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悠悠的晨钟打破整片寺院的寂静,悠悠扬扬,回荡在化生寺的各个角落。青烟袅袅升起,飘散在半空,仿佛一层薄雾笼罩在上面,如梦如幻,空气中渐渐地弥漫着屡屡的檀香味,却是有一种将人再次带入梦境的感觉。
“吱呀!”木门被打了开,苍夜单独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外面几个人已然整装待发,笑道:“人都到齐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妙晴笑盈盈道:“苍哥哥,昨日见你抱着一只毛发雪白的灵猫,今日怎么不见你带出来?”
苍夜闻言倒是一怔道:“你说的是姐姐啊?昨夜让梦兰带回房去了。”
梦兰在一旁娇眉一扬,哼了一声道:“某人图谋不轨,我当然要小心防备咯。”
妙晴自然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好奇问道:“苍哥哥为何要呼唤那灵猫为姐姐?听起来可真逗人。”
众人听闻,一阵黯然失色,苍夜轻笑道:“这只灵猫可对我们都有恩情,我这贴切的称呼可不为过。”
妙晴似懂非懂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见它一直沉睡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苍夜自我安慰道:“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的。”
妙晴眼中大有羡慕之情,嘀咕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只灵猫该有多好啊!”
一行五人在多次询问寺内弟子之后,才兜兜转转,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不悔禅院。
妙晴揉了揉双眼,讶道:“苍哥哥,那小和尚没有弄错吧,这里就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也是难怪妙晴会有如此一问,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扇破旧的木门,木门上的红漆历经风雨已经部分剥落了,而整个禅院可以用一个“小巧”来形容,一个不过四五步路的小院,一旁还种着一棵苍松,清风拂过,松枝晃动,却是有一股清幽雅意的味道,相比外面的那些恢宏的建筑,这里可以说是鹤立独行了,却也是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幻觉。
苍夜遥望半响,正琢磨着是否该前去叩门,只听里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朗声道:“请进来吧。”
苍夜听出这声音便是空善方丈,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声音却是苍老了不少。
苍夜穿过小院,步入禅寺,四周环视一圈,这间禅寺平凡无奇,一切摆设都是如此的简单,一张圆桌,圆桌上摆设一个铜炉,铜炉上插着三支燃着的檀香,正飘洒着屡屡的轻烟。铜炉旁还摆放着一副茶具,皆是用陶瓷制成。圆桌之后摆着一张木床,古朴结实,木床上正坐着空善方丈,面相平和,双眼却是深邃不少。他见众人一副轻松写意,露出难得的笑容道:“几位都来了,是哪位施主需要贫僧诊治的?”
芷菡深吸一口气道:“是小女子。”
空善方丈上下仔细打量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手中的念珠也是转了转,沉思片刻道:“女施主是否经常感觉困乏无力且贪睡?”
芷菡立即点头道:“确实如此,方丈既然看出小女子的病患,不知有何良策?”
空善方丈放下念珠,缓缓道:“不瞒女施主,贫僧曾经遇到过和你情况相似的患者,那也是将近十年光景之事了。当年贫僧与空度师兄下山历练之时,在一处村落碰到这名患者。当年贫僧傲慢气盛,自认为这名患者只是气弱体虚,有法可治,便不听从师兄的阻拦,应承下来替他治疗,结果。。。”
芷菡心思缜密,轻声道:“结果方丈没能救治那名患者,小女子说的对吧?”
空善方丈不答,凄然道:“后来贫僧与师兄因为此事争辩不休,师兄的观点便是有办法医治,只不过我那治疗的手段却是大有出路。为此,为了验证观点的可信性,他留下一封信离开本寺,一去亦是八年之久。女施主,敢问贵庚?”
芷菡一怔,犹豫道:“小女子今年刚满二十。”
空善方丈长呼一口气,沉吟道:“二十。。。岌岌可危矣!”
苍夜愕然,不知为何听到空善方丈这话竟然手心冒汗,心跳忽地加快不少,仿佛五脏六腑都打结在了一起,沉吟道:“方丈此言何意?”
空善方丈轻声叹息道:“空度师兄曾经说过,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是灵魂、觉魂、生魂,灵魂主宰意识,觉魂主宰善恶,生魂主宰寿命;而七魄乃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分别应对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而女施主的情况与那患者相似,若是依据师兄的观点,应该是丢失了其中的生魂。”
苍夜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不可思议道:“人有三魂七魄我自然知晓,为何会无故少了一魂?”
空慈方丈苦笑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贫僧确实不知。不知女施主是到了何处之后,乃至何时,才有这般异常的反应的?”
芷菡细细想来,低声道:“好像是去了金山寺之后。”
梦兰截声道:“你们去金山寺不是拜佛许愿去了嘛,难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妙晴似乎想到什么,大叫道:“难道是那瞎眼的老婆婆干的?”
梦兰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要这般大呼小叫的。哪个瞎眼的老婆婆?我怎么没见着。”
妙晴俏脸一红,低声道:“你们去对付那谋害芷菡姐姐夫君的贼人之时,我和芷菡姐姐正在求签许愿,却来了一位瞎眼的老婆婆坐在我们身旁,当时我还开玩笑道说那老婆婆都瞎眼了,还来寺庙许愿呢。芷菡姐姐,你还记得这事不?”
芷菡低声道:“确实有这事,对了,老婆婆临走前还说要借走我一样东西,说是日后会还回来的。当时我以为是什么玩笑话,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想,确实有可疑之处。”
梦兰失声道:“当时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现如今这老婆婆都不知去了何处,该如何去找寻?”
钱万海哑然失笑道:“这事好办,既然是瞎眼的老婆婆,自然不会走得很远,我们只要去附近询问即可。”
空善方丈却是沉声道:“此事迫在眉睫。所谓二十定后生,二十即为人这一生的分水岭,此时若是少了魂魄,势必会影响之后的命运。运主虚空,命主实相,魂魄一旦丢失,则会运强于命,而使运压制命,则人将会命薄,亦或是体弱。女施主若是不能在期年之内找回魂魄,日后。。。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言罢,众人皆是骇然,而苍夜,此刻却是心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丝毫没有一丝的暖意,甚是于,心跳似乎也停滞了一般。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