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贵给徐忠扎上针,吩咐徐鸿在旁边守着,自己出来跟田桂英聊天。徐鸿搬把椅子坐在窗前,盯着吊瓶里的药水看了一眼,拿出手机翻看电话号码。他有些奇怪,回家老半天了,竟然没有人给他打电话。徐嵩小荷嫂子不给他打电话就算了。香花和苏丹也没给他打电话。不打电话发个短信也好吧。心里担心着她们的安全,决定给她们群发短信探听一下情况。
徐忠说道:“鸿儿,水牛还在田埂上吃草,你没事去牵回来吧。顺便把梨拿回来。”
徐鸿放下摁键的手指,说道:“你被牛踢了,它还在气头上呢。这时候我去不安全吧。”
“看你这话说的,它是牛,不是人。没你这份心思。赶紧的。”
徐忠不太明白儿子的意思,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徐鸿道:“爸,这你就不懂了吧。畜生其实跟人一样都有思维的。只是脑子没人类这么复杂而已。换句话说,它们都有思想的。不然它们怎么会跟人类交流。”
“我的天,你脑袋被门挤了吧。畜生会跟人类交流。那那我们家的水牛怎么不会跟人说话。切!你这话逻辑不通,忽悠谁呢。赶紧的去把它弄回来。”
徐忠一脸迷糊地瞪着徐鸿,表情莫名的诧异。
徐鸿知道父亲才小学毕业,说多了他也不懂,没办法,叹息一声走了。
“哎,鸿儿,你回来。”徐忠喊道。
徐鸿掉头走到床边:“爸,还有事吗?”
徐忠拉他床沿上坐下,小声说道:“你去看看你妈和刘大贵在做什么,回来告诉我?”
徐鸿吓一跳:“爸,你啥意思?”
徐忠眨眼:“让你去就去,那么啰嗦。”
徐鸿不笨,琢磨一下似乎明白了,原来父亲吃醋了,他在担心刘大贵打他老婆主意呢。早有这份心思,还不如平日里对自己老婆好一点,让自己老婆完全诚服在他的身下。平常不努力,事出了着急后悔顶屁用。徐鸿想笑却忍住了,掉头往外面走去。
“发现了什么不寻常马上回来告诉我。”徐忠喊。
徐鸿:“别担心,妈不是那种人。”
“小子你小声点,别让你妈听见。”徐忠嚷嚷。
徐鸿努嘴,走了。
来到外面,四处观察一番,居然没有看见刘大贵,心想奇怪,这老家伙跑哪里去了。
“刘医生,你说你想让香花做你徒弟,她能答应你吗?”
厨房里传来了母亲说话的声音。
原来刘大贵去厨房找他母亲聊天去了。看来父亲的担心有些道理。刘大贵就喜欢往女人跟前凑。好像一日没看见女人,心里就不舒服似地。
徐鸿带着警惕之心,悄悄潜行过去偷听他们说话。
刘大贵坐在灶膛前的板凳上,一只手拿着一块干柴往灶膛里塞,一只手拿着铁夹子在土灰里胡乱写字。写什么他看不见。但从刘大贵的神色上分析,这老家伙心里面藏着事。
田桂英正在洗碗,咣当咣当磕碰的声音十分响亮。
刘大贵说道:“桂英,你还别不相信。香花已经答应接我班了。她从医院实习回来就去卫生室上班。我必须把她训练成全县最厉害的村医接班人。不信等着吧。这一天一定会来到的。”
田桂英洗好碗筷,端着洗碗水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是啊,我们婆子沟的确要个年轻的女医生。不然女人病了,让你检查总有点不方便吧。刘医生,你这想法真对了。”
徐鸿担心被母亲发现,赶紧闪到一边去了。
刘大贵说道:“也是,以后有了香花,我就不能给女人看病了。损失不小呢。”
田桂英端起盆子往外面泼水,洗碗水差点溅在徐鸿身上,一边回答:“哈哈,刘大贵,原来你对村里的女病人从未有过好心啊。真服了你。”
刘大贵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
....
徐鸿赶紧朝屋外走去,装出不知道刘大贵在厨房,喊道:“刘医生,你在哪?”
田桂英探头盯着徐鸿:“鸿儿,刘医生在这跟我聊天,找他什么事?”
