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婵同样看着杜大用一动不动。
“二十多年了,你从来没有放下仇恨吗?”
杜大用有些感慨的朝着韩明婵问道。
“放下?我怎么放下?我这辈子成为这样是我的错吗?是我咎由自取吗?你别高高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父亲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一辈子任劳任怨,背朝苍天面朝黄土的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养育了我和我大哥一对儿女,我们一家得罪谁了?”
“我大哥可以慢慢放下仇恨,我不行!从我砸死我母亲那一刻,我就已经当我死了!你说的追诉期我不懂吗?我也懂好不好!再说了,我们两个的谈话,你就算录了音也没用,我妈的尸骨在哪里你知道吗?只要我不说,谁敢定我的罪?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女疯子!一个可以把玻璃当糖吃的疯女人!”
“我每天收听广播,看电视,只要我乖乖听话,而且非常懂礼貌,医生护士给我吃的药你以为他们会监管着看我吃下去,你今天就算知道了我是装的又如何?你可以现在出去问问医生和护士,你如果说我装的,他们还没发现,你觉得你说的有人信?别看你是个警察,放下你的权力,你在我眼里其实也很幼稚!”
杜大用听着一点儿都没办法反驳,因为韩明婵说的完全都是真实的。
只不过这种隐忍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韩明婵,二十多年,从天真少女,到满头白发的中年妇女,这期间要忍受多少常人不能忍受的孤单,寂寞,还有内心无时无刻煎熬她的仇恨。
“你是个有能力的警察,如果能做到将那些人绳之以法,那么我这里可以告诉你,我肯定会出院,至于我出去以后怎么办,那再说!如果你还是屁用没有,只是来这里显摆你警察的身份,那么六年以后,就是我韩明婵的报仇之时。”
“韩明婵,你留下证据了!”
杜大用突然就笑着和韩明婵说道。
韩明婵一下就把手里的梳子攥的非常紧,很快手就被扎出了血。
“你是来想着办法套我话的吗?”
“韩明婵,你的手?”
“这个重要吗?我的梳齿有四根铁齿,到了五根铁齿的时候,就是我出去杀人的时候。我如果连这点痛都忍不了,我还有胆子出去杀人不成?我只想知道,有证据能如何?没有证据能如何?”
韩明婵一边说着,一边把梳子梳齿对着外面了。
杜大用眼睛眯了眯,看着韩明婵的手说道。
“一言不合就准备杀我?还是准备自残来陷害我?”
韩明婵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复杜大用的话。
“韩明婵,如果有证据,我请你交给我,我不会说什么赌咒发誓那样的话,我只会告诉你一句,我会秉公执法。”
“我可以承认我们的队伍里面一定会有不良的存在,但是大部分像我这样奔赴在一线的刑警,还有很多有担当的普通民警,都是很不错的,大部分还是能够尽职尽责的!这是我的警官证,你可以拿去看看,我杜大用可以自豪的说一句,从我成为一名警察开始,我就没有愧对过这个证件!”
杜大用说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顿挫。
韩明婵打开杜大用的警官证看了看,不过眼睛里面开始闪耀出光芒出来。
“你今年27岁,正处级副局长,你爷或者你奶,你爹或者你妈,干啥的?”
“韩明婵,不是所有有职务的警察都是靠着长辈或者父母的,我杜大用是靠着屡破大案要案才让上级组织看到了我的能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所以我只是告诉你,我一定会秉公执法。”
韩明婵把警官证还给杜大用说道。
“证据我有,但是只能给你一部分,这一部分足够可以让傅友君绳之以法,我目前出去难,可是我大哥一定会告诉我的,如果你杜局长没有按照你说的办,我还有剩余的部分证据,到我出去以后,我杀完那些人,剩下的就是你!别说我威胁你什么,我之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现在除了烂命一条,什么也不剩了。”
“如果你能办到,我不管折不折你的寿,一定让我们韩家给你立个生祠牌位,另外,全韩家一口不少,给你磕三个头,说到做到!”
韩明婵说完,盯着杜大用眼睛都不眨一下。
“韩明婵,那些不需要,证据给我一部分,只要证据适用,能够将傅友君绳之以法,我肯定会将他送去审判!”
韩明婵听着点着头,在杜大用面前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