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隅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徐凯，被打死的是夏织，小曦当时就在她身边。”
“夏织被枪击？还是在司南？？她不是A市分局的人吗，来司南市干什么？”
徐凯一通问后又赶紧问，“戚曦伤到了吗？她俩怎么在一起的？现在她人在哪里啊？”
徐凯着急起来后说话语气没有控制好，难免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吴奇立马就不高兴了，下意识给自己的黎法医不平。
“你质问谁呢，我们法医部和你们重案组是平级，不是你下属，请注意下自己说话时的语气，这件事儿上我们不欠你的，要知道详细情况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犯得着问我们么真是...”
吴奇把黎城隅看做自己偶像，从A市实习开始就对他一片赤诚忠心。
护黎城隅的同时，吴奇难免有点失礼。
俩人空降初到不好多惹事，黎城隅便拦下吴奇，“不要说了。”
转脸从容微笑对徐凯说道，“小曦运气很好子弹擦过她的衣服并未打中她，只是精神状况不好，听护士说人是昏倒在急救室门口被发现的，之后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我离开医院前又睡了。”
徐凯听黎城隅这么一说便担心起来，“我去医院看看。”
“徐凯。”
黎城隅拽住徐凯胳膊，又一次拦住了他。
“你们在A市的事小曦都和我说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要是你贸然前去不仅会打扰她休息还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两人都互不退让，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互相抵抗又在互相排斥，谁都不让谁。
直到徐凯电话骤然响起铃声才‘劈开’了两人。
徐凯心里烦躁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喂，说话！”
电话是赵斌打来的，他原是要问问徐凯是不是在来现场的路上，突然被徐凯的声音凶到顿时心中感到委屈。
“凯凯...我又做错什么了啊（委屈）”
徐凯许久没有发如此大的火，更不会随意将怒火迁怒于身边人，赵斌这声委屈也让徐凯头脑清醒。
他稍稍冷静下来后，声音一如刚才般低沉，只是音调平缓了些。
“打给我什么事？”
赵斌说道，“今天早上周老和我通电话时说过你今天回来现场，加上刚才鉴定科的桃子发现了些东西，就想问问你还有多久能到？”
凶杀案迫在眉睫，徐凯不得不动身前往现场。
他想了想，随后捂住听筒问黎城隅“你和戚曦关系很好？”
“好几年的情谊。”
徐凯又问“我能放心把她交给你吗？”
很显然黎城隅对‘交’字心生不满，此话像是小曦就是他的一样。
但这些心思都掩藏于心丝毫不表露在脸上，“她在我这儿比在你那儿要安全得多。”
这话带刺，但既然黎城隅都这么说了徐凯也不好再说什么。
徐凯的视线盯着黎城隅同时，又重将手机放回耳边说道“很快就来。”
徐凯他尽最快时间赶到了现场。
赵斌站在门口双手环绕胸前来回踱步等着徐凯，看见徐凯的车后赶紧上前，“总算来了。”
徐凯下车将车门锁住，穿越校门带着着急的步伐匆匆朝里走去“说说情况。”
“两个半小时之前校园里发声枪击，死者是...”
“夏织。”
“…没错，就是分局新闻部的夏织。”
赵斌继续说，“根据周围学生的描述，听到枪声没多久就看见有人倒地，应该是打中大动脉了血溅得到处都是。”
“枪械受管制，凶手哪儿来的枪？”
“凯凯这是军校，按照课程有实弹演练，但实弹操作的课程并不多只有大四毕业前会安排两次课程，枪械几个班轮着用因此存货不多，管理方面也很严格不是轻易可以让人拿到的。”
徐凯点点头，“去现场看看。”
今天是周末很多走读学生都不在校，警察进校之后拿黄色警戒线将大半林荫小道都围了起来。
赵斌将徐凯带进小道，远远叫来辛桃。
“小桃子，我们老大来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徐队回来啦~”
小桃子见到徐凯特高兴像小鹿一样朝他奔来，“分局的伙食也太好了，看把我们家徐凯吃的都胖了，不过帅气依旧~”
赵斌也顺着辛桃的话接着说道“分局的员工餐才没我们总部好呢，全靠我下厨给你凯哥做营养便当换口味，不然把凯凯饿瘦回来你不得削我呢么...”
徐凯将两人的话打断，他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把此案了结之后去医院看望戚曦。
便没好气得说道“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宽容了，工作时间嬉闹什么！”
辛桃向赵斌瘪瘪嘴，“好好好，不开玩笑了，跟我来吧~”
她将徐凯带到一边，“这个小道的地砖上、受害者倒下的后方木条宽处都有明显的凹痕，木头凹痕处可以看出有爆裂过的痕迹，受害者身下的地砖也可以确认是枪击造成的碎裂，总共发现三处，相互距离都不远。”
“可以当时这周围的人不都只听到了一声枪击吗？”
赵斌不解，“莫非是凶手有三人同时朝夏织这边开枪，所有只能听到一声？？”
赵斌话刚说出口，辛桃就一拳头敲在他脑门儿上。
“拜托拿屁股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好吧，太不科学了！你说的这种情况就和你中一个亿彩票的概率一样小。”
徐凯问“找到了弹壳了吗，让我看看。”
“有的。”
辛桃将两颗放在证物袋里的子弹交给徐凯，“是左边实训楼地上找到的。”
徐凯透过透明袋子细细观察了一下那几个弹壳，很容易就猜到了型号。
“M870P型号口径为12号警用型散弹枪，膛径有18.5毫米，这种是最基础型的散弹枪以前在国外念书经常玩过。”
徐凯抬头环顾一周发现墙角上的监控，他举起手指向其中一个正对小道的监控，“监控都收集了吗。”
辛桃摇摇头，她一早就中控室问来了监控。
但事发时学校大面积停电五分钟，而部分偏僻方位的监控也因停电工作而暂时关闭。
而枪击发生就在一瞬间，因此除了周围目击者的描述以外并没有其他录像了可以看到小道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