徐鸿转向厨房门口:“爸让我去把水牛牵回来,那边需要人看着。”
刘大贵赶紧跑出来,朝徐鸿挥手道:“你去吧去吧,有我在请放心。”
掉头背手去了房间,一边唱道:哥哥想妹妹啊妹妹想哥哥。
田桂英撇下嘴,笑道:“老家伙是不是有病,老唱这首烂歌。”
徐鸿见母亲的情绪有这些激动,问道:“妈,你没事吧。”
田桂英这才意思到在自己儿子面前,不该这么去评论刘大贵,脸一红回答:“呵呵,没事,你去牵牛回来,我忙去了。”
徐鸿不再多嘴,噔噔噔往自家水田跑去。
田桂英瞥了儿子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回了厨房。
徐鸿一路小跑来到自家水田旁,四处寻找水牛的踪迹,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
见鬼,牛去哪里了?站在田埂旁的石坎子路上,徐鸿一脸的懵懂。
水田就在堂哥家隔壁不远,在这里可以看见堂哥家的木屋。
便在此时,小荷跟徐嵩回来了。小荷扭摆着小蛮腰边走边在跟丈夫说话。夫妻两显得满亲密的。徐嵩边走边探手过去摸妻子。小荷娇笑着打开他的手,一溜烟跑到屋门前的梨树底下。徐鸿赶紧闪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小荷发现他了,喊道:“哎哎,徐鸿,你没事跑田里去干什么。”
徐嵩也发现他了,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徐鸿笑笑,说道:“我家的水牛不见了,正在找你。”
小荷眼尖,伸手指着码头说道:“你看,洗衣码头那棵树底下不是你家的水牛吗?”
徐鸿抬头去看,果然看见他家的大水牛在码头那棵树下吃草,尾巴在背后欢快地摇晃着。
还好牛在,没事了。徐鸿松了一口气。
徐嵩说道:“徐鸿,你过来,我跟你谈个事。”
“啥事啊师父。”徐鸿走了过去。
小荷进屋给徐鸿搬把椅子出来,欠身盯一眼徐鸿道:“你们聊,我洗衣服去了。”
说完暗地里给徐鸿抛个媚眼,扭身进屋提着一个桶子出来。桶子里全是换洗的衣服。
徐嵩道:“徐鸿,坐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聘请民工的事情。别看着你师母。”
小荷脸一红道:“徐鸿看我了吗?没有啊。再说就算看我了又能怎么的。我是师母,他是徒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你担心什么。”
其实小荷早就想跟丈夫这么说了,以免丈夫疑神疑鬼的。
徐鸿瞬间红了脸,把椅子搬到遭雷劈过的梨树下,慢慢坐了下来。、
徐嵩笑道:“老婆,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呢。”
小荷:“以后这种玩笑不能开了,不然休想我理你。”
徐嵩嘿嘿笑,目送妻子去了洗衣码头。
....
小荷来到洗衣码头,把桶子放在搓衣石板上,然后抬头去看面前的深潭。
这是溪流最上游,水的源头。深潭上面是悬崖绝壁。山涧水就是从绝壁上倾泄下来的,因此在此冲洗出了一个深潭。后来就被她家徐鸿家的祖先改成洗衣码头了。清澈的潭水从码头的出水口蔓延出去,汇成一条气势汹涌的溪流,奔腾着流向山外,穿过婆子沟外面的一道山谷,一直流向镇里的河流。
正在吃草的大水牛看见小荷了,认识她,于是掉头过来看着她,眼神萌萌的很可爱。
这畜生眼神有点色呢。小荷仔细盯了一下大水牛的眼睛,心里如此感觉着。随后一想不对,徐鸿家的水牛是母的呀。想到这里,小荷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大水牛还在盯着小荷欣赏,嘴里嚼着嫩草,牙齿嘎巴嘎巴地磨合着。
小荷不想跟大水牛计较,蹲下去盯着看深潭里的水。,
潭水里照映出她的绝美形容。小荷不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眉宇间绽放出满足的微笑。
她的这副样子太好看了,太美了。跟苏丹香花比起来丝毫不差,相反比她们多了一份成熟美。如果她是徐鸿,现在喜欢的女人就不应该是香花苏丹,而是她这个大美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小荷的心又乱了。
心脏打鼓般地在跳。噗通噗通。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哶——忽然大水牛叫了起来,撒腿就跑。
小荷吓一跳,抬头去看。我的妈呀。只见大水牛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庞大的菜花蛇。
“啊,救命啊。快来人救命。蛇吃人了。”
小荷吓得站起来就跑。那条菜花蛇足有十几斤重,高昂着头盯着疯狂奔跑的小荷,居然摇摆着尾巴追了上去。速度还很快。
徐鸿和徐嵩听见,加上发现大水牛没命地往家里跑,瞬间意思到小荷有危险,想也没想发疯般地跑向洗衣码头。徐鸿腿快,非一般朝小荷所在方向奔去。
徐嵩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道:“徐鸿,如果你救了我老婆,我给你一万块的酬金。”
徐鸿道:“不要酬金,救嫂子是我的职责所在。”
刚说完,就听哎呀扑通,抬头去看,却是小荷被路上的一根树枝绊倒了。
而那条菜花蛇,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诡异地跟着。
“徐鸿,救我。”小荷趴在地上大声喊道,声音变得有些恐怖。
徐鸿二话没说,冲上去把她抱起就跑。菜花蛇那么大,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不敢跟蛇对着干,先把嫂子救回去再说。徐鸿边跑边在心里琢磨。
徐嵩气喘吁吁跑过来了。
菜花蛇看见来了两个男人,趴在那儿犹豫片刻,哧溜一声钻进路边的灌木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