告到法院了,你难道还想多一项入室偷窃的罪名?”苏振辉低声吼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把这里的一切拍成视频,放在网上……”
“那谁敢保证视频里的东西都是真的,高祖铭完全可以抵赖过去……”
我们正争执不下,忽然一个声音道:“你们在吵什么?还嫌不够大声吗?你们不会以为这里真是你们家吧?”
我们吓一跳,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红衣四眼。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地下室的椭圆门前。
“你差点没把我们吓死!……”苏振辉拍拍受惊的心脏道。
红衣四眼的身影猫一般钻了进来,抬眼一看四周,忍不住啧啧赞叹:“不错,原来还有个地下室,惭愧,看来上次连我都看走眼了!这些应该都是真家伙吧?你们争什么呢,东西很多啊,还不下手,主人家就要回来了!”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开始手脚麻利地在红木架子上扫货。
我灵机一动,忍不住伸过脖子,在苏振辉的耳旁耳语了几句。苏振辉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红衣四眼,低声道:“这、这成吗……”
说话间,红衣四眼嘿嘿坏笑着伸手来拿茶几上的鎏金铜佛:“这个你们不要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抱起茶几上的鎏金铜佛,赔笑道:“对不起,前辈,我们就看上它了!”
红衣四眼显然也不懂什么古董文物,嘿嘿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多拿几样,只要有一件是真的,那就发了!”
边说边又在红木架上拿了几件铜器装进手中的袋子了。为了不让红衣四眼怀疑,我们也不痛不痒地拿了几样东西装进衣兜里。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准备撤退吧!”红衣四眼看看时间低声坏笑道。
“知自知彼,百偷不殆!前辈真是江湖老手,佩服佩服!”我挑起大拇指,假装一副赞美表扬的样子。
“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红衣四眼得意了挥挥手,一猫腰,三步两步上到地下室的门口,轻轻推开门,回头对我们招招手,闪身出去了。
我和苏振辉紧跟在红衣四眼的身后,悄悄爬出后花园的栅栏。看看四周没什么人,红衣四眼得意地咳嗽了一下,大摇大摆地沿着别墅门前的道路向西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