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的回答出乎两人的意料,男孩不仅让她诊脉,且整个过程十分配合,没有丝毫的不悦,全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听雪,带着几分拘谨和担心,好像害怕自己真有什么问题一样。
“噢?”这倒是奇了,木离瞧了一眼里屋给自己暖床的凌玄奕,继续问道,“有什么发现?”
听雪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身体很健康,而且我之前说的草药味竟然是从他手臂上散发出来的。他左臂有一大块被烧伤的痕迹,但自己在山间采过药草处理伤口,所以这会儿已经好了大半。”
烧伤?
附近可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后院起火。这男孩懂得药理,想来也家中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为了保险起见,木离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此时已经接近后半夜,整个小镇都安静了下来,黑夜笼罩着周遭的一切,草丛中传来声声虫鸣,此起彼伏。
听雪并未在此多待,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木离和凌玄奕服用了她给的药丸,此时躺在床上,相拥而眠,闭目养神。
渐起的大风吹开了天上厚厚的乌云,露出一轮并不圆满的明月。
月色清冷,夜色寂静。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在客栈旅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二楼厢房外的走廊,响起了几个细碎残缺的脚步。
一串一串的,让人不发现都难。
就算此前他们吃得食物里都被下了药,那些人进门之前还是先冲破了窗户纸,用竹筒往里吹了一股迷烟,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才蹑手蹑脚地进来。
他们没有掌灯,凭着透过窗户纸的昏暗月色走到了床边,以防万一人还醒着,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森寒,一看就是见过不少血的。
两个黑衣人对着彼此重重点头,默契十足,一个去摸两人的包裹,一个去撩开床幔准备将床上的人绑起来。
老大可说了,今天的这批货里面,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小妞,正好押回去给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不对……
那个伸手拽包裹的人心里泛起嘀咕。
傍晚见他们的时候包裹分明是很小很轻的,里面装着一大叠银票,这会儿包裹却又大又重。
狐疑之下,他干脆打开了包裹,只一眼,便吓得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里面是一只只铁皮桶,中间小两头粗,看起来倒是有些像火药桶。
同时,站在床边准备动手的人发现了不对,床上根本没人。
两人火速聚集在一起,脚步不停,飞快地就要离开房间。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声音,“急什么,坐下来喝杯茶再走。”
两人还没来得急惊恐,就感觉脖根处顿痛,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齐齐瘫倒在地。
身后的木离显出真容,抬脚稍微踹了踹两人,撇撇嘴,“真没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是夫人太厉害了。”
凌玄奕站在一旁呈保护的姿势,悠悠出声道。
他觉得“夫人”二字甚好,以后就这么称呼了。